三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搜尋,在山坡的另一邊發現了像是陷阱一樣的深坑,目測接近兩三米深的樣子。
深坑下方站著一個人,正將手做成喇叭狀不停呼救,看到人後他麵色微微有些變化,隨後爆發出強烈的驚喜,焦急的喊著:“救命!!”
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男性,穿著一身登山服,腳邊還放著行李袋。
因為昨天下雨,陷阱裡麵的枝葉草堆都被雨水浸濕了,他身上也沾著汙水和泥土,看起來相當狼狽。
“我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了,麻煩你們幫幫我!”
三人對視一眼,萩原研二主動開口:“你自己不能上來嗎?這裡好像也不是很高。”
“沒辦法,下雨太滑,爬不上去,我的腳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完全使不上力!”
“那你等一下,我們馬上來幫你。”
萩原研二說完話,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彆擔心,我心裡有數。”
萩原研二笑著小聲說:“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救上來再說,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他們都沒忘記這山上還有個沒露麵的殺人犯埋伏著,至於眼下這個人是不是,總要弄上來看看再說。
三人心照不宣,萩原研二也不顧地上的泥濘直接跪趴在陷阱邊沿身體向下朝底下的人伸出手。
“你拉住我,我帶你上來。”
“謝謝謝謝,太感謝你了。”
那人連忙背起一旁的行李袋並走到陷阱邊上抬高手,握住萩原研二的手掌,鬆田陣平搭了把手,兩人合力將人從陷阱裡拉了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上來後,中年男子很是不好意思的朝三人鞠了鞠躬,並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山田太郎,是一個登山愛好者。前兩天和同伴一起到這座山裡來探險來著,結果因為昨天晚上的大雨不小心走散了,白天路過的時候沒太注意掉了下去。還以為這下肯定完蛋了,沒想到能遇上你們,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
山田太郎笑容憨厚,還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像是才看到他們身上的警察製服又連忙問了句:“你們是警察嗎?警察同誌,真是辛苦你們了,還要跑到這種深山裡麵巡邏。”
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兩人沒說話,萩原研二笑得開朗,指著自己的領口說:“我們是警察學校的學生,還沒拿到警徽,算不上正式的警察,隻能說是警察候補。”
“這樣啊。”山田太郎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感歎道:“日本警察的未來交給你們這些熱心的年輕人真叫人感到安心。”
他看了眼伊達航身上背著的人,又問:“這位同學是不小心受傷了嗎?你們現在是準備下山?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耽擱你們了,今天多虧了你們,下次有機會再見的話我請你們吃飯。”
“大叔你不打算下山嗎?”萩原研二訝異地問,山田太郎笑得無奈:“我打算留在山上等等走散的同伴,他們要是沒找到我的話說不定會一直留在山上。”
“可是大叔你不是扭傷腳了嗎?一個人待在山上要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山下的服務站等吧?”
萩原研二熱情的建議,甚至還伸出手打算接過對方手裡的行李袋:“這個我來幫你拿吧,看著還怪重的。”
“不用!”山田太郎反應有些激烈地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看到幾人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失常,連忙解釋道:“你這位同學看起來受傷不輕的樣子,我腳傷走得慢,要是耽誤了治療時間就不好了。這片山我來過很多次,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可以的。”
“可是……”萩原研二顯得有些疑惑:“大叔你怎麼知道他受傷不輕的?”
山田太郎表情一愣。
“我們好像沒人說過這件事吧?”萩原研二看向正對著他們站立的伊達航,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上野秋實趴在他肩膀上好像在睡覺一樣:“從你之前班長就沒轉過身來,你又怎麼確定我們同學受傷很嚴重這件事呢?”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看著他。
“那是因為我看他一直沒動靜……”山田太郎強笑道:“畢竟像這種地方,不經常上山的人很容易受傷的。”
“這樣啊。”萩原研二點點頭,好像隻是隨口一說,又笑著問道:“說起來,大叔你帶的這個行李袋看起來好大一個,裡麵都裝了什麼呀?帶這麼多東西爬山不會很累嗎?”
“因為需要在山上露營,所以帶了些露營的裝備,雖然看起來比較重,習慣了也還好。”
山田太郎說著撓了撓頭,又很歉意的表示:“你們把我弄上來就已經幫了我大忙了,要是再麻煩你們我心裡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這點事情不用在意。”萩原研二擺擺手:“幫人幫到底,既然大叔你打算在這裡等你的同伴,我和小陣平留下來陪你好啦。”
說完他也不顧山田太郎微僵的臉色轉頭對著伊達航說:“班長,你先帶上野下去吧,這裡到山下也沒多遠距離,一個人可以吧?”
伊達航看了眼旁邊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沉默片刻,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們注意安全。教官他們就在下麵,我到了山下後找人過來幫忙。”
聽到山下麵還有人,還是警察教官一類的人物,山田太郎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本來以為隻有那兩個,現在人數增多也就算了,下麵居然還有?!
萩原研二對著伊達航揮手道彆,趁著幾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這邊的時候,山田太郎猛然推開站在自己身邊的鬆田陣平,想把對方推到不遠處的深坑裡麵去,迅速離開這裡。
哪知道鬆田陣平像是早有準備似的,側身躲開後扣住對方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將人狠狠砸在地上,臉上還帶著凶狠。
“早就看出你這家夥不太對勁了,你該不會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吧?”
他捏緊拳頭朝著山田太郎的臉上狠狠揍了一拳,一旁的萩原研二不僅沒阻止,反而雙手揣兜在一旁拉長調子懶洋洋的叮囑。
“小陣平,彆揍得太狠了,等下教官他們來了不好交代的說。”
鬆田陣平打架狠,被摔得有點懵的山田太郎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揍了好幾拳,回過神還想反抗,偏偏被壓製的動彈不得,隻能被動挨揍,嘴裡不受控製地發出慘叫。
見鬆田陣平忙著發泄怒火根本沒空理自己,萩原研二撓撓鼻子,走到旁邊打開山田太郎帶著的行李袋,果不其然地在裡麵發現了那把獵槍。
他將獵槍拿在手上看了幾眼,一邊搖頭,又看了眼陷阱裡麵用來遮掩底部的枝葉間隱隱透出來的金屬寒光,嘴裡輕嘖。
這麼短的時間,還真是難為對方準備這麼充分了。
……
伊達航將人帶下山後立刻和鬼塚教官彙報了情況,鬼塚教官當即就讓人開車過來把上野秋實先送到醫院,而後安排學生們回到大巴車上彆亂動,自己則帶著幾個人上山。
上野秋實被緊急送往了東京大學醫院,一到地方就被在路上聯係過等在醫院門口的醫生護士送進手術室。因為傷口沒在要害處,取出子彈的手術很順利。
處理完那邊事情的幾人趕過來的時候手術結束了,因為需要人陪護便一起過來的伊達航下樓繳費結果看到從大門著急忙慌跑進來累得滿頭大汗的四人組,不免有些失笑。
“你們這麼著急乾嘛?”
“班長,上野情況怎麼樣?”
讓人意外的是,第一個開口詢問情況的居然是鬆田陣平,連伊達航都被他嚇了一跳。
“啊……手術結束了,醫生說沒傷到要害,所以子彈取出的過程很順利,上野沒什麼大礙。不過因為送來的時間有點晚了,傷口有些發炎,所以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醫生還說這兩天最好是有人守在旁邊,免得晚上發燒傷口惡化。”
聽到手術已經順利結束,幾人同時鬆了口氣,鬆田陣平更是像卸了力似的直接坐在地上,長長的吐了口氣。
“沒事就好。”萩原研二拍了拍胸口。雖然知道沒傷到要害,但畢竟是槍傷,沒有徹底確認之前還是很讓人擔心。
伊達航看了眼周圍將目光落在他們這邊的工作人員以及看病的人,搖了搖頭:“我先帶你們去上野的病房。”
“ok,麻煩你了班長。”
萩原研二比了ok的手勢,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左一右勾著鬆田陣平的胳膊將人從地上撈起來。
“地上這麼涼你還打算坐多久啊,陣平。”諸伏景光說完,降穀零立馬接上:“這下可以安心了吧,在車上就聽你不停念叨,我坐你旁邊耳朵都快被你念麻了。”
“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能說,既然這麼關心上野在學校的時候乾嘛還總瞪他?你這人怎麼這麼喜歡口是心非。”
知道上野平安無事,幾人一路提起的心安全落地,一邊跟著班長前往病房,一邊開起了鬆田陣平的玩笑。
聽到兩邊傳來的調侃,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一個用力從兩人手裡抽回自己的胳膊,沒好氣道:“你才口是心非,誰會關心那種連彆人長什麼樣都記不住的變異樹懶啊,我就是不想欠那家夥人情而已。”
“小陣平真是一點都不坦率啊。”萩原研二也來湊了波熱鬨,對著沒看到當時情況的兩人說:“你們都沒看到他剛才把那個嫌疑犯揍得有多狠,鬼塚教官看了都嚇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人家有仇呢。”
鬆田陣平一臉無語地推了他一把,“研二你這家夥又亂七八糟的說什麼,我就是討厭那種背後放黑槍的混蛋而已,你說的跟我是在給上野出氣似的,我怎麼可能會因為那種家夥……”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在幫上野出氣啊。”
鬆田陣平腳步一頓,自覺失言,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完全無視警告的萩原研二攤開手,一臉無辜:“你自己說的,我又沒這麼說。”
“果然是口是心非吧。”降穀零捏著下巴,諸伏景光滿臉好奇。
“這就是所謂的蹭得累?”
“你們幾個……”聽著旁邊左一個口是心非右一個蹭得累丟在自己身上,鬆田陣平臉上接連蹦出井字符。
正當他想發作的時候,班長適時打斷施法,轉過身帶著好笑和警告地看向身後將鬆田陣平逗得馬上要炸毛的幾人,指了指旁邊的門。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