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戀愛第十五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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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新也反應力很快,但那也隻來得及把手上的頭骨和背包塞到緒子懷裡,然後把這隻小幽靈給退出去,他肩上的夏油傑可就慘了。

夏油傑從五條新也身上咕啾一聲滾落下來撞到牆壁邊。

見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都無心關注這邊,他邁著短小的腿,溜到緒子身後的那個兜帽裡藏著。

自己的懸賞大概率已經傳遍了整個咒術界,不確定禪院直哉是否見過他這位特級詛咒師,要是對方認識他的臉那可就糟糕了,五條新也會有麻煩的。

充當了肉墊的五條新也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疼,原本架在鼻梁上的茶色墨鏡也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他乾脆利落地把禪院直哉掀到一邊,破開的天花板所帶來的木屑在眼角處劃出一道又細又長的口子,鮮血霎時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禪院直哉靈巧起身,順勢給咒靈垂下來的腦袋狠狠來了一拳,促使其深深嵌入牆壁之中。

要不是這玩意兒突然襲擊,他怎麼會出如此大糗?

實在是太丟臉了。

還是在他非常討厭的人麵前。

沒錯,隻是短短相處了幾個小時,這個叫“桑原新也”的咒術師已經成了他心中第二討厭的人。

五條新也用指腹碰了一下臉上的劃傷,刺痛感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我做了什麼?這話應該反過來問直哉君吧?”

說話間,那些滲血的傷口已然消失。

按照此方領域的空間流速,禪院直哉在這裡待了半個多小時,要說什麼事都沒發現那是不可能的。

這裡隻是特級咒靈未施加術式的未成型領域,禪院直哉還說了一大堆天花亂墜的東西混淆他的判斷,一般咒術師聽到自己的同伴給出的信息,自然也不會細心去分辨真假。

起先他還真以為這個領域比較特殊,需要滿足一定條件才能讓必中術式發動。

但他還不了解自家睚眥必報的男朋友嗎?

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要求他去二樓走廊的儘頭那躲,無非是已經發現了那地方有問題,就等著他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掉進早就挖好的坑裡。

而禪院直哉自己則跑去了三樓,準備等咒靈把他揍個半殘不死的時候勉為其難地出手相救,事後再狠狠嘲笑他一頓。

還好自己特意留了一個心眼。

他隻將計就計罷了。

禪院直哉一定沒想到咒靈居然跑去了三樓。

屑男友不乖,放出去遭受一下咒靈的毒打就好了。

這不,正不爽地朝他哈氣呢!

注意到傷痕愈合的禪院直哉微微驚詫。

“你會反轉術式?”

整個咒術界也沒幾個人掌握反轉術式。

唯一一個能對他人施加治療的反轉術師常年待在東京咒術高專的結界內部。

五條新也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你那是什麼態度?”

五條新也突然冷淡起來的態度叫禪院直哉心裡也莫名生起了幾分火氣。

他願意跟他這個平民說話就感恩戴德去吧!

還敢用這種口吻應付他。

五條新也掛上虛假的微笑,那張精致的臉也隨著笑顏的洋溢愈發豔麗,仿若赤色山茶花,奪人心神。

“沒什麼啊!我們還是專心對付咒靈吧!禪院君。”

對方突然轉變的稱呼讓禪院直哉心尖微微一顫,毒蛇般的陰冷視線剜過五條新也的笑臉。

他壓了壓眼尾,蜷縮起自己的手指,用力咬了一下後槽牙,臉上的咬肌也微微酸澀了起來。

這家夥什麼意思啊!

距離忽遠忽近的。

“……嗬。”

禪院直哉在心底冷冷地嗤了一聲。

那麼在意做什麼?

說到底,這家夥也隻不過是一個來自小家族的咒術師罷了,和身為禪院家下一任家主的他本就有天壤之彆,識趣點的人早就對他露出阿諛奉承的嘴臉了。

夏油傑露出死魚眼。

“……”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兩人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吵架,咒靈都藏起來了!

心這麼大的嗎?

四周空氣驟然一冷。

感受到什麼的緒子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那……那個……”

咒靈忽然從一扇門中竄出,長長的脖子帶著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快速朝女孩兒襲去。

尖銳的聲音在整條走廊回蕩,上方懸掛的廊燈明明滅滅。

“緒子!緒子!不許離開我!誰允許你離開我的!!”

緒子驚恐地看著“母親”離她越來越近。

禪院直哉無動於衷,一隻小小的魂靈而已,魂消魄散也不關他的事。

打定了主意想要帶緒子離開的五條新也不會不管,他稍稍勾了勾手,那張平板的臉在距離緒子隻有幾公分時穩穩當當地停滯住了。

緒子腿一軟,坐在地上,黢黑的雙目睜圓死死盯著她的“母親”。

禪院直哉見五條新也使用術式,眼尾微挑,來了點興趣。

和空間有關嗎?

乍一看有點像是在咒靈和幽魂之間豎了一堵空氣牆。

然而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隻見充斥著天青色咒力的細長絲線交錯分布在狹小的走廊之間,結結實實地纏繞在咒靈的脖子身上,並一點一點收緊。

咒靈非人的皮膚一塊塊崩解露出其中奇怪的暗紫色血肉,呲拉聲響起,肉塊崩碎而開,紫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而那些顏色偏白一點的部位仿若蠕蟲般扭曲著。

五條新也撇了下嘴,有點嫌棄。

這可是他剛買沒多久的線啊!

禪院直哉在心中下了判斷。

操控絲線嗎?

是個可輔可攻的術式。

但也就那樣吧!

和他的投射咒法比差遠了。

這家夥身上最大的亮點就是會反轉術式。

自負的小少爺對五條新也不屑一顧。

咒靈被“碎屍”之後,那些絲線也重新隱沒在了空氣之中。

夏油傑暗戳戳從緒子的兜帽裡探出一點。

先前五條新也就說過自己的術式和“剪斷與連接”有關,他當然不會覺得五條新也像現在所展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夏油傑知道五條新也經常幫著五條悟做些不為人知的事,五條新也身上也極具神秘色彩,也不知道這兩人暗地裡到底想做什麼。

咒靈隻要通過對咒力的簡單操作就能讓它們殘缺的肢體重新複原,那隻咒靈本被五條新也切割得四零八落的“屍塊”化作一灘粘稠的水漬融入地板之中。

緒子連忙跑到五條新也身邊,拽住工裝褲上一條裝飾性的小鏈子,哆嗦著聲音說:“媽媽又來了。”

五條新也安慰性地揉了揉緒子的腦袋。

原先損壞的彆墅重新組,濃鬱的咒力自走廊最深處湧現而出,化作一隻隻細長而富有韌性的手臂朝著緒子這邊抓來。

充盈著咒力的絲線再次出現,一碰上那些手臂就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惡臭味蔓延開來,造成的傷害又在瞬息之間被咒靈修複。

但下一瞬,這番可怖的場景就被定格在一張相片似的方框之中。

穿著厚重寬袖和服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五條新也前方,手按在那張“相片”前,隨即收攏成拳,澎湃的咒力覆上拳麵,將這些手臂儘數轟飛了出去。

“看來你的術式也不過如此嘛!”

禪院直哉唇角一翹,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他都有點迫不及單讓五條新也好好看看他們家的投射咒法了。

“不過如此?”

五條新也麵露古怪地重複了一遍禪院直哉捎帶輕蔑的話語。

真是囂張啊!

要是禪院直哉之後還能說出這種話,那算他不行。

禪院直哉攤了攤手,他伸手拉著交纏的細線,輕輕撥弄了一下,神情譏誚:“我難道說的不對嗎?那玩意兒不是輕輕一剪就斷了嗎?”

細得跟個繡花線似的。

五條新也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刻意壓低了音調。

“我的術式其實很實用,直哉君以後就知道啦!”

在“以後”一詞上,他的字音莫名重了幾分。

禪院直哉的後背猛地竄上徹骨涼意,他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往後退了一步,旋即心下懊惱自己竟被五條新也這幾句話給整得惶惶不安了起來。

他彆扭地轉移話題。

“為什麼這玩意兒還能複原?”

“領域空間還在,那麼這隻咒靈就有充沛的咒力供給。”

這裡存在的意義就是製造出一個封閉的空間給緒子和母親一同生活,隻要母親偏執的“愛”還存在,那麼就有源源不斷的“詛咒”注入這個半領域,形成完全領域也是遲早的事。

“這怎麼可能?”禪院直哉覺得這和他所學的咒術理論相悖。

五條新也含糊不清地說:“沒什麼不可能的,‘束縛’有時候就是這麼個蠻不講理的東西,要麼先把領域給破除,要麼將咒靈和領域一起摧毀。”

禪院直哉氣笑了,“你說的什麼話?不把這隻咒靈祓除怎麼破領域?”

五條新也理所當然地說:“用「領域展開」啊!”

禪院直哉:“……”

這話跟沒說有什麼區彆?

他可不會「領域展開」。

等等,這個家夥的意思是……

“看來直哉君已經猜到呢!那直哉君之後沒什麼重要的事吧?”

“!!!”禪院直哉錯愕了一瞬,“你怎麼……”

這家夥什麼時候靠近的?

五條新也好整以暇支著下巴,朝禪院直哉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接下來的事不太方便直哉君知道了~”

禪院直哉睜圓那雙眼尾自然上挑的綠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側頸處驟然一痛,眼前也跟著發黑。

什麼?

這家夥居然偷襲?

吃了豹子膽了!

意識消失之際,禪院直哉才看清襲擊他的物什。

——是一把黃金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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