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意的心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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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失憶了。

也不算完全失憶。

因為沈意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華樂公主。

禦醫說:“可能是嗆了水,頭部氣血凝滯導致的失憶。

待微臣開幾副活血化瘀的藥方,服用一段時日應可痊愈。”

青桃含淚點頭。

眼中的自責和悔恨仿佛要溢出來,可憐極了。

風聲傳到皇帝耳中,皇帝大驚失色,當即就乘著轎攆過來了。

“清桉,朕的寶貝女兒清桉,你可還記得朕?”

皇帝抓著沈意的手,猶顯豐神俊朗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沒有身為天子的架子,隻有作為父親的擔憂和心急。

沈意盯著他身上明晃晃的龍袍,眨了眨眼,然後笑了一下,喚道:

“父皇。”

皇帝明顯鬆了一口氣。

然而剛放下去的一口氣立馬又被沈意的下一句話給提了上來。

“您喚我女兒,那我自然知道您是我父皇了。”

皇帝:“……”

不死心。

“當真全忘了?還記得多少?”

沈意眉心輕輕皺了皺,像是認真回憶了一下。

“唔…兒臣不記得父皇的臉和小時候的一些事了,但還記得父皇的生辰。”

皇帝的生辰誰不知道。

沈意想。

彆的,她就不知道了。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薑清桉,沒有她的記憶。

可皇帝看起來似乎很高興,他竟將臉湊過來。

“無妨,那清桉再仔細瞧瞧父皇的臉。”

沈意被皇帝的舉動嚇了一跳。

但她很快穩住心神,很配合地盯著他的臉看了看。

“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眼睛……和兒臣很像。”

皇帝的眼睛確實和薑清桉的很像,仿佛與生俱來就透著一股尊貴和雍容。

沈意印象深刻。

“哈哈哈…”

皇帝被她的描述逗得開懷大笑,“能得清桉的誇獎,父皇很高興。”

沈意的手卻暗中收緊,麵上也跟著淺淺笑起來。

心中的嫉妒早已生了根,此刻開始往四周蔓延出去。

她薑清桉憑什麼,有姣好的容貌,尊貴的身份,心悅她的少年將軍,還有……如此寵愛她的父皇。

這個天底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皇帝陛下,在她麵前,卻和尋常父親沒什麼不同。

毫無架子,寵愛無聲。

薑清桉的命實在是太好了。

皇帝事物繁忙,沒有留太久,叮囑下人務必好好伺候,彆再出岔子後便離開了。

應付完皇帝,沈意耗費了一番心神。

她覺得自己是對的,早該想出這個辦法來。

這樣,即使她不小心說錯什麼話,不記得什麼事,都可以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不過,現在也不晚。

她抬手扶了扶額頭,躺下了。

青桃守在旁邊沒有走,沈意看她一眼:

“我落水前是不是交代你辦什麼事情去了?”

青桃眼眶紅紅的,聞言,點點頭:

“是的,公主讓奴婢去打聽相府小姐的事。”

“可有消息?”

她隻知道薑清桉被人擄走了,然後又被救回來了。

可父親今日進了宮,還帶走了禦醫,說明薑清桉出事了,並且挺嚴重。

沈意垂了垂眸,青桃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宮裡派去的禦醫還沒回來,相府的下人也不知道沈小姐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過,奇怪的是,謝將軍也在相府,身邊跟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像是醫者。”

青桃說到謝沐雲時,眼裡有些疑惑。

謝將軍何時與沈小姐有交集了?還帶著人給沈小姐看病去了?

說到謝沐雲,沈意掐了掐掌心,忽然想起兩日前他問自己是否思念母後之事,還拿出一個形狀奇特的小玩意來。

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可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此刻聽到青桃的話,她的心咯噔一下,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

難道……他察覺到什麼了?!

不,不可能。

沈意又細細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景。

她問他那是何物,他笑了笑,說是昨日在街坊市集上看到的,覺得新奇就買了過來。

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無異樣。

沈意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切不可自亂陣腳。

可若是如此,他又為何會出現在丞相府。

這說不通。

沈意深吸了口氣,喃喃道:“謝將軍也在嗎?你繼續打聽,我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涉及到謝將軍的事,公主上心是很正常的。

青桃不疑有他,點點頭,“公主放心,奴婢會找信得過的人打聽的。”

出了這樣的事,她是一步都不敢離開公主了。

……

所需的藥材很快就集齊了,也不是什麼難求的藥材,關鍵在於高老頭的獨門針法。

期間,玄墨來了一趟,和謝沐雲說了什麼,謝沐雲便回了府。

臨走前不放心地叮囑了高老頭兩句,高老頭對他瞪眼,差點就罵道:

“放心吧,保證還你個活蹦亂跳的大胖妞。”

當然,他最後沒罵出來。

因為謝沐雲的眼神有些涼涼的,迫使他把話憋了回去。

但憋著的氣總是要泄。

至於這個倒黴蛋是誰,高老頭將目光轉移到了一大把年紀的劉禦醫身上。

這時,藥也已經熬好了,有婢女端了進來給薑清桉服下。

“你,想看嗎?”

高老頭說。

突然被提到的劉禦醫顯然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你來給我打下手。”高老頭幾乎是命令道。

“好好。”

劉禦醫終於確定了,他沒聽錯,激動得連連說好。

此時的劉禦醫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知道有幸觀摩到自己未曾涉及的領域,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不出半刻鐘,薑清桉就覺得身體開始發熱,可又格外懼寒。

屋內明明沒有風,她卻忍不住打哆嗦。

身體發燙,可生理上又發冷。

這兩種極端的感覺混雜在一起,使她格外難受。

高老頭見時候差不多了,讓沈丞相帶著眾人出去,隻留下劉禦醫打下手。

劉禦醫像個敏而好學的弟子一般,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老師發號施令。

高老頭從匣子裡取出銀針,抽空瞥他一眼,然後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地指揮起這個比他年紀還大的老老頭:

“拿個碗來,裝滿水。”

劉禦醫屁顛屁顛去拿碗裝水了。

“不是茶水,是熱水,我要熱水。”

劉禦醫倒掉換了熱水。

“按住她的頭,讓她彆哆嗦。”

劉禦醫照做。

“百會穴,看到了嗎,拿這根,紮下去。”

“你這個老家夥,手抖個什麼勁,紮準了。”

“風池穴,粗一點的銀針。”

“快快快,拔掉攢竹穴的銀針!”

“碗!碗!拿碗來!”

“……”

守在屋外的眾人隻聽到高老頭中氣十足的聲音不停地在喊。

然後有噸噸噸的腳步聲不停來回走動。

沈丞相:“……”

誰能想,堂堂禦醫之首的劉禦醫,此刻竟像個小藥童,被人呼來喚去。

傳出去,估計整個禦醫院都要震三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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