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強同誌，記住，一定要以個人安全為重，戰機在無法拯救的時候，一定要彈射！”
第二天下午，試飛的殲7旁邊舷梯上，謝威趴在上麵，嚴肅地對已經做好了起飛準備的雷強再一次強調。
如同一個絮絮叨叨的老媽子！
雷強心中無語到了極點，表麵上卻不得不認真地向謝威保證自己在必要情況下會彈射的。
“我們學校有個新的戰機項目，遠比現在的戰機都更加先進！跟國外最先進的一個級彆，已經進入樣機試製階段。”
謝威見雷強臉上有些不以為然，知道自己強調的飛行員比戰機更寶貴跟這時代的人心中固有的觀念有衝突，難以改變，索性就丟下這麼一句話。
什麼？
遠比現在飛機更先進的戰機！
這話，頓時讓雷強心思活泛起來。
飛最先進的戰機，是每一個飛行員的夢想。
不過，飛行員的優秀心理素質讓他很快平靜下來，開始做起飛前的準備。
登機梯已經被移開，殲7戰機的發動機已經啟動。
“動力係統正常。”
“武器係統正常……”
……
“戰機狀態完好，請求起飛！”
“可以起飛！”
得到指揮塔台的批準後，操縱杆被輕推，兩翼各掛載一枚l4改空空導彈的殲7開始在跑道上緩慢滑行。
隨著發動機輸出的動力不斷加強，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殲7就躍入了空中。
試飛場上，謝威身邊的賴桂昌等人舉著望遠鏡不斷追尋著戰機的身影，臉上神色緊張。
謝威看到感覺無語到了極點：為了確保安全，這次的試射需要爬升到14000米的高度，對實用升限18700米的殲7以及最大高度21000米的l4，都沒有任何挑戰。
之所以選擇這高度，是為了在發射後戰機出現發動機熄火的狀況下，足夠的高度帶來足夠的時間讓飛行員重新啟動發動機。
很快，殲7就爬升到14000米的發射區域。
試飛場的雷達，一直監視著戰機。
“發射！”
隨著指揮塔台的命令傳達，雷強直接按下了導彈發射按鈕。
“轟~”
左側機翼下的l4瞬間點火成功，拖著尾焰順著機翼下的發射軌道向目標方向撲去。
在點火瞬間，戰機就向著一側偏轉。
已經做好準備的雷強發現，在謝威給出了此刻戰機受力狀態變化的情況下，幾乎跟謝威說的偏轉方向完全一致。
尤其是還向外麵觀察了導彈發射後的狀況。
沒有如同之前經驗豐富的試飛員們在飛機姿態偏轉的第一時間就進行配平，停了幾秒才調整操縱杆，讓戰機左側機翼抬起，整個戰機從原本水平狀態變成跟側飛。
沒有熄火！
“成了！”
得到戰機沒有熄火的後，賴桂昌等人都鬆了一口氣。
地麵雷達一直追蹤著被發射出去的l4的軌跡，一直到28公裡的距離，導彈推進劑已經燃燒完後，自毀裝置啟動，整個導彈在空中成了一團煙花，消失在地麵追蹤雷達顯示器上。
“最大射程28公裡，最大飛行速度32馬赫！”
地麵雷達站，一直盯著顯示屏上數據的雷達員瞪大了眼睛驚呼起來，“怎麼這麼遠！這麼快！”
之前測試的l4，射程沒有這麼遠，也沒有這麼快啊。
“之前測試的不都是更換了推進劑跟發動機的？”
謝威疑惑了。
就因為更換了能量密度更高的固體燃料以及更強勁的火箭發動機，才導致戰機發動機熄火的問題呢。
“那時候為了安全，速度剛到26馬赫，射程在14公裡就自毀了。”
賴教授解釋道。
謝威看了他一眼，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下了。
“試試發射後爬升……”
謝威鬆了口氣後，要求繼續測試。
理論沒問題，實際操作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沒有讓雷強陷入危險。
於是，在盤旋一圈後，再次回到發射區域。
有了經驗，第二枚雖然是用不同的方式進行機動，避免機頭進入導彈尾焰廢棄區域，操作起來更加輕鬆。
依然沒有熄火！
“這……”
一眾試飛員們依然有些不理解。
“其實，這跟大家經驗豐富有著很大關係……之前發射時，你們在發現戰機偏轉時，第一時間就會配平……雷強同誌在發射導彈後等了幾秒才利用機動動作進行改平……”
麵對幾名經驗豐富的試飛員的滿臉疑惑，謝威解釋著。
在他原本的時代，所有經驗豐富的飛行員在發射後都會出現戰機發動機熄火，在測試團隊無奈的時候，雷強自告奮勇要求試試。
試射後，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改平已經偏轉的戰機，而是任由戰機偏轉，先伸著腦袋去觀察導彈是否成功發射後，再改平。
謝威是通過網路看到過的。
在之前並沒有給眾人解釋，前麵經驗豐富的試飛員們都出現發動機熄火就因為他們技術太好，幾乎是形成了習慣……
“這麼說來，就是因為我們技術太好才出現的問題？”
一名四十多歲的試飛員瞪大了眼睛。
技術太好也是錯？
所有人都懵逼了。
哪怕之前謝威詳細解釋過原理，他們也沒懷疑是他們技術太好導致的問題啊。
謝威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繼續解釋，而是轉頭看向賴教授：
“接下來咱們可以準備靶機，進行打靶測試了。”
l4無論是射程還是空中機動性，都不讓他滿意，哪怕飛行速度已經達到了32馬赫。
在他看來，依然不夠。
麵對米格25這種飛行速度超過3馬赫的戰機，隻有32馬赫的空空導彈如果從20公裡外發射，即使一直追著戰機跑，都很難擊落。
“這下部隊的首長應該沒法拒絕了吧！之前他們以速度慢，射程近為理由……”
石宏偉一臉興奮。
改進後的l4，從導引頭到燃料推進劑，從戰鬥部到火箭發動機，在這兩年已經全部進行了設計更改。
除了外形氣動布局沒有改變外，已經不再是l4了。
“但願吧！”
謝威並沒有太多期待。
不管怎麼搞，部隊內部可能都會認為國內能提供的不如從國外購買的先進。
“先跟衛科長以及熊處長溝通一下吧，不然到時候他們又說咱們撇開軍代表自己瞎搞。空軍首長來不來，咱們也決定不了。反正目前樣彈也就剩下4發了。數據他們也有了。”
“要是打完空軍不給訂單……”
賴桂昌擔憂地問道。
還沒等他說完，謝威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打完這4發？如果不給訂單不給錢，這4發都不會打給他們看！”
兩人震驚地看著謝威，都是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
“啥？他們打靶，你沒有參與？衛長城，你這個軍代表是怎麼當的？”
熊嶽山聽到衛長城的彙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衛長城隻能苦笑著解釋：“熊處，我這也不想啊。學校什麼情況您也知道……”
他在哈工大軍代室，日子並不好過。
平時就盯著學校那些關係重大的軍工科研項目，生怕一個不留神，謝威又偷偷把什麼先進的技術裝備給賣了。
“你自己看看！”
熊嶽山把一份文件丟到衛長城麵前。
衛長城拿起文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根本就沒聽到任何風聲啊！”
“沒聽到風聲？上麵的首長難道是閒的才發文詢問哈工大跟伊拉克的空空導彈談判？”
熊嶽山氣不打一處來。
聽到這話，衛長城倒是鬆了口氣，他知道內情。
“沒有談判，隻是謝威想要提供l4的樣彈給伊紮克，讓他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前幾天謝威跟著劉德寶書記去找了李校長……”
“這麼說來，空軍如果不給訂單，謝威又要把這東西賣出去？”
麵對熊嶽山帶著怒氣的質問，衛長城沒有回答。
“胡鬨！簡直是胡鬨，如果都像他們這樣，那不得亂套！”
熊嶽山更氣。
謝威分明是在威脅，而受影響最嚴重的就是他這個哈城軍代表了。
哈城那麼多軍工單位，也沒誰像謝威這樣瞎幾把亂搞啊。
“熊處，這不能怪謝威。之前l4技術落後，射程近、速度慢、機動性差……哈工大投入了超過1200萬經費，把導引頭、引信、燃料跟發動機全部進行了更改，性能完全能滿足空軍需求……”
衛長城臉上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熊處，這事情咱們得站哈工大才行啊。”
熊嶽山狠狠地瞪了衛長城一眼，“你告訴我怎麼站？”
“能滿足空軍使用需求，空軍不給訂單，不給經費，憑啥不允許彆人賣到國際市場上回收經費呢！”
“你收他們好處了？”
熊嶽山聲音冰冷。
“我倒想收！奈何他們學校相關責任人一點都不懂人情往來，您又不是不知道。”
衛長城笑著回答。
熊嶽山看了衛長城好一陣，衛長城毫不心虛地跟他對視。
“唉~”
最終，熊嶽山隻是歎息一聲。
沒有再說什麼。
“李校長要回來？”
謝威驚訝地看著劉德寶。
“不止是李校長，總參、總後、空軍等相關單位的一些首長都會來。”
劉德寶提醒謝威，“所以這次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能有什麼意外？”
謝威無所謂地說道，“目前空軍就承擔4枚樣彈的成本，而每一枚也隻給了15萬的經費。後續是否給訂單都難說！”
空軍是否會給訂單，謝威依然不清楚。
他之前態度非常不好，加上衛長城跟熊嶽山幫著說話，鐵公雞的空軍才撥付了60萬支付項目團隊還剩下的4枚l4樣彈的錢，另外撥付了兩架長空一號無人機。
後續是否給訂單，誰都不知道。
“你這態度……”
劉德寶哭笑不得。
謝威這小子比李校長還勢利啊。
“對了，伊紮克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伊拉克的人已經快到香江了，我們的人後天就要出發……那小子好像對這樣彈很上心了。”
見謝威要炸毛，劉德寶急忙轉移了話題。
這幾天謝威忙，加上上級多個部門介入，伊紮克肯定是沒可能帶走l4空空導彈的樣彈了。
“他上心有屁用，空軍雖然沒給訂單，也給了錢的不是？”
謝威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
劉德寶覺得自己不說話比較能保持跟謝威之間的和諧關係。
剛從劉德寶那回到土木樓辦公室不久，伊紮克就找上門來了。
“謝，你說的免費提供的試用空空導彈，什麼時候交給我們？後天上午我們就要出發了。”
伊紮克找到謝威，催促著謝威把說好的六枚空空導彈樣彈交給他。
涉及到武器裝備，還是出口，交接手續可不簡單。
時間也不多了。
免費的，還是空空導彈，不要白不要。
萬一真的性能很好，價格又低廉，豈不是大功一件？
“中校，非常抱歉，前幾天研究團隊進行了試射，在試射過程中出現了發動機空中停車、跟蹤目標過程目標丟失等問題……”
謝威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發動機空中停車？
目標丟失？
即使非專業人士，伊紮克也知道這樣的問題對於空空導彈來說都是非常嚴重的質量問題。
“這樣啊？那這次我回去就不能帶回去了。要是在使用的時候出現故障，不僅會嚴重威脅我們飛行員的生命安全，對你們產品的名聲也有非常嚴重的影響……”
聽到如此嚴重的故障，伊紮克瞬間就沒了興趣。
他希望帶回去後能給自己增加功績，而不是帶回去後出現問題影響自己前途。
“你這樣騙他，真的好麼？如果讓他知道了內情，以後再跟阿卜杜拉談合作，怕是沒有這麼容易。”
劉德寶聽完，哭笑不得。
“他本來就不負責這方麵。伊紮克屬於智慧人才，這小子回去應該就會提升軍銜，然後成為至少正團級指揮官。”
謝威無所謂地說道。
劉德寶倒是不懷疑謝威的說辭。
伊紮克在這邊的時候，沒少跟謝威接觸，兩人私人情誼非常不錯。
甚至，謝威還準備了一本《論持久戰》跟一套51年出版的《選集》，準備在伊紮克離開的時候送給他。
劉德寶當初知道謝威這想法時，甚至都以為謝威是準備忽悠著伊紮克在伊拉克搞革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