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東城。
隨便找了間客棧住下,霍青便讓桑標出門打探有關華九的消息。
通過薛芝得知,華九等人的最終目的地是靈州主城,那麼此時必然會在城中。
她雖沒有完全透露華九等人的身份,以及與雍王的關係,但霍青並不難猜到。
能讓薛芝這個靈州主將親自派人迎接護送的,在整個雍州來說,也沒幾個人。
你若說華九等人與雍王沒有任何關係,那就是哄騙小孩。
而相比摸清華九的底細,霍大當家此時對那個戴著麵紗的“小姐”更感興趣。
她為何會有一雙和大嫂一模一樣的眼睛?
桑標本就是做細作出身,善於從市井中探取情報,雖說他們在雍州毫無根基,但憑借桑標的圓滑,或多或少也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例如,那位“小姐”的真實身份,又或者他們為何會前往冀州等等。
倒是薛芝入城之後,便將霍青趕下了她的豪華馬車,自己離開了,也未曾交代去哪兒。
但霍青用屁股想,都能想到她會去哪。
薛芝此來,就是為了暗中與雍王結盟,以待鄭如媚身死的消息暴露後,應對梅州府的大軍來襲。
因此,她撇下霍青等人,便隻有一個去處雍王府!
霍青倒也不著急,既來之則安之。在他看來,薑燕兒已經失蹤了數月,若發生什麼意外,早已發生。
事到如今,急也沒有用。若是安好,那營救就更加不能盲目急躁。
一路而來,幾人風塵仆仆,正也急需好好休整。
薛芝獨自去見雍王,明知霍青為了追妻而來,應該也會幫忙打探點消息,畢竟她與霍大當家如今也算是同一戰線。
然而,事與願違。
一連三天,薛芝都未曾再次出現,這丫頭一入雍王府後,就仿佛消失了,一點消息也不見傳來,更彆談能給霍青透漏點什麼。
此時,客棧的房間中。
霍青與老六、桑標三人聚首,商討著下一步的動作。
“阿標,這三天你都收到了什麼風?那群雍州人是否與雍王有關,此去冀州又是為了什麼?”
霍青沉聲道。
桑標一臉嚴肅,道:“雍州人的口風很緊,我已極力深挖,但收效甚微。說來慚愧,我忙活了幾天,帶著那群人的畫像四處詢問,卻連他們的真實姓名都無法得到。”
霍青目光一閃,“哦?如此嚴密?看來真如我們所料,這群人的背景不一般。城中之人或許不是認不得他們,而是不敢輕易談論。又或者我們在薛芝帥府內見到的,並不是他們本來的麵目。”
“大當家是懷疑那群人易過容貌?”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要不然,你怎會什麼消息都查不到?定是當中有所貓膩。即便他們的身份再高貴,雍州百姓不敢妄議,但也不至於連麵都不敢認,名字都不敢說。”
桑標深沉道:“如果他們易過容,那就難辦了。我們跟丟了他們的蹤跡,隻知道他們來了雍州。但雍州人口上百萬,我們要準確找出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霍青笑道:“那倒未必!至少我們隱約猜到他們與雍王有關係,排查的範圍就可集中在與雍王有關係的人上。而且,我相信他們有可能會主動來尋我。”
“大當家說得是,若是能通過雍王找出那些人,倒是一個辦法。但我們與雍王素無關係,他豈會幫我們?薛大將軍本可以幫助我們,但她現在卻避而不見。”
“無妨!薛芝現在自顧不暇,哪有閒情理會我們?但要想與雍王有所聯係,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忘了?如今的雍州城正在辦什麼大事?”
桑標想了想,“大當家指的是雍王郡主招親一事?你想通過招親見到雍王?”
霍青並未否認,“薛芝不在,我們無法直接麵見雍王。參加招親大會,是我們唯一進入雍王府的辦法。而這群人若與雍王有聯係,那麼很有可能就藏在雍王府內。我們去參加招親,隻為找到那些人的下落,問到消息就走。能不能奪魁,無所謂。”
“那大當家是想親自出馬招親?”
“不隻是我而已,你和老六也去。想必隻有招親大會的十甲人選,能受到雍王的接見。多占一個名額,我們的機會就多些。阿標,你現在馬上去探探消息。我要知道這位雍州郡主是誰,還有來參加招親的都有哪些人。”
桑標聽此,擺擺手道:“最近的雍州城都在談論此事,大當家若隻是想知道這些,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通過這幾日的暗訪,我從雍州百姓口中得知,這位雍州郡主有些奇怪之處。”
“怎麼個奇怪法?”
“這位郡主據說是雍王的義女,但卻在幾個月前才被外人知曉,仿佛憑空出現。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雍王還有這麼一位義女。而坊間有雲,郡主長得是傾城絕豔,絲毫不在七姑娘之下,尤勝於大嫂。關鍵是她還和大嫂同名。”
以招親的名義聯合三州大軍,本就是在李燕兒被尋回後,李賢和華九定下的策略。
早在吳恨從鳳陽劫下她之後,李賢得到消息,便開始在城中“放風”,揚言自己有一名義女。
因此數月前,雍州百姓就已經知道了“郡主”的存在,隻不過最近才得到她的畫像。
聽此,霍青目光一亮,焦急道:“你說什麼?她也叫薑燕兒?會不會是”
桑標露出一抹苦笑,道:“大當家稍安勿躁,這位郡主不姓薑,而是國姓李,叫李燕兒。而且,我看過她的畫像,並非大嫂。”
不知為何,霍青臉上竟閃過一絲失望,“哦那沒事了。雍王府招親,乃是大事。最近城中都來了哪些人?又或者說雍王都邀請了哪些人?”
桑標回道:“確實是盛事。並州、羌州,遂州的諸多才俊都來了,而且有傳聞,就連三州主帥也會帶著他們膝下的兒子親臨。雍州府招親,對外說是來著不懼。但實際上,怕是早已內定給了三州大帥的公子。”
“三州主帥齊聚?”
霍青頓時警覺,沉思了起來。
片刻後,才幽幽笑道:“如果是三州大將齊聚,這場招親會看來並不簡單。雍王或許是在下一盤大棋那我們更要去闖一闖這個雍王府了。阿標,馬上去報名吧。”
桑標應了一聲,扭頭正要出門。
但剛走兩步,又折返回來,“大當家的,報名參會,我們是用真名嗎?”
霍青微微思慮後,道:“用真名也無妨!正好可以釣釣魚,去辦吧。”
“那老六”
桑標若有笑意的看了一眼老六。
老六頓時皺眉,“你看俺作甚?”
桑標再次苦笑:“你真名叫什麼?難道我要用“老六”這個名諱去給你報名?”
令老六不由一呆。
而也是這個時候,霍青才幡然想起,自己似乎也還未曾知道老六的真實姓名。
老六倒是自己回答了:“俺沒有名字,俺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六歲開始行乞,後來就跟了馬飛飛進山為匪。人家都叫俺老六,俺連自己姓啥都不知道。”
桑標也是皺眉:“那我怎麼給你報名?”
老六扯著嗓子道:“那簡單!老大,你幫俺取個名字。俺跟你姓,就姓霍。”
霍青啞然失笑,但也並未拒絕,“那我叫霍青,你就叫霍天吧!”
“霍天?”
老六嘟囔著似乎對這名字不怎麼滿意。
霍青看出了他的“不滿”,便道:“怎麼?呆子,你不滿意?霍天這個名字很不錯呀。”
“是不錯俺總覺得氣勢不足。”
“嗯?那你想叫什麼?隻要不叫元甲,隨便你喊!”
老六聞言,卻是為之一振奮,大喊道:“元甲?這名字好啊。俺以後就叫霍元甲!老大,你真會取名字!俺很喜歡”
霍青差點吐血。
這呆子怕是不知道這個名字的意味,此乃大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