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聞言,頓時一愕,繼而大怒起來:“你說什麼?無恥淫賊,有膽你再說一遍。”
大帥有些急眼了。
什麼叫幫本帥辦了夫人?
還幫本帥生個大胖兒子?
這不是赤裸裸地要給本帥戴綠帽嗎?
此人因何能如此厚顏無恥?
下一刻,大帥怒不可遏,抬手就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霍青淡笑著,接住她的手腕,道:“哎,大帥,霍某隻是想幫忙,給你一個建議而已。你不同意也就罷了,何須打人?再說了,大帥有更好的方式穩住鄭如媚?”
又令薛芝不由一呆。
是啊。
鄭如媚之心昭然若揭,為了逼迫本帥回府,甚至膽敢觸犯本帥的逆鱗,暗中出手奪走鼎豐商會。
可見,鄭如媚欲懷胎生子的欲望極重,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跡象。
但本帥終是女子,又如何能讓她
而她若一日不達成目標,便會始終纏著本帥,當如何是好?
如此想來,還當真隻有這個辦法?
讓霍青這個狗賊把鄭如媚給辦了,一來可以暫且穩住鄭如媚的“虎狼之心”,讓她消停一些時日;二來,霍青行此苟且之事,也算是有把柄落入本帥手中!
心中如是想到。
“放開你的臟手!”
薛大將軍狠狠甩開霍青的手,怒眼一瞪,背過身去。
此時此刻,腦中又浮現了一個“力挽狂瀾”的計策。
有了!
不如先假意答應這狗賊的建議?
待霍青和鄭如媚在床上行苟且之事時,本帥再帶人前往捉奸!
屆時,眾目睽睽,此二人膽敢私自通奸,便是天理難容。
本帥先將霍青亂刀砍死,再寫下休書,強行將鄭如媚送回梅州,徹底了卻這段心事。
反正當年父帥明知我是女兒身,仍要我娶鄭如媚的原因,不過是想借助梅州府的力量共同對抗冀州梁王的覬覦。
如今,梁王軍中缺鐵器,暫時無法發兵逐鹿。
即便沒了梅州府的策應,我靈州也可暫時無憂。
再者,本帥已和雍州軍初步談成合作,雍州軍的實力並不比梅州差多少,危急關頭一樣可以助我攘敵!
想到這裡,薛芝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悅色,此時微微側頭,道:“你當真願意為本帥行此險招?本帥可以答應讓你幫忙,但醜話說在前麵,鄭如媚此人並不簡單,若她知道來人並非本帥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此,你還願意嗎?”
霍青聽此,頓時皺起了眉頭。
嗯?
這丫頭剛才不是一副嚴詞拒絕的樣子嗎?
怎麼轉頭就答應了?
是突然開竅了,還是心有鬼胎?
但嘴上卻滿口答應,諂媚笑道:“願意!能替大帥分憂,是霍某的榮幸啊。至於被發現也無妨,大帥必會全力保我的,對不對?”
對此,霍青極有自信。
他此時掌握著薛芝的大秘密,自以為隻要薛芝不死,都會為了秘密不被泄露而全力保他。
“好!難得你如此熱心,那就回府吧。今夜,本帥便為你安排此事。”
薛芝背對著他說道,嘴角劃過一抹狐笑。
殊不知,嘴上說得淡然,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無恥狗賊,你以為你占了便宜?哼!簡直是死到臨頭,還猶未自知。
你一旦踏入鄭如媚的閨房,本帥立馬就帶人前來捉奸,二話不說先砍死你!
你死後,即便你的手下散播本帥的消息也無妨。
一介粗鄙山賊,加上與人通奸的混蛋,試問天下人願意信你,還是信本帥這個堂堂虎威上將軍?
哼!
不得不說的是,薛芝在得知霍青來自冀州鳳陽之後,便暗中派人去搜刮霍青的底細。
時至今日,倒也對霍青的背景了如指掌,包括他出身山賊這事兒。
而大帥堅信,霍青要真的想幫忙,今夜便必死無疑!
“來人啊,打道回府!”
薛芝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擺手召喚騎兵,準備入城。
梨花園距離靈州主城隻有三十裡路,並不算遠。
很快,薛芝的騎兵隊便進入東城門。
同一時間。
將軍府內,後院的花園中。
一個長相與鄭清霞頗有相似,看起來卻要比鄭清霞更為深邃的美婦人,手裡提著一個水壺正在澆花,動作輕盈而優雅。
身旁一名侍女款款而來,欠身道:“稟郡主,大帥已入城,正在回府途中。”
毫無疑問,此女便是這座將軍府的女主人,薛芝的“發妻”,也是梅州國公府的大郡主,鄭如媚。
鄭如媚與鄭清霞本是一母雙生,容貌酷似,但在性格上卻截然不同。
如果說鄭清霞仍保留著一些少女心性的話,那麼鄭如媚便是十足的老成,猶比自己這個妹妹更具城府,也更具果決之分。
稍微令人意外的是,鄭如媚既然嫁入了薛家,就算是薛家的人。
按理說,不該再以梅州大郡主自稱,而此時侍女卻仍稱之“郡主”,而非“夫人”,便顯得有些微妙。
“哦?他終於舍得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他還會以軍務為借口,拖上個十天半個月呢。”
鄭如媚淺笑道,目光中閃過一絲霜色。
侍女回道:“回郡主,據軍中眼線來報,一開始大帥確有拖延之舉,但在與二郡主帶來的那位朋友密談之後,卻驀然爽快答應回城了。也不知他們背地裡都說了些什麼”
“哦?清霞的朋友?就是那個叫霍青的小山賊頭子?”
“正是!”
“清霞說霍青此子頗有可塑之才,區區山賊出身,竟能攻下一縣主城,且令堂堂冀州衛不敢貿然攻城。關鍵是此子與梁王隱有對立之意,倒是可為我梅州所用。不管他跟薛芝說了什麼,能勸動薛芝回來,就是好的。今晚的晚宴,叫上這個霍青一起。”
“是!”
“哼!薛芝打著為父複仇的旗號,遠赴雍州邊境兩年多,期間一刻不肯回來,還一力拒絕本郡主前往跟隨,對我頗有冷落之意。看來,不用些手段,是難以成事了。”
“郡主,大帥頗有冷落之意,會不會懷疑當年他父親之死與我們有關?”
“不會!若是一早懷疑,以薛芝的性格,豈會忍得了那麼久?但以防萬一,這一回我定要設法懷上薛芝的骨肉!往後這半年,我就是綁著他,也不能讓他再離開州府!”
“郡主打算怎麼辦?按公爺三年定下的策略辦?”
“對!本郡主一旦懷上了薛芝的骨肉,薛芝便已無用,可以去和他那老爹泉下相見了。”
鄭如媚露出一抹狡黠而陰狠的笑容。
一旁的侍女同樣有些森然笑道:“一旦郡主有了喜脈,咱們還是用上次毒死薛芝老爹的毒藥,送她歸西?”
“對!薛芝一死,我與腹中的胎兒便成遺孤,臨危受命,得到整個靈州軍團的效忠。而後,再將薛芝之死的凶手嫁禍給梁王的細作。到那時,我便借著給薛芝複仇的名義,舉兵進攻冀州,與父親兩頭齊進,端了梁王這隻攔路虎!”
“郡主睿智!這兩年來,我們控製鼎豐商會,故意製造出靈州積弱的假象,以放鬆梁王的警惕之心。如今,冀州留在靈州邊境的守軍並不多,我們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定可勢如破竹!而公爺那邊負責鉗製梁王主力,我們八萬靈州大軍便負責攻城拔地,給梁王當頭一棒。”
“嗬嗬,慧兒,跟隨本郡主這些年,你倒是長進了不少啊。”
鄭如媚斜眼盯了那侍女一眼,輕笑道。
被稱作“慧兒”的侍女,當即欠身:“都是郡主教得好,奴婢不及郡主萬分之一。奴婢此生能為郡主效勞,乃幸之所幸。”
“行了。”
鄭如媚擺手,將手中的水壺交給慧兒,接道:“你也不必謙虛,能看懂這其中隱晦,你倒也有幾分靈氣。本郡主素來不會虧待有能力的人,好好留在本郡主身邊辦事,日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現在,去準備今晚的晚宴吧。”
侍女慧兒應是離去。
但剛轉身,鄭如媚又叫住她,補充了一句:“等等!用一春堂的奇淫合歡散吧,我要讓薛芝春心蕩漾,欲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