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山和江林沒辦法再多說啥,主要路上這幫鄉親們人太實在了,人家不光帶了乾餅,還帶了水壺。
能看得出來給他們拿的是蔥花烙餅,而且還油光泛亮的。
可是他們自己吃的都是乾硬的石頭餅。
給兩人的水壺都是挑外表能看得過去的水壺,而且還殷勤的幫他們把水壺口兒都擦了擦。
顯然是怕他們挑剔。
而他們自己的那水壺外皮都磕的坑坑窪窪。
看著就知道這已經是村裡能拿得出手的家當。
再看看人人身上打著的補丁,這都眼瞅著八幾年了,這年頭兒農村人的生活也不至於苦到這樣,隻能說他們這個村子應該是地處偏僻。
條件不好。
想到這裡兩人都不說了,也不知道剩下的路該咋解決。
牛車從大路上走出去很快就轉到了小路,等走小路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這路是真難走。
要靠兩條腿走,真走不了,也多虧這是牛車。
而且也多虧了何國強錯認了他們,讓他們自己找這118號還真找不見。
這118號是兩座山中間聽何國強介紹才知道這是東山和西山,他們村子就在西山上。
而這條河正好是在兩山的中間流過。
這個位置比較趕巧。
如果他們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門牌號來找的話,還真不容易找到,更不要說這路這麼難走。
不是當地人根本說不清楚。
從這小路走下去差不多走了有20裡地,才好不容易看到了遠處的水庫。
遠遠的就能看到那一座水庫,準確的說這條河還挺寬,比他們想象中更寬。
水庫很明顯。
走到跟前就能看到水庫底下的那條河因為上遊是水庫的緣故,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湖一樣的地方。
水麵非常寬。
從這裡就能看的很清楚,怪不得村裡人擔心就現在這個水位還不到汛期,到了汛期這水位漲上去肯定要淹到哪裡。
而牛車晃晃悠悠的直奔村裡去才能看出來村子就在河水不遠處的山坡上,從這裡往山坡上走,一路全是上坡。
但是也就是四五百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就看這水庫的水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而看這個村子能看出來這是依山而建的一個村子。
村子遠遠的望去應該有兩三百戶人家。
房屋錯落有致,不過明顯能夠看出來這裡很窮,就按他們走過來的這些路來說,村裡人出去一趟不容易,進來一趟也不容易。
這年頭兒修路沒有達到那個水平,所以大多數村子吃不上公路的紅利,所以都處於貧困狀態。
顯然這個水庫修了,但是很明顯他們這裡的路卻沒有得到改善。
不過他不知道周圍村子的情況,就牛車一路走過來能看出來,原本為了修水庫這裡開過一條路。
不過沒有按照國道的標準來修繕,準確的說隻是把路麵都夯實了,也鋪了石子兒,路麵上麵也鋪了沙石。
平常走起來還算可以,基本上就是天熱的時候灰塵飛舞,下雨天恐怕就是泥濘難行。
準確的說這條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已經算是一條非常平整的路。
路的長度差不多有三四公裡左右,然後剩下的路就是一條土路,這個土路修的更簡單。
但是這條土路可以直接到水庫,從土路再往村子裡走則是村裡的另外一條路。
這條路和這條土路比起來就差遠了。
他們牛車剛到村口就能看到,村口呼啦啦有幾百號人蹲在那裡,看到牛車來的時候,不少人都站了起來。
這場麵有點兒壯觀,連陳江山都有點兒緊張了,沒辦法,他們是村兒裡出來的,但是見到這麼多人贏上來還是難免有點兒心虛,畢竟兩人跟那工程師搭不上邊兒。
村裡人在那裡熱情的打招呼,何隊長也激動的跟他們打招呼,
“好了,好了,大家都彆在這裡待著一會兒,讓江老師他們該緊張了。
我先讓江老師和陳老師去大隊部安排他們住下。你們都彆給我胡來嚇跑了人,小心我揍他。”
眾人一聽立刻散了,而且散的相當迅速,一看就能看出來這位何隊長在村子裡居然還很有威望。
“江老師,陳老師讓你們見笑了,我們鄉下人沒見過世麵,一聽說你們城裡這文化人來都有點兒激動,想見見本人。”
江林苦笑,他們現在被人圍觀了,就跟動物園裡的猴兒一樣。
牛車很快來到了大隊部,他們的牛車剛進院子,就看見旁邊屋裡跑出來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
長得可真漂亮,雖然皮膚黝黑,但是雙眼皮兒大眼睛,尤其是這五官可以算得上是美人胚子。
姑娘快速的跑過來,一邊拿出了雞毛撣子,笑著招呼。
“哥,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來來來,我幫兩位同誌撣撣土。
兩位同誌辛苦了,我們這裡就是路不好走。
灰塵大。
屋子裡都收拾乾淨了,保證擦的乾乾淨淨的,床鋪也鋪好了,拿的是咱娘嫁過來時候帶的新被子和新褥子。”
“同誌,你們可彆嫌棄我們這裡也比不了你們城裡,但是我保證收拾的非常乾淨。”
何國強笑著介紹,
“江老師,陳老師,這是我妹妹叫秀芝。
這丫頭能乾的很,這幾天兩位老師住在這裡,她就負責給你們打掃衛生,洗衣服,還給你們送飯。”
何秀芝笑著說。
“原來是叫江老師和陳老師,來來來,兩位請下車!”
江林和陳江山剛跳下車,這姑娘熱情的上前拿雞毛撣子給他們把身上的塵土撣掉,還彆說,真需要這麼一個儀式感。
姑娘給他們撣完,還把雞毛撣子往窗台上一豎立刻端來了一大盆水。
“江老師,陳老師,你們先洗把臉,我給你們準備了新毛巾。”
這姑娘熱情勤勞的架勢倒是讓江林和陳江山倆人有點兒不好意思。
陳江山笑著說。
“秀芝姑娘,你就彆這麼忙了,我倆自己有手有腳。”
“哪能總讓人伺候呢?”
“伺候啥呀伺候,你們來了就是客人,我們招待你們那是理所當然的。
再說了,你們可是為我們村子裡來的,我們怎麼招待你們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