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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跟著江林推騎著三輪車把東西擺好，就有點兒束手無策。
他們沒做過生意，雖然見過門口小攤販賣東西。
可是不會吆喝呀，麵皮又薄。
東西一擺好，其實就已經有人路過問，可是倆人躲躲閃閃，不光不敢回答，還躲到了江林身後。
假裝在三輪車那裡磨磨蹭蹭。
兩人雖然在那裡假裝，可是眼角餘光盯著江林，主要不知道該乾啥。
江林很理解！
這年頭的人麵皮都薄，而且當年大家對投機倒把是很有抵觸的。
所以這些人對投機倒把的生意已經很有恐懼感。
更不要說張開嘴吆喝一下，都是年輕大小夥子，怎麼可能張得開這個嘴？
可他無所謂，他是一個正經的經曆過風浪的人，麵對這種事情當然張得開嘴。
“走過的，路過的，看一看，瞧一瞧。
過大年了，春聯兒兩塊錢一副，3塊錢兩副。
福字五毛錢一張。”
“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瞧一瞧，看一看。”
聽的兩人臉上直熱，燒得慌，沒想到江林吆喝起來簡直是大大方方。
就在兩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的時候，隻聽到身後有人問道。
“小夥子，你這春聯2塊錢一副啊，那可有點貴！”
“大娘，2塊錢一副，不貴，您要幾副呀？
要兩副，3塊錢，您要是要的多，我可以送您一個福字兒，您算算一個福字兒可是五毛錢。”
聽到這話兩人愣了一下神兒一回頭，卻看到那大娘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
“要是真的這樣，小夥子，我要你兩副對聯，你也送我一個福字唄。”
江林急忙搖頭，
“大娘，我看您就麵善，我真的想給您便宜，可是您知道這也是小本兒生意，真賺不了幾分錢。
你要兩副，我本來就已經給您便宜了一塊錢。
再送您一個福字兒，那可虧大了。
大娘，要不這樣，您看看您親戚朋友誰家還要？
您多買幾副。
我看您也是多子多福的，像您兒子，女兒家裡總有需要春聯兒的，您乾脆給他們都買上。這樣的話我又能給您便宜，還能送您福字兒。”
“那你咋送啊？”
老太太一聽是那個理兒，自家三個兒子，倆閨女，如果五家人再給他們買五副對聯兒加在一起，那可不老少。
“那您看您買幾副？我給您算算。”
“這樣吧一共是六副對聯兒。”
老太太合計了一下，3塊錢兩副，六副那就是九塊錢。
如果一副對聯兒再搭一個福字，那就是又是三塊錢。
一下子拿12塊錢有點兒肉疼，這對聯兒比豬肉都貴。
“大娘那我悄悄地跟您說，您可彆讓人聽見這事兒，我就是看著您像我娘長得麵善，我才願意便宜給您！
這樣兩副對聯兒送您一個福字兒，您看怎麼樣？”
老太太一聽喜出望外，這一下子就便宜了1塊5。
“小夥子，你就乾脆利索1.1副送我一個福字兒唄。 ”
“大娘，那我就虧的褲衩子都不剩了。
大娘，您瞅著這天寒地凍的，這麼冷的天兒，我在外麵賣對聯兒，您不知道我家裡那叫一個窮啊。
我爹上了年紀身體弱，疾病纏身，常年需要吃藥，我娘又乾不了體力活兒。
家裡又沒有兄弟，隻有幾個姐姐，姐姐們日子也過得不好，家家都揭不開鍋了。
我一個人在這裡上大學，但凡有一份奈何我現在都回去過年。
能留在這裡實在是沒辦法家裡窮的就指望我這倆錢兒。”
“大娘，你說我一個大學生簡直是不要臉皮的在這裡賣對聯。
肯定是家裡實在是日子過不下去，我本來不想和您說，可是……”
江林的賣慘還沒說完，大娘一聽這話已經兩眼淚汪汪一拍胸脯說道。
“啥話也彆說了，小夥子，你那兩副的福字兒我也不用你送，不就是12塊錢嗎？
大娘掏的起，你呀是個好孩子。
對爹娘有擔當，對家裡有擔當，就衝你這個大娘都得幫你一把。
你放心，我一會兒回去就去我們的街坊鄰居給你喊喊，我是街道主任，把周圍的街坊鄰居給你喊來。
就衝你這個孩子的孝心，大娘都願意幫你。”
老太太掏了12塊錢塞他手裡。
江林聽了這話心裡有點兒愧疚，自己是故意賣慘的，沒想到大娘當真了。
他還真有做奸商的潛質。
沒等他給大娘把多餘的錢塞回去。
大娘直接自己拿著對聯兒拿了福字兒就走，人家根本不等江林給他塞。
其他人站在旁邊聽說了這一幕，本來是路過的，也許嫌棄貴，沒打算買，也許是想著討價還價一下，結果大家夥兒紛紛改了主意。
“小夥子，我來兩副對聯兒。還要兩個福字兒，這是4塊錢。”
“小夥子我要八副對聯兒，還有八個福字。”
“您等等，您買這麼多對聯我可以送您福字兒！”
“不用不用不用送，誰稀罕你送啊？我就願意，我樂意買。”
江林急忙解釋，
“您彆誤會，我……我其實家裡沒那麼慘。”
“哎呀，孩子家裡窮，不是你的錯，你呀，有這份兒心能幫家裡。解決困難已經非常不錯了，你呀就彆嫌丟臉。”
“不是這位老爺子，我們家……”
“孩子，我知道你有你的骨氣，你不想讓人覺得你家裡過不下去瞧不起你。
可是你能放下自尊，走出這一步。
老爺子我就佩服你。莫欺少年窮，你好好的乾，老爺子看好你。”
江林接下來已經是忙的不可開交，甚至都已經不想解釋了，他再解釋的多，彆人都會覺得他是怕人瞧不起。
江林有點欲哭無淚，他剛才賣慘那隻是一種本能，那是商人刻在骨子裡做生意的時候博取彆人同情，卻沒有想到大家是真的當了真。
忙的手忙腳亂的江林朝著站在一旁躲清閒的兩人吼道。
“乾啥呢？還不過來，趕緊幫忙收錢。”
這會兒兩個人才急吼吼的衝了過來，從一開始漲紅著臉不敢收錢，到後來已經能大大方方的收錢遞春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