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處於君權替換期的淩國,很多安排都不夠完善,以至於王宮內的守衛有部分的空缺。
需要進一步的磨合。
畢竟不是簡單的更換大將,而是換了一個君王。
幾乎站隊的大臣都被替換和重新修整了。
長樂宮主殿。
沈暖禕聽聞沈卿晚這裡出現了刺客,嚇得臉色發白,急衝衝就趕了過來。
懷孕之後,她就有些嗜睡。
一醒來早已過了早膳的時間,好在兩人住在同一個宮殿,雖不小,卻也不用奔波。
“蝶姑娘,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那該死的刺客沒有傷到你吧?”沈暖禕拎著裙角,小跑著推開沈卿晚的房門。
有人的時候,她一般會喊沈卿晚‘蝶雪’。
心中默念祈禱。
就算是傷到任謹行也千萬不要傷到她們樓主半分啊。
任謹行那該死的家夥,樹敵無數,登基之後宮裡的事情就沒有消停過。
身後她的侍女嚇得心跳如鼓,“娘娘,您小心些,您還懷著孕呢……”
幾人跟在沈暖禕身後,嚇得頭皮發麻,生怕君後娘娘一不小心踩到裙角摔倒。
沈暖禕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跟著自己的侍女,“你們彆跟過來。”
跟在她身邊反而不好和樓主說些什麼。
幾人雖然緊張,卻也停在原地不敢動。
房間內空蕩蕩的,樓主不在。
準備推開房門離開的下一刻,沈暖禕總感覺有道視線盯著她,下意識抬頭,和江無淮的視線對上。
意識到不對勁,立馬想跑,不過眨眼功夫,一柄冰冷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沈暖禕瞬間收起臉上的神色。
樓主說的沒錯 ,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一定有不對勁的事情發生。
“你是誰?這房間裡麵的姑娘呢?”沈暖禕聲冷如寒冰。
這突然出現的男子,莫非就是昨晚來刺殺任謹行的刺客?
那個把王宮攪得雞犬不寧的人?
可不是被唐雲辭處理好了嗎?
但若不是,那這人又是誰?
王宮內還隱藏了其他的刺客?
“你是任謹行的女人?”江無淮一臉肅殺地看向劍下的女子,方才他聽到其他人喊她娘娘,而這淩國的後宮,如今就剩下君後沈暖禕一個娘娘。
江無淮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卻莫名給了沈暖禕一種就連任謹行也沒有的威壓和壓迫。
這感覺,和樓主生氣時不相上下。
這人不簡單。
“是,我是任謹行的人,淩國的君後,你若是動了我,任謹行不會放過你的!”沈暖禕主動自報身份。
試圖讓把劍架在她脖子上的男人害怕,產生顧慮。
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江無淮冷聲道。
既然看到了他,那就隻能死了。
他的人在淩國王宮刺殺了任謹行那麼久,現在突然死一個君後也很合理。
頭頂傳來的聲音冷得沈暖禕頭皮發麻。
完蛋,這人和任謹行又深仇大恨,報錯家門了。
這人不怕死,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也根本沒有任何的忌憚。
是了,這人連任謹行都殺,更何況她一個君後。
在劍揚起的那一刻,沈暖禕趕緊改口,“慢著,我是蝶雪的人。”
房間內沒有樓主的痕跡,宮裡也沒有傳出樓主遇害的消息,所以這人並沒有對樓主下手。
而且這人戴著麵具,昨日來刺殺任謹行的那男人也是戴著麵具。
再加上這一夜裡能夠躲過巡查的士兵。
說明極為可能就藏在樓主這裡。
有可能和樓主認識。
不過沈暖禕猜不到這人和樓主到底什麼關係,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樓主的真實姓名,便隻報了蝶雪這個名字。
江無淮停下手中的劍,沉沉地看著沈暖禕。
蝶雪?沈卿晚胡謅的一個名字。
“你和她什麼關係?”江無淮問道。
沈暖禕見男人停手,霎時間鬆了一口氣。
這次報對家門了。
這人果然和樓主認識。
“我是她閨中密友。”沈暖禕隨口胡謅一個關係。
江無淮冷冷看著沈暖禕,明顯這理由並不足以說服他。
據他探查到的消息,沈卿晚是被任謹行強行擄進來才認識的淩國君後,此前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這女人很可能猜到了他和沈卿晚有關係,才這樣說讓他放鬆警惕,好留下性命。
任謹行的女人,淩國的君後娘娘,如此身份的人還能和沈卿晚有什麼關係?
留著也是禍害,倒不如先敲暈,等著沈卿晚回來再做打算。
劍再度揚起。
在沈暖禕眼裡就成了他還要殺她,“等等,我姓沈。”
沈卿晚的沈。
她沒在暗閣見過此等厲害的人物,不知道這人和暗閣有沒有關係。
但是情急之下她想賭一把。
若他是暗閣的人,肯定知道這個姓氏的意義,若不是,她也確實姓沈,她本姓就是沈,也不會讓人懷疑到樓主這邊。
果然,此話一出,江無淮收起劍。
她賭對了。
他知道這姓氏的含義。
門外腳步聲緩緩靠近,在外麵守候的人沒有阻攔,行禮的聲音傳來。
沈卿晚回到院子裡,看到了站在院裡的幾個沈暖禕身邊的侍女,“君後娘娘過來了?”
侍女們點點頭,“是的,不過娘娘不讓我們靠近,娘娘進去這麼久了也沒有出來,奴婢還以為娘娘在裡麵和您閒談。”
沈卿晚臉色一凜。
進去了這麼久,她不在裡麵……
暖禕和江無淮肯定是撞上了。
“你們在這裡候著。”沈卿晚讓跟隨自己的侍女也留下。
沈卿晚快步走向房間,推開房門就看見江無淮和沈暖禕兩人對峙的場麵。
還好還好,還沒有打起來。
轉身合上房門。
“拿著劍做什麼?”沈卿晚瞥了一眼江無淮,“都坐下來。”
江無淮放好劍,看著此刻沈卿晚的態度,沉著臉,沒有說話,默默坐下。
任謹行和他有仇,沈卿晚是知道的,可這淩國的君後卻是她的人。
沈卿晚是什麼意思?
“沈卿晚,她是你的人?”江無淮看著一旁坐下的沈卿晚,眼深深地鎖定在她的臉上,眼神裡是不敢置信和一絲掙紮。
一個能讓任謹行殺了整個後院都留下來的女人,一登基就封後的人,肯定不會輕易背叛任謹行的。
她明明知道任謹行恨不得他死。
現在她還在任謹行的後宮。
除非……
察覺到江無淮臉色不對,沈卿晚擔心他誤會,張了張嘴剛想解釋。
江無淮直接開口,“所以,她對任謹行都是裝的,她和任謹行並不是一條心?她是你這邊的人?”
“……”,沈卿晚愣住,“我還以為你會說我騙了你。”
看他方才那表情,她還以為江無淮會誤會呢。
怎麼一下子又推測出來了。
江無淮看著沈卿晚認真道,“我無條件相信你。”
就算沈卿晚在他胸前插一刀,他也信她。
從她嘗試讓他上她床榻,說試試喜不喜歡自己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
在沈卿晚那裡,他和彆的男人不一樣。
沈卿晚給江無淮倒了一杯茶水,伸到他的眼前,江無淮接過茶水,揭開麵具,麵具之下,是一張俊逸得驚人的臉。
“媽呀!”
沈暖禕震驚地看著對麵坐著的摘下麵具的男人,努力克製著聲音,“隨國君主,江無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