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薑意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謹王與她想象中的絲毫不一樣。
他……好狠戾啊。
之前收集到的任謹行的事件,知道他出手果決,下手狠辣,但一直覺得,隻是他身處高位,不狠戾穩不住地位。
哪個上位者手裡沒有沾上鮮血?
隻是薑意怎麼也想不到,任謹行會就這麼直接刺穿屬下的腹部。
明明試藥的方式有那麼多,任謹行卻選擇這麼直接了當的方式,一瞬間的衝擊讓薑意有些緩不過來。
“不痛,屬下沒有任何感覺。”肚子上插著劍,血流個不止的士兵震驚地盯著自己的腹部。
他不痛,隻感覺到了有一個東西穿過了他的肉,卻沒有任何痛覺。
士兵神色自然,沒有任何一絲疼痛的模樣。
“這止疼藥竟然有如此效果?”任謹行擦拭著手上不小心濺上的鮮血,訝異地盯著像是毫無感覺的士兵。
旁邊的醫師震驚地在士兵周圍踱步,打量著他的狀態。
“奇跡,簡直就是奇跡!”醫師睜大了雙眼,“當真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士兵回答。
如此效果的止疼藥,他們淩國可從來沒有見過。
“你這藥我要了,你想要什麼?”任謹行揚眉。
既然有膽子來羅城,還拿著藥,勢必是想要交換些什麼。
“我不要嫁給淩王,我要嫁給你。”
任謹行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沒想到薑意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小公主,你可彆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你是要給我的王兄衝喜來的。”任謹行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一枚止疼藥就想要跟他談籌碼,若是想要彆的賞賜他也就應允了。
但若是能阻撓他的計劃,可就彆怪他心狠手辣了。
區區一枚止疼藥,就算效果驚人又如何?
小小的薑國,日後他登上君座之後,他們薑國還不是乖乖聽命於他。
更彆說他隨時會去收拾了薑國。
囊中之物還想要裹挾他?
薑意聽到任謹行想都不想的拒絕,僵在原地,咬著牙,一瞬間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但一貫高傲的她倔強的忍著,不讓自己情緒失控。
一刻鐘之後。
黑袍掠起,任謹行轉身離去。
……
冬日寒涼,梅花盛開得鮮豔。
潔白的雪花隨著清風飄落,掠過樹梢,消失在一片白色當中。
薑意在任謹行那裡铩羽而歸之後,連著發了好幾天的脾氣,身邊伺候的侍女都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觸了她的黴頭。
羅城和旭城的疫病暫告一段落,謹王班師回朝。
一路上百姓繁花相送,掌聲不絕。
沈卿晚再次潛入和親的隊伍。
距離淩國王宮還剩兩日的路程,一行人在驛站歇下。
“樓主,您回來了。”沈梨拿著嘉禾傳來的消息,朝著沈卿晚稟報,“據淩國王宮內的探子回報,千年寒蓮被封印在王宮之內,但是具體地點還需要再查探。”
“讓他們不要著急,先緩緩,彆貿然暴露了身份,一切等我進入王宮再說。”
“是。”沈梨頷首。
幾人交談間,沈萍突然神秘兮兮地拿著一封的書信,“樓主,一哥給您送了信過來。”
信件送送到醉歡樓,再由醉歡樓的人通過暗閣運送過來。
羅城和旭城的事情解決之後,王宮內的人也已經控製得差不多了。
一切基本上掌握在任謹行手中,對於邊境的管控鬆懈了許多,暗閣的信件傳遞很快傳送了進來。
“信裡說了什麼?”沈卿晚掃了一眼沈梨。
“我們沒有打開過。”沈梨回複。
一旁的沈萍嗬嗬憨笑兩聲,笑眯眯地看向沈卿晚,“樓主,沒您首肯,我們也不敢擅自打開您的信呐,更何況,一哥的來信,萬一是什麼肉麻兮兮的情話呢?我們看到多不合適啊?”
“……”,沈卿晚,“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滾犢子的玩意兒,還打趣起她來了。
沈萍嘿嘿一笑,“樓主,您就當我想謝知一了,看看一哥有沒有大發慈悲在信裡提一嘴謝知一那蠢貨。”
分開這麼久了,沒人和她拌嘴,真是不得行。
嘴閒得慌。
沈萍此話一出,屋內的眾人皆是齊齊轉頭震驚地看向她,大有一種你在口出什麼狂言的感覺。
“萍兒,你喜歡謝知一?”沈梨微微張嘴,目光盯著沈萍的表情,玩笑中又帶著無比的認真,不像是假的。
“不明顯嗎?”
沈梨抽了抽嘴角,“怎麼個明顯法?你和他天天拌嘴?還是給他湯藥裡麵隨時加一些亂七八糟的毒?還是時不時約著一起打架?”
雖說那些毒藥無傷大雅,隻是會讓他鬨個肚子或者狂笑不止。
沈萍點點頭,“是啊,不然我為什麼總是找他玩兒。”
此話一出,就連一旁的沈山山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姐姐,您說的找他玩,是玩他的命嗎?
“你什麼時候確定自己喜歡他的?”沈卿晚撐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沈萍。
“詭獸闖入阜城那日,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把我護在身下,那時我就覺得他魅力四射,無比地吸引我。”沈萍供認不諱。
提及謝知一,沈萍的眉眼間滿是喜悅。
那日謝知一倒在她麵前,她怕極了他就這麼死了。
好在樓主及時趕來。
“看不出來啊。”沈梨聞言臉上帶笑。
沈萍輕咳了一聲,“你看出來還得了,你情竇未開呢,論感情,你還得跟我學學。”
沈梨是她們幾個跟在樓主身邊的性子最淡漠的,平日裡除了他們幾個,也不會多和其他人多說一句廢話。
“其實,我有未婚夫的。”沉默一瞬之後,沈梨突然開口。
炸得眾人措手不及。
???
什麼東西?他們聽到了什麼?
“那他人呢?”
在眾人的疑惑的當中,沈梨薄唇輕啟,“我逃婚了。”
哦,逃婚出來的。
見沈梨沒有再往下說的念頭,幾人也沒再追問。
還沒個過去啊?
繼而轉移話題,“樓主,輪到您了。”
沈卿晚側頭,“?”
什麼輪到她了?
“您對一哥什麼想法?”沈萍很好奇。
眾人一見沈萍問出這話,立馬準備好耳朵,聽著沈卿晚接下來怎麼個說法。
對於江無淮幾乎是擺在明麵上的喜歡,他們看在眼裡。
但是樓主這邊怎麼回應,真的不敢猜測。
說樓主對江無淮好吧?樓主對醉歡樓內的所有人都好。
說樓主毫無顧忌收下江無淮如此貴重的兩大箱錢財和草藥吧,樓主向來慣行來者不拒,給都給了,為什麼不拿,不拿白不拿的作風。
看著幾人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的目光,沈卿晚頓時失笑,“我沒想明白。”
沈萍一聽,瞬間了然得出結果,兩手一拍,“想不明白就是心動了。”
眾人:“???”
沈萍嘖了一聲,給眾人解釋,“你們想啊,這想不明白就是想過了啊,才會產生了這種念頭,要是不喜歡的話,誰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啊,跟本不會糾結。你們會想自己喜不喜歡阿貓阿狗嗎?”
這說法一出,眾人認可點點頭。
“言之有理,還得是你啊!”
怪不得你有喜歡的人。
沈卿晚聽得一愣一愣的,“當真?”
她真的是喜歡而不自知?
當局者迷?
“下次見到一哥,您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