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欣妤和鐘筱珊聽到張肅的話後緊繃的神經稍稍一鬆，同樣摘下背包放到地上，將武器橫在腿上，揉肩的揉肩，捏胳膊的捏胳膊。
“大叔，怎麼稱呼？”
張肅問起送奶工姓名。
王廣均聽到張肅跟他說話，忙道：“我姓王，王廣均。”
“好，那我就叫你老王了……”
“嘻，隔壁老王……對不起。”
張肅沒說完，鄭欣妤就笑了，結果被瞪了一眼，撅著嘴道歉。
“老王，看你這身衣服，那邊街上牛奶客負責送奶的？”
張肅掏出煙，美美的點上一根煙，見老王眼饞，扔了一根過去。
“是呢，是呢。我負責這條街四個小區，西山路上一些商戶的奶也是我在送。”
老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心中各種負麵情緒減輕，難得露出一抹淡笑。
“這套房子也不知道是誰的，看著還挺乾淨，也沒有喪屍，欣妤，你去廚房看看，筱珊你去主臥和衛生間，老王，你去另外兩個小臥室還有陽台看看，把有用的都拿過來！”
張肅沒有繼續休息，叼著煙站起身便分配了工作。
“這是彆人家……方便嗎？”
王廣均顯然還沒有適應末世之後的生活，有些狹促的看著已經開始忙活的鄭欣妤和鐘筱珊。
張肅一邊翻騰客廳一邊道：“老王，今非昔比，彆老拿以前的觀念來做事，不會乾沒關係，聽指揮就行了，不然你現在就可以開門上樓去找秦警官。”
“是，是，張兄弟，我明白了！”
王廣均並非食古不化，隻是思想觀念沒有來得及轉變，隻需要一個小小的提點，他學得很快。
不一會功夫，幾人便重新回到客廳。
“這家人應該是在災難發生之後就跑了，廚房裡麵亂七八糟，沒剩下什麼有用的，也就這些調料還像樣，對，還有一點油。”
鄭欣妤把一些瓶瓶罐罐放到餐桌上。
鐘筱珊放下一個塑料袋，歎氣道：“他們家有個北鼻，找到一袋沒用完的紙尿褲，小半罐二段奶粉，酒精濕巾有兩包，其他沒什麼了。”
末世帶著吃奶粉的孩子逃生，想想都是一件令人絕望的事情。
“這家人運氣不錯，一家三口居然都沒有被感染，希望他們能逃出去吧。”
張肅手上拿著一個相框，裡麵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看得出很新，大概是孩子百天的紀念照。
“張兄弟，我……這幾件衣服可以給我嗎？”
王廣均則找到幾卷衛生紙，另外還有幾套衣服，手上拎著一杆拖把，造型看上去有點滑稽。
“當然沒問題，伱要覺得合身就穿上，天氣冷了，往包包裡多塞幾件衣服以備不時之需。不過老王，你拿個拖把搞什麼？”
張肅皺眉指了指他手上拖把頭都乾硬定型的拖把。
王廣均聽到自己可以拿衣服穿，露出笑容，隨後揚了揚手中拖把：“我準備造一把武器防身。”
“這破木頭棍你打算怎麼改造？”
張肅看著王廣均手上的拖把，實在瞧不上這玩意。
“嘿嘿。”王廣均露出一抹憨厚笑容，道：“也沒有彆的技巧，把頭削尖就能用啦。”
張肅未置可否的點點頭，也不說什麼，隨便王廣均折騰。
搜索完物資，幾人站到窗戶前拉開窗簾，有些愣怔的看著前方景象。
四號樓位於盛秦家園最北麵，一牆之隔並非街道，而是另外一個叫鐵莊裡的舊城改造小區，房子都是六加一，基本全是回遷戶，人口密度很低。
可即便人口再少，鐵莊裡小區內依然是一片淒慘。
遊蕩的喪屍隨處可見，專門為兒童打造的旋轉木馬頂棚垮塌，下麵困著幾頭掙紮的喪屍，運動器材區域散落著人體斷肢，燒焦的牆體、崩碎的窗戶、鮮血染紅的地麵，到處都是。
最顯眼的是，有人生前跳樓的時候被網絡光纜掛住，喪屍化之後也沒能掙脫，在空中無意識的揮舞雙臂，帶動整個身體來回扭動，十分淒慘。
“太可怕了，真不知道這場災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哪怕是在醫院見慣生死的鐘筱珊也忍不住捂嘴。
“有人在求救……”
張肅無奈的指了指較遠一棟樓。
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見到有個女人在窗戶後麵舉著大紙板，上麵畫著“s”，應該是看到他們了，目光一直鎖定他們這邊。
“可憐的女娃。”
王廣均搖搖頭，猛然想到自己兒子或許也像這個女人一樣，在夾縫中艱難求生，他不忍的轉過頭。
唰。
張肅再次拉上窗簾，寧可麵對昏暗，也不想繼續目睹地獄景象……
發生爆炸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很快天色便暗沉下去。
“哈，我說老王，你就是靠這些撐過來的？”
張肅舔了舔嘴唇上白兮兮的酸奶，臉上浮現一抹幸福的滿足。
這在曾經唾手可得的美味，現如今卻已然成為奢侈品，停電之後不用多久，那些需要冷藏的酸奶將會變質，而常溫酸奶也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發黴。
王廣均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笑道：“喝了兩天牛奶，後來牛奶餿了就開始喝酸奶……你們夠不夠，我那裡還有幾盒！”
說著話他就去拿一旁臟兮兮的挎包。
“夠了夠了，老王，在沒有找到補給之前，可不能胡吃海塞，要節製，話說……你這樣吃方便麵不噎得慌嗎？”
張肅有些無語的扒拉了一下桌上的方便麵袋子。
從老王那裡拿了三盒酸奶，他也給了王廣均兩包方便麵。
或許是好幾天沒有吃到鹹味，王廣均看到方便麵的時候眼珠子都綠了，就像小時候吃乾脆麵那樣，搗碎了撒上調料就開炫，就連醬包都沒放過，舔的乾乾淨淨。
鄭欣妤和鐘筱珊都被王廣均炫乾脆麵的模樣驚呆了，偷偷議論會不會給他一袋螺螄粉都能嚼吧嚼吧吃了，那牙口恐怕都不弱於喪屍！
“張兄弟，你不知道五六天時間沒吃鹽的滋味，不好受啊……”
王廣均舔了舔嘴唇，摸了摸乾癟的方便麵包裝袋，明顯意猶未儘，便道：“張兄弟，我再用三盒酸奶跟你換兩包方便麵，還有半盒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