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門關上。
“你這……肅哥，這位是，她怎麼了？”
鐘筱珊滿心疑惑的看著張肅把一個枯瘦的女人放到椅子上，女人乾燥的發絲淩亂散落遮擋臉龐，一看就營養不良，戴著大黑口罩，身上裹著好幾件棉服外套，動作僵硬姿態古怪，從內到外透露著蹊蹺。
“我抽根煙，欣妤，你給筱珊說吧。”
說罷，張肅掏出煙走到窗戶口，他剛才看見有人從廚房窗戶偷窺，這會再看，透過布滿水汽的窗戶可以看見有人在忙碌，雖然很模糊，但卻能通過身形看個大概。
“她叫一號程序，唔……你自己看吧。”
說著，鄭欣妤將程序的口罩摘掉，一張標準的喪屍臉頓時出現在鐘筱珊麵前。
程序姐機械的轉動腦袋看向陌生女人，青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間內居然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下顎微微顫動，證明她是有生命的存在。
“嘶……”
鐘筱珊被嚇得退了兩步，抬手捂嘴不可置信看著安安靜靜的女喪屍，心頭有種詭異的感覺。
從災難爆發最初的時候她就開始接觸喪屍，絕對算得上第一批，從來就沒經曆過這種情況，猛然間心頭有寒氣上湧。
“她……她被注射了什麼藥物嗎？鎮定劑對喪屍有效？”
鐘筱珊隻能用自己的認知來理解這件事，完全忽略了一號程序這古怪的名字。
鄭欣妤搖搖頭，伸手稍微梳理了一下程序的亂發，道：“程序雖然屍變了，但她具備人的意識。而且……隻聽他的命令。”
說著，鄭欣妤表情古怪的朝張肅努了努嘴。
鐘筱珊表情古怪的拍響額頭，自己的男人魅力也太大了吧，連女喪屍都迷戀他？
“這……我，好吧，這些都不奇怪，我能理解，我能理解的……”
鐘筱珊仿佛自我催眠一樣的安慰了自己一句，接著問道：“她叫……一號程序？這名字應該是肅哥取的吧，有什麼寓意嗎？”
回過神來之後她終於注意到名字的蹊蹺。
“當然有！呼……”
張肅吐出一口煙，走到兩人一喪屍中間，道：“一開始發現她具備意識，我們打算帶回來做測驗，新加入隊伍那個點子王，就你還存折那小夥子，說是看看她能不能跟喪屍交流……結果的確可以交流。
具體過程就不說了，反正她就像植入喪屍係統的一道控製程序，隻需要一定的時間，她可以操控喪屍，普通喪屍沒什麼壓力，但對付大塊頭不太穩定。”
“這麼厲害！”
鐘筱珊眼眸大睜：“這能力簡直逆天了，那我們營地以後高枕無憂啦！？”
“哪有你想的那麼誇張，植入程序有很多限製，控製過程的快慢、控製的數量，控製時間的長短等等，目前來看，她一次性最多能控製四十多頭普通喪屍，更多就忙不過來了！”
張肅聳聳肩，清理火車廂的時候測驗過，有兩節車廂沒有大塊頭，於是他們把那些喪屍聚集到一起，超過了五十頭，但最終隻有四十三頭受到控製。
“不過程序的能力似乎可以成長，總之我們對她的了解不多，但目前來看，她對我們的安全不會造成危險。”
張肅解釋了一句。
“不管怎麼說已經非常厲害了。”鐘筱珊不住的搖頭感慨，恍然道：“你們是從哪裡發現她的？”
“不是發現……是，這就很複雜了，簡單說她快死了，我喂她吃藥，沒救活還是死了，但緊接著在我眼皮子底下屍變了，保留了人的意識，可以交流，但失憶了！”
鐘筱珊聽完之後緩緩點頭，道：“瀕死複活，看來這種操作沒辦法複製。”
“呔！付偉軍，我命令你立刻從筱珊身上下來！”
張肅忽然劍指指向鐘筱珊。
“說什麼呢……”鐘筱珊失笑：“我就是在想，如果多些類似的程序，喪屍危機也就真的不是問題了。”
“沒辦法複製的，因為有太多的不確定，而且我們隻是看到了現象，具體原因根本不知道，先不研究這件事了……”張肅指向廚房問道：“我剛才看到好像王喆濤在廚房裡忙活，誰讓他去的？”
“啊？噢，那個，今天緊缺人手，是我讓他來幫忙的，這事有些複雜，等找個時間再跟你講。”
鐘筱珊目光一凝，把心思從喪屍有意識這件光怪陸離的事情中抽離。
“複雜？”張肅眼神一閃，拿起煙灰缸熄滅煙頭，道：“現在就有時間。”
首領說有時間，那必然有時間，鐘筱珊也不墨跡，但她正準備開口，卻見張肅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緊接著，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張兄弟，是我，老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段五湖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屋內幾人對視一眼，都是人精，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如果說整個營地內誰對一號程序最感興趣，除了已經知道她能力的張肅，然後就屬付偉軍，看看人家盯得多緊，這邊剛到家，付偉軍的“保姆”就上門了！
“去開門。”
張肅給鄭欣妤打了個眼色。
“啊？哦……”
鄭欣妤和鐘筱珊詫異了，她倆都以為張肅不會讓段五湖進來，怎麼反常了呢？
一定是想讓付偉軍知道有一頭具備意識的喪屍，但因為被停職而無法研究，進一步折磨他，對，就是這樣。
腦補出一個合理的原因，鄭欣妤走到門口打開門。
“喲，嫂子，那啥，我剛從外麵看到張兄弟，我日尼瑪嘞！”
段五湖笑哈哈打招呼走進門，一眼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瞪著自己的喪屍了，嚇的他差點變成蜘蛛趴門板上。
“不是，老段你為人師表怎麼口吐芬芳呢？”
張肅一把將段五湖拽進房間，順手關上門。
“我你……”
段五湖下意識的躲著椅子上那具喪屍，驚魂不定道：“張兄弟，這，這這，這對嗎？”
他不是怕喪屍，就算麵對如今強化了好幾次的喪屍，大塊頭搞不定，但普通喪屍能應對，這種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青灰眼眸冒著淡淡光澤瞪著自己的喪屍，很難接受。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付博士讓你過來的？”
張肅扶著段五湖的肩頭，似笑非笑問道。
段五湖目光死死盯著一號程序，心不在焉的答道：“那個，這個嘛，算是吧……張兄弟，你先給我講講這到底怎麼回事吧，我這心裡直突突！”
張肅點點頭，走到程序身邊，又把之前的故事簡單說了遍。
說完，房間內陷入了安靜，段五湖的接受能力顯然沒有鐘筱珊那麼強，醞釀了半分多鐘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感慨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張兄弟，那這位，唔，程序女士，也算是閻羅軍團的在編成員啦？”
“沒錯，閻羅軍團廣納人才，哈哈，不過老段……”張肅忽然神色一正：“我把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告訴付偉軍，至少在他受罰這段時間，彆跟他說，免得他搞事情，明白嗎？”
段五湖麵露難色道：“這我明白倒是明白，不過偉軍那家夥猴精猴精的，我怕我瞞不過去啊……而且我來這裡也有十來分鐘了，說沒看到都糊弄不過去。”
張肅遞給段五湖一根煙，道：“這好辦，你聽我的，你就說欣妤腳崴了，你幫忙正骨推拿來著，剩下的交給我們來配合，就這樣，你先去吧，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聊。”
段五湖點點頭，兩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屋子，一號程序給他的衝擊不小。
“老公，你覺得段老師能保守秘密嗎？”
鄭欣妤學著崴腳的模樣走路，一邊問道。
“看唄，如果付偉軍知道了，那他就嘴巴不嚴，以後要有所保留，反過來就能進一步相信他。那個，筱珊，你剛才要說什麼？”
“哦，是這樣，之前不是缺人手做飯嘛，我去……”
鐘筱珊接著前麵的話茬，把從菜棚裡麵看到的，還有後來廚房裡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說了出來，沒有加入任何臆斷和主觀看法。
“這個王喆濤也太不安分了，這是打算給博仔戴綠帽子耶，前有小陳，現在又來了個王喆濤，博仔好可憐。”
鄭欣妤習慣了跛腳走路的姿態，聽完鐘筱珊的故事，臉上表情很古怪，她知道幾個月之前陸羽博和裴嵐之間的事情，後來的確是裴嵐選擇了陳涵舟，但歸根究底還是失戀了，難道如今又要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