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很少會去在意根本弄不清楚的東西,但天數卷本身的意義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壓力,這次的觀聖卷很可能存在特殊意義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
“喂,這老頭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茉莉兒挪到了李子冀身旁,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李子冀的胳膊,小聲詢問著。
感覺莫名其妙,故弄玄虛,但搭配上天數卷帶來的壓力,的確讓人感到緊張。
什麼宿命,天問,不知曉之類的認真模樣,說的人雲裡霧裡。
李子冀沒有看她,隻是淡淡道:“意思是等進入到書中世界後,你最好早些找到兵奴或者祈禱不要碰見君上。”
茉莉兒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咬了咬牙:“用不著你提醒。”
梁借並沒有留給眾人繼續詢問或是思考的時間,他身體之內散發出來的浩然氣息與天數卷連接到了一起,所有人的耳畔忽然響起了書頁翻動的聲響。
本就濃鬱的氣息忽然變得粘稠,如水一般包裹著五十六人的身體,目光所及之處儘數被遮掩,很快,身體就傳來了很難形容的感覺。
李子冀知道,當四周粘稠的浩然氣消失的時候,他們就會出現在書中世界裡。
佛門羅漢與梨園先生並肩站在一起,他望著那些漸漸消失的身影,輕聲問道:“你覺得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梨園先生回答道:“我隻知道,他們會做出最真實的抉擇。”
......
......
自從那天過後,無儘平原的梨樹再也沒有開花,木木站在樹下抬頭望著,她始終想不通李子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破境所引動的天地靈氣固然足夠磅礴,可與五境大物比較起來顯然是不值一提的,即便是光頭男人都沒辦法讓樹開出花來,顯然並非單純因為靈氣濃度的影響。
也許這本身就是一種天賦吧。
木木想著那天夕陽下飄飛蒼穹的花海,淹沒了火紅的天空,應該讓李子冀畫下來的,聽說他畫畫很不錯,木木心裡有些遺憾的想著。
軒轅依然站在她的身後,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明白這一棵樹有什麼好看的。
野草始終在肆意的生長著,無邊無際,無儘平原就是這樣,仿佛永遠都不會改變模樣,無論經過多少的風雨都是如此。
割草行動中,異教的外眾死了數千人,二三境的教眾加起來也死了近千人,談不上多大損失,對於雙方來說就隻是一次互相比試力量的機會。
異教想殺人,聖朝等各大勢力想磨礪後輩,僅此而已。
“觀聖卷應該開始了。”木木輕聲說道。
傳聞中儒山的聖卷蘊藏著道意,是天下修行路的起源,與天地連接,擁有世上一切問題的答案,甚至還有人說聖卷中藏匿著踏足萬物一,也就是超越六境的方法。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一群五境巔峰讀書人留下的聖卷,又怎麼會藏匿踏足萬物一的方法?
何況所謂萬物一這個境界是否存在,從來都沒有被證實過,畢竟即便是當今聖皇,神教教皇等人,也隻不過是六境而已。
就連當年異教那位被譽為世上最接近神的人,到死之前,也隻是六境罷了。
七境,隻是存在於想象中的境界。
但聖卷的玄妙卻是毋庸置疑的。
軒轅點了點頭:“你沒有去是正確的。”
異教關押了李子冀三個月,又殺了洗劍宗的蕭千歲,可以說現在正是最敏感的時候,身為異教的新神,木木現在已經被不少人盯著,何況還是去到儒山那種地方。
太危險。
“不能親眼看見計劃成功,總覺得不太安穩。”木木輕蹙著眉,想著這一次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向來自信的她都忍不住感到些忐忑。
軒轅道:“要在儒山的眼皮底下做成這件事,的確是十分困難,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為什麼異教的行動始終都能起到效果?無非是因為各方勢力毫無防備,一個躲在暗中觀察天下的人,誰又會猜得到她下一步會去到哪裡呢?
“君上這個人,你要警惕些。”軒轅想著北海之主的這位後人,提醒道。
君上隱藏多年,如今悄然出現,其城府之深,野心之大,天下少有,即便是現在北海與異教達成了初步合作的意向,但在軒轅看來,君上這個人隻是單純想要借異教的東風,不可能親密無間的合作。
木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平靜:“君上意在天下,自然也包括我們聖門,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隻要北海做好現在這件事就足夠了。”
北海沒有鯨吞天下的力量,自然要先和異教合作,等到天下變動,君上便可出手圖之,雙方心知肚明,隻是最後誰吃誰,還不好說。
木木顯然並不打算繼續在這件事上聊太多,她抬手走出來一個握筆的姿勢,身子向後退了幾步,遠遠看著前方死氣沉沉的梨樹,忽然問道:“你說,我適合學丹青嗎?”
軒轅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滿臉費解,不明白木木思維為何跳躍到了這種程度,學畫畫做什麼?
陶冶情操嗎?
可你好不容易才學會彈琴啊。
“應該,適合吧?”
軒轅有些吃不準:“總不能比琴更難學?”
木木放下了手,遺憾道:“當初應該讓他教我的。”
平原的風吹不動梨樹,遍地也尋不見那日飄飛的梨花,木木側目看著光頭男人:“你覺得我去找他學畫畫如何?”
軒轅挑眉問道:“李子冀?”
木木:“嗯。”
軒轅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站在原地沉默了好長時間後方才開口:“我想聽琴了。”
......
......
周身的浩然氣儘數褪去,李子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抬頭看著前方,麵前是破爛的掛滿蜘蛛網的窗戶,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應該已經來到了書中世界。
稍作平複,李子冀朝著四周看了過去,身下是一排排成一片的木板,左右躺著十幾個衣衫破爛的男人。
月色透過窗戶灑在了木板上,一個披散頭發,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正吊死在房梁上。
喝了二兩啤酒,大醉,福至心靈,有所感,繪一佳作,供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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