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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前我沒有入六境,半年前我也沒有入六境,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天,我也不會入六境。”
虞蘇站在長虹之中,手中握著的霞光像是嶄新道則的生成和融入。
他依然沒有進行最後一步。
但他也沒有鬆開手,他在等異教之主的回答,這也是他給異教之主留下的最後一個機會。
李子冀能否真正成功做到依然是一個未知數,儘管聖朝並不願意,卻也不得不承認異教的存在仍然是必須且十分需要的。
所以如果不是沒得選擇,虞蘇並不想入六境去做出和當年聖皇一樣的事情。
霞光變得越來越亮,顯得長虹之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淡,那飄飛在天地各處簌簌如雪的道則之花傳遞著令人神清氣爽的芬芳。
李子冀抬頭望著虞蘇,先前心中生出的疑惑和不滿,在這一刻已經消散。
他已經想明白了虞蘇半年前沒有入六境的原因,其實他始終都應該清楚的,隻是一時之間失了心神,以至於最初那一瞬沒有想通。
半年前的虞蘇為何沒有入六境?
原因其實很簡單,一來是因為不需要。
聖皇開啟了洞天大陣,自身就是陣眼媒介,可以說隻要是洞天大陣開啟,那麼聖皇的隕落就是注定的,是不可挽回的。
所以就算是虞蘇入六境也起不到什麼幫扶的作用。
而且四元渾天的四處陣眼,最初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畢竟當時誰會想得到俞眉的背叛?
何況,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
那時候的世界靈氣已經開始衰竭,所以聖皇才不得不提前開啟洞天大陣,當初天下八位六境,已經沒辦法再容得下第九位。
而現如今,聖皇隕落,儒山之主跌境。
八位六境隻剩下了六位,空缺出兩個位置。
他若是在此時此刻入六境,將不會致使一切陷入無可挽回的程度。
但加速這個過程卻是一定的,所以如非必要,虞蘇並不想入六境,他知道李子冀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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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想入,不代表不能入。
此刻手握道則霞光的他,所表達的就是這一態度。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一雙雙眼眸之中都浮現了真正發自內心的尊敬,如果說之前還有著因為聖皇,因為聖朝的一些因素,那麼現在這些尊敬的目光,則全都是因為虞蘇本身。
就連四方菩薩,五果聖僧這些站在五境巔峰的大修行者,都是麵露敬佩。
如果說七境隻存在於傳說之中難以觸碰的話,那麼踏足六境就是每一位修道者終其一生的夢想,為了這一境界可以去承擔一切,放棄一切。
但這個一千多年來無數天之驕子夢寐以求的境界,如今擺在虞蘇麵前,卻被其主動隔絕在外。
這不僅表明了聖朝的態度,也表明了聖朝的決心。
所以異教之主再也沒有拒絕或是反對的資格,在虞蘇如此的舉措和態度下,無論他多麼不甘,無論他多麼不願放棄,在這一刻都必須放棄。
“五年。”
踏足六境足以讓天地有所感應,進而生出異象,這種異象已經持續了半晌,道則生出的花朵落在整片天山山脈上,讓無數折腰的花草樹木表麵好似都覆蓋上了一層抹不去的光輝。
這些光輝也覆蓋著地麵,讓異教之主那身雪白聖潔的身影,看上去多了些神聖的味道。
他終於還是開口了。
不得不開口。
異教之主抬頭看去,目光穿過了層層霞光與長虹,與虞蘇對視著,他的眼神裡帶著真正的慨歎,眼前的虞蘇讓他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虞況。
是在無儘歲月中,罕見能夠讓早已習慣了任何生死,任何變化的他生出真正的動容。
“五年內,收割行動不會開始,這是我能做出最大限度的保證。”
他開口說道。
極寒之地出現的崩滅並非兒戲,就連此刻太陽上都開始出現點點斑駁,他不能去賭幾十年內依然平安無事這種碰運氣的事情。
五年,已經是異教之主能夠給出的一個極限,即便隻是五年,甚至他都無法確保這五年裡一定會安然無恙。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座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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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長出一口氣,高興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然後又將這一抹高興隱藏下去,可想而知異教之主現在的情緒一定不算多好,若是回去無儘平原後給自己穿小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北海雪龍女子,琉璃宮長老,回音穀掌教等數十位選擇反對的勢力,在聽到這話後都是麵露頹然,各自沉默不語。
就連異教之主都選擇了妥協,他們這些人難道還有掙紮的可能嗎?
沒有可能,甚至沒有必要。
何況,五年時間,他們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的,但回去之後還是要多做準備,確保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了問題,也能夠及時做出應對。
中立者們則還處於驚歎的情緒中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他們對於這個結果倒是喜憂參半,說實話,他們甚至不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結果是什麼。
而諸如純陽宗掌教,畫聖,四方菩薩等人,緊繃的精神方才徹底放鬆下來。
這個結果固然和最開始預料的不同,但能夠從異教之主口中得到五年時間的退讓,這就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事情了。
他們很滿意。
虞蘇也是如此。
他和異教之主對視了片刻,然後鬆開了握緊的手掌,手中的霞光脫離長虹重新倒飛回去,化作原本的道則消失於穹頂之上。
那長虹變得越來越淡,直到稀薄,透明,然後完全消失。
不停變化顏色的霞光以及漫天飄灑的道則花朵,也都一同消失不見。
那積蓄的雲浪化作霧氣消失,整片蒼穹重新恢複了清澈的湛藍,天山上下無數折腰的花草樹木恢複原貌,當陽光重新落下,好似先前的種種,一幕幕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場會談,直到這一刻,才算是真正徹底的結束。
虞蘇的身影自天空之上落下,又站在了先前所站立的地方,他看著異教之主,最後問出了一個問題:“這場會談,異教是讚同,還是反對?”
異教之主看著他,身形慢慢變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異教,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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