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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經也很信任墨影,隻是後來產生了分歧,他與墨影的道路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如今也很信任李子冀,而且他很確定以後二人不會生出分歧,所以在確保道路完全一樣的前提下,李子冀要做出什麼他不理解的事情,他都會嘗試著去理解。
這就是這麼多年來李子冀以身作則經曆過諸多事情所呈現出來的性情本質,讓人發自內心的信任。
李子冀的性子就注定了他不會變得如墨影那般。
李子冀微笑著:“能得到你的信任,對我來說是一種榮幸。”
天山門所在的山峰一樣很高,雖不如樂遊山和浮萍山,卻也不遑多讓,無論是在什麼時候,屹立在山巔之上感受著清風拂麵都是一件非常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
陳草一直在聽著二人的交談,她很少會在這些事情上插話,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木南山和李子冀二人的謀劃實在太大,太險。
“如果墨影沒來怎麼辦?”
她想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陳草是不擅長這些所謂陰謀的,就像是山下的石頭永遠也不可能掉進山頂的泉水裡,她和這些水麵下的諸多謀劃仿佛永遠也扯不上關係。
李子冀道:“他一定會來。”
陳草不解。
李子冀輕聲解釋:“整件事的開端是從虞子期身負重傷開始,而那時候的我仍舊在妖國境內,所以從斬龍山脈開始到結束,從未有人會將這座大陣與我聯想到一起。”
虞子期是齊王唯一的孫子,擁有聖皇血脈的尊貴之人,這樣的人身負重傷目睹了無根之地遺落大陣,誰會懷疑是假的?
誰會從虞子期的身上聯想到李子冀?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進入到大陣之中後,木南山便暗地裡與圓空三位僧人合作,又找上不死者,再到後來設計引動其它貪婪寶物的人一同追殺我,從頭到尾都是真真切切,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假。”
隻有真實才最能蒙蔽人,所以很多時候即便是親眼見到的也未必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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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西風出麵,在陛下的武藏之中尋到了這座大陣的存在,天底下沒人會認得這個陣法,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這是有人故意布置出來的。”
西風是陛下放在他身邊教導解惑的,所以李子冀將這個計劃說給西風的時候,就沒打算瞞著聖皇,至於布置陣法所需的巨大資源,對於三千院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如今聖朝采取觀察者的姿態,可能也是聖皇想要以此去看到什麼。
“所以無根之地其實不存在,裡麵的寶物自然也不存在,進入到你體內的就真的隻是一團沒什麼用的氣息,時間到了自然會散去。”
這個無根之地遺留寶物的名頭騙過了天下人,也正因如此,才能夠騙過墨影。
“墨影行事素來謹慎,他絕不會輕易出現在我的麵前,但他也絕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我和南山料定他一定會暗中跟來,於是就有了最後一把火。”
畫聖的畫卷。
“墨影是儒山這一代的大師兄,諸多手段玄妙,木南山將我引入畫卷之中伏殺,墨影一定有手段能在外麵跨過畫卷阻攔注視裡麵,所以就有了最後一步,我殺死圓空三人,禁錮不死者,再殺木南山,但隻是如此墨影仍不會出現,所以我在禁錮不死者後隻是稍作休息,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打算離去。”
“直到確定我真的要離開那一刻,墨影才真的入局。”
然後,就是最終的結果。
李子冀看著陳草的目光裡帶著些愧疚:“隻是我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會將你牽扯進來。”
這也是他聽聞陳草進入斬龍山脈後第一時間便趕過去的原因,至於其他諸如秦政秦明柯西裡,說實話,李子冀並不擔心。
因為能殺他們的人實在沒幾個,但能殺陳草的人,在斬龍山脈裡實在不少。
陳草有些沉默,她如今自然早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服,隻是她的身上似乎帶著某種魔力,明明那張麵容很清秀,明明那雙眉眼淩厲的讓人不太敢直視,一眼看去卻總是像一個沉默寡言的小乞丐。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也不像木南山那樣聰明能夠幫得上你。”
她目光盯著小桌上的茶杯,語氣平靜,並沒因此感到失落:“這兩年我總是在想,我要做什麼,我要去哪裡,在思考的過程中你的存在總是我繞不過去的,所以難免就會變成我要為你做什麼,我要如何才能幫到你。”
“這種思考會讓我開心,卻也會讓我的劍變慢,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這麼想了。”
她抬頭看著李子冀,小臉上的神色滿是認真。
李子冀笑道:“你永遠都不需要這麼想,你隻需要去做最好的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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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可以喜歡另一個人,但一個人絕不能完全為另一個人而活,因為那樣會失去自己。
他不希望陳草失去自己。
陳草點點頭,道:“我依然會要幫你,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做好我自己。”
李子冀摸了摸她的頭:“做自己和幫彆人並不衝突,但這一切的基礎都是建立在做自己的前提上,我相信你,從當初在長安城見麵的第一眼到現在始終都相信著。”
陳草嗯了一聲。
她性子很堅韌,可她的性子其實也很軟,她始終握著劍,卻始終不夠鋒利。
但以後她會做得更好,變得更強。
人生就是如此,在一次次的經曆和感悟之中不停蛻變出最真實最完美的自己。
“李縣侯。”
樓閣之外,有天山門的弟子順著石路小跑上來,臉上帶著些莫名其妙:“李縣侯,佛門來人要見你。”
李子冀一怔。
木南山也是一怔。
在殺死墨影之後,儒山沒有來人,聖朝沒有來人,最先來的反倒是佛門。
這的確是讓人意外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