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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子打算如何送你走神途?”
半山腰懸空的神台上,李子冀雙腿搭在邊緣之外,踩踏著雲海,木木則是站在他的身旁,雙手端放身前,任由五月的風吹拂長裙。
神山被認為是承接天地溝通神明之所在,本身自然足夠高,僅僅隻是半山腰上懸浮四周的神台和神殿就已經屹立在了雲端上。
這些雲層高低不同,上下起伏不定,濃厚稀薄變化。
二人都在看著山下,透過稀薄的雲霧可以看見來時的路,還有那長路上如螞蟻一般前來朝聖的神教信徒。
昨天在神殿裡休息了一夜,並不安穩,很多人想要找李子冀,或者說是想要審判他。
那些人當然是闖不進神殿的,也不需要神子出麵,在對峙了一段時間後,便有神庭長老現身將人訓斥帶了回去。
這當然隻是最簡單的試探。
祭祀神殿,或者說神子的確已經和李子冀達成了某種合作,甚至會為此駁斥審判王庭的麵子。
本就不平靜的神山,因為李子冀的到來再度生出了許多變數。
李子冀當然知曉自己的到來會帶來什麼,他來這裡不僅僅是為了行走神途和幫木木治傷,還為了能夠讓唐小風徹底站穩腳跟,徹底融入神教。
所以對於神教內部現如今的反應,他其實很滿意。
“他是神子,自然能夠辦到。”
李子冀望著山下,因為足夠高,所以能夠看很遠,一望無際就好像是將整個世界都儘收眼底。
不得不說神山的確很了不起,與三千院內部的洞天陣法有類似之處,身處其中能夠讓人凝神靜氣,修行速度事半功倍,就連迎麵吹來的風在觸及身體的瞬間都會變得溫暖下來。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香氣,長裙一角偶爾拂過李子冀的耳側,那是木木很喜歡的梨花香味。
“你了解餘白嗎?”
李子冀微微搖頭。
木木回頭望著那座懸浮在神山高處的神庭:“餘白的實力要比單弘毅強大的多,甚至神教內部有些人將他拿出來與聖朝三公子進行比較。”
李子冀輕笑一聲:“他當然遠不如三公子。”
如果餘白的天賦實力能與三公子一較高下,那麼大主教當初就根本沒有必要帶回唐小風。
將目光放到整個天下,無數勢力,幾乎也很難找到能與聖朝三公子爭輝的同代天驕,甚至能夠與周池分長短,就已經是極為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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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聖朝如此強大,如此令人尊敬的原因之一,了不起的天驕接連出世,從不間斷。
木木微微點頭:“餘白的確不如三公子,甚至也不如周池,但你同樣也不是三公子,不是周池,隻不過才剛剛破境,四境與前三境界不同,承上啟下,意味著四境本身需要行走的路很長。”
李子冀笑著道:“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
很多事情都需要試一試,然後才能知道行不行。
木木收回了注視神庭的目光,蹲下身子在李子冀的身旁坐下,那股淡淡的梨花味道好似更濃了一些。
李子冀看著她:“有心事?”
木木沉默了一會兒,望著麵前被風吹變了形狀的雲層:“我還從未見過教皇。”
身為異教新神,木木見過那尊白骨,甚至聯手君上一場算計引出了北海之主和儒山掌教兩位六境存在,可真正近距離要與一位六境交談,這還是第一次。
李子冀道:“我也沒見過,但我見過陛下,想來陛下總是要比教皇大人更強的。”
木木莞爾一笑:“那不一樣。”
那的確不一樣。
取走天地之火的計劃本應該進行的非常順利,可因緣際會之下李子冀竟然也出現在了衛族,導致木木負了重傷,必須要六境存在出手梳理氣海。
她的身份可以瞞住柯西裡,可以瞞住一路上很多人,但一定是沒辦法瞞得住教皇大人。
這位神山之主對於異教新神會報以什麼樣的態度?
李子冀隨意道:“總不會殺了你。”
木木並不想在這件事上想太多,因為很沒有必要,在請求教皇大人幫忙的事情上,他們並不占據主動權。
“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攔住了餘白,先他一步走出神途,又要如何麵對神教?”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神途可不是什麼人隨便想走就能走的,何況他還要偷偷進去,若是攔住了餘白,並且走出五色蒼穹,神教上下大概率不會容忍。
尤其是審判王庭和大神官。
李子冀微微一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木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李子冀是早就胸有成竹還是真的沒有想好。
二人坐在一起,誰也沒有再說話,到現在為止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隻需要靜靜等候時間流逝,然後去迎接結果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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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子並非是一個擅長作畫的人,但他現在的確正在畫畫,初看上去十分精美,可若是真正的丹青大家在側最少能挑出幾十處毛病。
神殿之中當然沒有丹青大家,隻有柯西裡百無聊賴的站在那裡。
他沒有去誇讚神子的畫作,甚至也沒有去挑毛病,滿腦子想的都是你趕緊畫完,我好趕緊離開。
“你看上去好像很無聊。”
神子淡聲道。
柯西裡翻了個白眼:“那您還不趕緊問話。”
早問完早離開,如柯西裡這樣的人,最喜歡就是隨心所欲活在自己的節奏裡。
神子問道:“你知道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姑娘是什麼人嗎?”
柯西裡道:“我在路上詢問過,是異教教眾。”
他沒有幫著隱藏,因為沒有必要,李子冀既然敢直言不諱那就足以證明他不怕木木的身份暴露,何況,柯西裡與李子冀之間的關係還沒到可以為了他遮掩神子的程度。
神子用手指在畫紙上點開了一片梅花。
“你聽說過異教的新神嗎?”
柯西裡打著哈欠:“誰沒聽說過?那可是算計了佛門和儒山的大人物,你先前不還是著了她和君上的道嗎?”
白玉城前的約戰被很多人看作是神子的汙點。
隻是神子卻並不生氣,他隻是輕輕吹了吹指尖沾染的墨跡。
“她就是異教的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