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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很多人來說,要考慮無數種因素,雖號稱無處不可去,卻終究沒辦法無處不可去,隻不過對於柯西裡來講,他是真的無處不可去。
離開了長寧城,離開了長澤地區,他回神山沒有走最快的路,而是站在路口朝著天上扔了一根棍子,木棍落下指著哪條路就走哪條路。
那條路要繞遠,最起碼多走一個月,柯西裡卻一點都不在乎,將頭上的草帽壓低一些,在背後非常得意的係了一個披風,哼著小曲兒走上了遠路。
這一次他天亮就睡覺,天黑就啟程,一直走了一個半月,然後因為偷懶多睡了一天,重新變成了天亮啟程,天黑睡覺。
又過了半個月,風餐露宿的柯西裡決定進城吃一頓好的。
也許是運氣真的不錯,抬頭就看見了一座城。
“商齊城。”柯西裡撓了撓英俊的下巴,嘟囔道“好像是白家的地盤,晦氣,吃個飯都能碰見這個晦氣地方。”
白家並不能算作一流勢力,因為白家當中並沒有大修行者存在,但四境修士卻有著十幾名,放眼天下不值一提,但在商齊城這四周千裡方圓,卻還是說一不二的。
隻不過白家的風評並不算好。
商齊城很熱鬨,算是附近的大城,柯西裡聞著客棧酒樓散發出來的誘人香氣,十分享受的深吸一大口,然後走到了一個麵攤上喊了一句“老板,要一碗最正宗的蔥油麵。”
蔥油麵很好吃,尤其是裡麵被熬乾的蔥葉,吃上一口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柯西裡挽著袖子,將草帽放到了桌角,滿眼期待。
隻不過,並沒有人回答。
柯西裡眉頭用力一挑,在桌子上猛地用力拍了一下,大喊道“人呢?老板,給老子上一碗蔥油麵!”
還是沒人回答,隻有哭聲。
嚇哭了?
不能啊,我這都沒用力。
柯西裡疑惑轉頭,旋即看見一對母女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哭聲不停。
在這對母女麵前則是站著兩個青年,還有一地狼藉的鍋碗瓢盆,顯然,麵攤被人掀了,那兩個青年還在不停地對母女二人辱罵。
柯西裡大概聽明白了,就因為小女孩端麵條的時候摔了一跤,把麵湯不小心蹭到了那兩個青年的鞋上,然後就砸了麵攤。
就這麼點事兒也至於砸麵攤?
柯西裡挑了挑眉,目光環視,剛好看見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也坐在麵攤裡看著這一幕,男的身穿錦衣,看年紀大概比他小那麼幾歲,女的是個普通人,還抱著一張很精致的木琴,這一對組合一看就來頭不小,身上那股氣質就能感受一二,不由得問道“這你們不管?”
麵已經放涼了,李子冀一直在看著,聽見柯西裡的詢問,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隻是抬手示意柯西裡可以管一管。
柯西裡翻了個白眼,然後清了清嗓子。
兩個青年依然無動於衷,還在那裡繼續辱罵,甚至還揚言要把她們母女抓回白家。
柯西裡覺得一定是自己咳嗽的聲音太小,於是更加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這一次成功引起了注意,兩個青年回頭看著他,目露凶光“不想死就給我滾。”
說完,還抬起一腳踹翻了柯西裡的桌子,然後又甩手給了母女兩個一人一個嘴巴,咒罵道“再有下次,就讓你們母女去和你那個不知好歹的丈夫見麵。”
罵完,兩個青年這才稍稍解氣,揚長而去。
柯西裡低頭看著被踹翻的桌子,然後抬頭看向了顫抖著身體收拾滿地狼藉的母女二人,問道“他說你丈夫,怎麼了?”
母女兩個沒有說話。
李子冀卻主動開口“她丈夫當初被白家這兩個人給殺了。”
柯西裡問道“她丈夫應該是個普通人?”
李子冀點點頭“確實是個普通人。”
“修道者殺普通人?”
李子冀又點了點頭。
柯西裡忽然又笑了,他走到母女二人的麵前,伸手打開了錢盒,然後眉頭一皺。
李子冀問道“怎麼?”
柯西裡道“我以前在七殺穀待過一段時間,養成了個壞毛病,殺人必須要有錢才行。”
李子冀從懷中掏出了五片金葉子“夠不夠?”
柯西裡眼前一亮“隻殺這兩個家夥,那當然夠。”
他快步上前接過,然後美滋滋的將金葉子揣進懷裡,拿起桌角上的草帽重新戴上,哼著小曲兒去了白家。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木木問道“你不去幫他?”
李子冀微微笑道“我想不用。”
太陽漸漸落下,黃昏充斥長街,李子冀幫著母女二人將麵攤收拾好,這才站起身子朝著白家走去。
等他抵達後,剛好看見白府門前圍滿了人,院子裡,柯西裡站在血泊當中,身上布滿了零碎的傷口,鮮血淋漓,似乎就連站立都有些不太穩。
在他的四周躺滿了一地的屍體,一眼望去大概近百人。
那兩名青年也躺在血泊當中,完全失去了生息。
白家家主就跪在橫屍遍野中,似乎完全想不到為何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好端端的,短短半個時辰,輝煌千裡的白家竟然死了個乾乾淨淨。
他的內心開始癲狂,歇斯底裡的望著柯西裡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白家哪裡得罪了你?”
柯西裡擦了擦額角流下的鮮血“這兩個人掀了我的麵攤。”
他指著死去的那兩個青年。
白家家主聞言好像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目眥欲裂“就因為一個麵攤?”
柯西裡詫異道“難道不夠嗎?”
白家家主心如死灰,氣絕而亡,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個瘋子闖進白家,僅僅就因為一個麵攤?
血泊裡,柯西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彎腰撿起了掉落的草帽,苦笑一聲“虧了,五片金葉子多殺了這麼多人。”
他踉蹌著腳步轉身,腳踩著鮮血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李子冀看著他,很好奇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柯西裡沒有看他,將草帽戴回頭上,沾染鮮血的腳印漸漸消失在黃昏裡。
“我叫柯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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