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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的確如此,無論是北海還是妖國的人,死的越多對於聖朝來說也就越好。
可有些事情不是這麼論的。
李子冀道“我與他是朋友。”
君上深藍色的眼眸似乎帶著歉意“那還真是抱歉了。”
他當然知道兵奴與李子冀是朋友,他當然不會因此感到有任何歉意。
李子冀也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今天恰好有機會,那就今天殺人。
他身形消失在原地,一團煙塵從君上的身側出現,折淵劍流動著三卷一的力量,帶著極其純粹強大的劍意斬了過去。
這一劍如果在小園中對衛長青出手,一劍便可直接將其斬殺。
對付君上這樣的人自然要用全力。
李子冀很自信,同為三境沒有人會是自己的對手,哪怕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是君上。
“李子冀,你倒是心急的很。”
君上目光平淡,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隱入塵煙出現的位置,抬起了那隻手。
他的手修長若琉璃覆蓋,哪怕是鋒銳如折淵劍,哪怕是李子冀這足以斬殺衛長青的一劍都被這隻手緊緊握住。
無形的劍氣四散,切割周遭地麵出現數十道深刻的劍痕。
君上這並非是普通的手掌,而是一門極強的秘術,再搭配上其身為北海之主後人天生所擁有的強大體魄,於是便接住了李子冀這一劍。
這是二人第一次交手。
第一次正式交手。
雙方都認可彼此的強大,卻也都認為自己能夠將對方殺死,李子冀對於君上能接下這一劍並不感到意外,他本也沒指望一劍便能殺了君上,因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剛剛故意放弱了這一劍的威力,現在三卷一的力量突然流動的更加迅猛,緊隨而來所爆發出來的劍意也更加強大,劍身翻轉,無可匹敵的劍氣隨之爆開。
君上鬆開了手,他不得不鬆開手,哪怕他這隻手十分強大,但李子冀手中握著的是折淵劍,所釋放出來的是至強至純的劍意,此刻被李子冀在瞬息之間爆發出來所帶來的力量是他無法握得住的。
饒是鬆手後退的速度夠快,君上的指節依然出現了數道白痕。
他微微驚訝,旋即輕笑一聲“這就是你的劍?”
李子冀的麵前出現了一扇門,身前緊接著接連生出九道玄鏡圖案,他邁步跨入門中“難道不夠鋒利?”
身形踏入門戶,在九道玄鏡圖案中殘留身影,最終歸為一體,陰陽二色的極圖印在了君上的身上,緊接著就是李子冀的劍。
這是道歸一,開九玄鏡。
九道身影合而為一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呈倍數提升,當那把劍刺進太極圖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滅殺任何三境修道者。
君上能夠感受到這一秘術所來的威脅,他臉上的輕笑早已隱沒,那雙眼毫無波動,深藍色的眸子仿佛流淌著光亮。
那一瞬間,李子冀好像看見了深海。
無儘,無底,觸摸不到的海淵從那雙深藍色眼瞳當中出現,欲要淹沒一切,欲要吞噬一切。
在如何強大的劍光也斬不開無底的海洋,李子冀這明明可以斬斷一切的道歸一就好像落進了深海裡,被無儘的海水吞沒消化。
不僅如此,李子冀還感受到了窒息和迷失的感覺,明明是空地,身體卻仿佛落進了深海,被海水帶來的壓力包裹著。
不僅呼吸困難,甚至就連身體內的臟腑都要隨時爆開。
那雙眼瞳!
所有人都隻以為君上那雙深藍色的眼瞳僅僅隻是繼承父輩血脈的顏色,事實上北海之主那雙眼睛也的確就單單隻是不同顏色而已,卻沒想到君上的眼睛竟然有所不同。
念頭流轉,李子冀下意識運轉起了胡蘿卜那篇神魂修行之法,果然,神魂之力彌漫周身,那種被吞沒的感覺瞬間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與此同時,李子冀身形化作雲煙,消失在了原地,也就在他剛剛消失的時候,君上那隻手就已經從他所原本所站的位置穿了過去。
看見李子冀竟然從自己的眼瞳之中掙脫出來,君上的臉上再度露出了驚訝,而且是要比先前更濃的驚訝。
“看來你身上的秘密實在不少,畢竟能夠在如此刹那時間便從我這雙眼睛之中掙脫出來的法子,可少得可憐。”
李子冀淡淡道“出乎你意料的事情還有很多。”
君上微笑道“是嗎?那我可真是有些期待。”
李子冀道“隻是你最好快些。”
君上抬頭看著天上,十一位大修行者之間的戰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最關鍵是,現在的場麵讓無數人頭皮發麻。
衛族幾位長老已經氣息衰弱,琉璃宮那兩位更是身上染血,唯有兩位鬼妖一族的五境大物與衛天行和曲白發還算安然無恙。
顏先生的深藍衣袍已經被斬去了一角,束緊的發絲也披散一點,但身上卻還沒什麼傷,最關鍵是那棵梨樹依然屹立在那裡,任由風吹雨打仍舊巋然不動。
君上沉默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十分遺憾“我的確想要殺你,隻不過現在看來未必有這麼充足的時間。”
他和李子冀難分伯仲,目前看來雙方都有底牌未用,如果動起手來短時間內沒那麼容易結束,最起碼一定會比上麵那拚儘全力招招殺機的戰鬥要慢。
那不是他想要的,這次來的目的是天地之火,青銅燈要遠比殺了李子冀更重要。
心思變化,君上不動聲色的撚碎了指縫間的細微之物。
同一時間,蒼穹之上曲白發驅動神相法身將無數細絲化作繩索朝著顏北捆綁過去,這些細絲比刀劍還要鋒利,一旦被捆綁上必定會被分作無數塊。
神相法身儘出,曲白發的身形卻在不著痕跡間出現在了衛天行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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