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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宮廷舞會(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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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雖然認識了好多人,但在夏青黛的眼裡都屬於長得平平無奇,轉個頭就忘了。

準確地說,今天晚上認識了這麼多的人,但能讓夏青黛記住的都沒有幾個。

外國人跟華夏人不一樣的地方是,美的人固然是各有千秋,可醜的人才叫奇形怪狀,有些人甚至醜到可以直接去客串怪物的程度。華夏的醜人再醜,也不至於能客串鬼怪。

夏青黛今天能記住的人,就是醜得奇形怪狀的那些。至於其他高鼻深目的大眾長相,那真的臉盲。

他們的英文名字長,倒是無所謂,夏青黛可以記住。但真的很難把臉跟他們的名字一一對應起來,這太難了。

看夏青黛一臉懵逼的表情,歐文便知今天晚上的舞會,夏青黛能記住的人怕是不多。

歐文早就察覺到了,女神好像有一點臉盲,經常會出現分不清誰是誰的情況,要熟識之後,她才能把人認清楚。

不過他也無所謂,在場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若非跟東方之行扯上了關係,女神根本連眼神都不會多給他們一個,記不記得住又有什麼關係呢?

歐文默默喝了一口酒,望著女賓休息區小臉紅撲撲的夏青黛,神色有些莫名。

夏青黛若有所感,抬眸望了過來,正好捕捉到了歐文深邃的目光,內心不由一跳。

歐文立刻微微點頭示意,夏青黛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再看著他臉上慢慢浮出的紅暈,感覺有些怪怪的。

忽然就有那麼一刹那的福至心靈。

小歐文,不會是喜歡我吧?可大家根本不屬於一個時空啊。

夏青黛迷茫地垂眸,默默喝了一口酒,感覺有點風中淩亂。

“夏小姐?夏小姐?”正走神間,耳朵裡忽然鑽進來一道聲音。

夏青黛抬頭,在自己的正前方,看到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婦,有一點眼熟,但完全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是誰。

說實話這屋子裡都是打扮的大同小異的貴婦人,從服裝款式到帽子發飾都那麼相似,而且又全是高鼻深目的長相,她哪裡能分得出來呀?

於是她決定微笑,等待對方先開口,看看她上來找自己搭話是要說什麼?也許就可以從對方的語言中,猜出她的身份。

不得不說,這一招還是很好用的。對外國人臉盲的夏青黛,憑借此法在社交場上也沒出過大差錯。

這位貴婦果然開始搖著扇子,言笑晏晏地說了起來。很快夏青黛就從對方的口中推測出了她的身份——查爾頓伯爵夫人。

查爾頓伯爵夫婦是夏青黛帶著歐文第一次上倫敦時,最先向他們釋放善意的上流社會成員。

雖然雙方共進過兩三次晚餐,也一起參加過夏洛特公主的野餐會,但是這群珠圓肉潤的白人貴婦,對夏青黛來說真的長得都差不多,太難分辨了。

好在夏青黛的記性好,反應也不慢,才能從隻字片語中推測出來人身份,才不至於讓雙方陷入尷尬的境地。

“夏小姐,您聽說了嗎?約翰·約瑟夫王子歿了。”查爾頓伯爵夫人用遺憾的表情,對夏青黛說出了這條消息。

“什麼?你說那位來自維也納的才20歲的約瑟夫王子嗎?他怎麼會忽然歿了呢?”

“據說是得了什麼熱病,一直高燒不退,就燒沒了。”

“真叫人難以置信。”

“是的。真的太遺憾了,他是一位多好的王子啊。”查爾頓伯爵夫人說著說著不由紅了眼眶。

“欸,真遺憾。”

夏青黛的腦海中也浮現出第一次在查爾頓伯爵家的晚宴上,見到這位約瑟夫王子的場景。當時的一幕仿佛還曆曆在目,斯人卻已逝去。世態無常,真是令人唏噓啊。

那位王子可是夏青黛隻見了寥寥幾麵,但依然分得清的少數西方人之一。無他,唯顏值高爾。

無論男女,無論妍蚩,在20歲這樣的年華裡凋零,總是件很遺憾的事。

她還能回憶起來,那位如賈寶玉一樣在女孩子中間如魚得水的王子,是如何遊刃有餘地活躍在倫敦的上流社會社交場上。

而且對方還是自己一顆人工鑽石的買家呢,被她坑的冤大頭之一。

這樣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年輕人——而且還是一位享受到最多資源的上流社會的年輕人,居然也說沒就沒了。

這個時代的醫療,真就基本靠命啊。

在後世,有錢人起碼比窮人多一些治療機會。而在十八世紀的歐美,上到王室下到貧民,大家接受的醫療都是一樣的爛。

還沒有消毒意識的歐洲,給王後接生的醫生,跟給底層婦女接生的赤腳醫生,又有多大區彆呢?在致死率上,也許前者還更高。畢竟前者有解剖研究大體老師的上進心,而後者沒有這個條件。

疾病麵前,人人平等。

夏青黛和查爾頓伯爵夫人默默無言良久,算是為那位王子默哀。

接著音樂聲一轉,氣氛又變得歡快了起來。

有兩位紳士過來邀請她們跳舞,查爾頓伯爵夫人欣然接受,夏青黛則用俏皮的玩笑話婉拒了。

“您剛剛跟查爾頓伯爵夫人聊了什麼?我看您的臉色變了。”終於等到夏青黛落單的歐文,不動聲色地靠了過來,低聲問了一句。

他倒不是真的想打探什麼,純粹隻是沒話找話,想跟夏青黛聊聊天而已,順便也向周圍虎視眈眈的紳士們宣示一下主權。

“查爾頓伯爵夫人說約瑟夫王子歿了。”夏青黛告訴了歐文剛剛聽到的不幸消息。

歐文怔了一下,腦海裡有個身影一閃而過,麵色沉靜道:“那真遺憾,讓我們為他哀悼。”

對於不相乾的人,歐文很難共情。他還得想一想,才能想起來夏青黛口中的約瑟夫王子是誰呢。畢竟去年他在倫敦的時候,跟對方的交集也不多啊。

對於很小就漂洋過海上過戰場的歐文而言,消失的年輕生命他看到得太多了。比起生病而亡的人,戰場上排成排對射,運氣不好被一槍斃命的年輕戰士才更叫冤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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