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師兄,謝謝你。”走出海底撈門口的時候,夏青黛終於說出了“謝”字。
這次論文能發表,杜仲絕對功勞很大。
“嗯。”杜仲淡淡應了一聲,也不客套,直接說,“下次再潤色就要收錢了。”
夏青黛:“……”
“其實我可以分名字給你的。”
杜仲瞥她一眼:“但我不需要加名。”
好吧!又被凡爾賽了!知道他論文多了!
夏青黛聳了聳肩:“杜師兄,你現在回學校宿舍嗎?”
“我住外麵,不過我會先把你送回去。”雖然杜仲沒談過戀愛,也沒追過女孩,可是身為男孩子的基本風度還是有的。
超過晚九點,在他看來就有必要送人回家,以保證同行女孩子的安全了。
夏青黛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家就行。”
“你不回寢室?”
“嗯,周五我都回家。”
“那走吧。”杜仲雙手插兜,率先邁開了步子。
“哎?”夏青黛有點摸不清頭腦,這是分道揚鑣的意思嗎?再見都不說一句啊。
見她還愣在原地,杜仲回眸,輕輕一揚腦袋:“走啊,我叫網約車。”
“啊?”夏青黛跟上來,仰著頭看他,“是為我叫的嗎?”
“嗯。我說了要先送你。”杜仲淡淡說了一句,口吻略顯強勢。
夏青黛見他堅持,便也不說什麼了,笑著誇道:“杜師兄,想不到你還挺傳統的。”
這年頭把女孩子的安全當成自己責任的男孩子,也是很稀少了吧。
杜仲沒有接話,拉開一輛停在馬路邊的電車副駕門,徑直坐了上去,夏青黛緊隨其後。
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商場裡麵有好幾道注意到他們的視線。
“哎,那不是青黛嗎?”程瀟詫異地說了一句,“今天沒有回家啊?跟她在一起的是我們解剖課的助教老師吧?比顏士賢還帥的那位。”
夏詩詩眼神一直追在兩人的車後麵,神情有點莫測,聽了程瀟的話也沒有給什麼回應。
片刻後,那車子連尾燈都看不見了,夏詩詩才收回目光,用酸溜溜的語氣道:“青黛不是跟顏帥哥嗎,怎麼又跟杜仲在一起了。”
“你們在看什麼?”跟兩人走在一起的一位穿著長款大衣,比普通男大學生成熟一點的男學生問了一句。
“沒什麼,我們走吧。很晚了,不逛了,回學校去了。”夏詩詩說了一句,率先往外走。
“哦,今天周五,明天可以休息,不逛了嗎?”跟在後麵提著購物袋的男生聞言鬆了口氣,又有點失落。
鬆口氣是因為終於可以停止逛街這件沒意思的事情了。雖然不用他付錢,但光是陪逛,他也挺累的。
失落是因為回去就見不到喜歡的女孩了。這樣一想,好像繼續逛也不是不可以。
他是夏詩詩的追求者之一,學生會的人。算是夏詩詩養在池塘裡的魚,後備箱的備胎之一。
夏詩詩是個絕對顏控,對帥絕人寰的杜仲一見鐘情,但不妨礙她偶爾撩一下其他追求者。
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有時候不一定是甜的,但是被人追求,卻通常能得到極高的情緒價值。
這就是夏詩詩放不下自己池塘裡的魚的原因。
三個人打了一輛車,往學校去。
在車上夏詩詩就給夏青黛發起了微信,用開玩笑的口吻問她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她們。
夏青黛被夏詩詩的微信搞得有點懵,這家夥消息就真的這麼靈通?
夏青黛:你已經知道我發i論文的事情了?
夏詩詩:!!!
夏詩詩:你說什麼?i?!你發表i論文了?
夏青黛:……無語,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那你乾嘛發這句話。
夏詩詩:我看到你跟杜師兄了,你們今天在約會嗎?
夏青黛:約會?不算吧。就是吃了頓飯。我的論文是杜師兄幫我潤色的,我感謝他一下。
夏詩詩抓著手機,心裡冒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巴拉巴拉接著打字:杜師兄不是巴德年班的嘛,跟我們中醫不同方向啊,這都能幫你呀?
夏青黛:是啊,你對杜師兄一無所知,他可是號稱醫學院的論文刷子。
誰說她不知道的?她像追星一樣,打聽的可清楚了呢!可杜師兄發表歸發表,離她遠呀,但幫夏青黛潤色論文那就不一樣了,這近在咫尺啊!
她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怎麼辦,好羨慕嫉妒恨!
夏詩詩扭頭對程瀟叫道:“啊!程瀟,你知道嗎?青黛一聲不吭發表了一篇i!而且還是杜師兄幫她潤色的!他們的關係已經那麼好了!”
程瀟的重點跟夏詩詩不一樣,她的耳朵裡反複盤旋著i三個字母,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震驚地問:“你說什麼?i論文嗎?夏青黛發表了?天哪!太牛逼了吧!”
夏詩詩磨著做過冷光美白的牙齒道:“必須得叫她請客!要請法餐,我們要狠狠吃她一頓!在大一上學期就有i論文了呢!而且還是杜師兄潤色的,這家夥也太叫人嫉妒了!”
坐在前座的學生會學長聽到她們的話,也扭頭詫異地問:“你們在說的誰?誰發i論文了?是你們那位美女室友嗎?”
“嗯。”程瀟回了一句,“就是她。”
“嘖嘖!”學生會的學長感歎了兩下。
新人恐怖如斯啊,江大今年這一屆的學妹質量真的太高了,叫他們這群學長左右為難啊。
其實他對夏青黛也是有點想法的,不過對方對他完全沒意思。微信不加,搭訕不理,他的熱情自然立刻澆滅。
而夏詩詩就不一樣,他覺得她對自己還是有點意思的。不然的話,朋友圈就不會給他點讚,今天也不能叫他一起來逛街啊。
當然他是完全不會想,夏詩詩隻不過是叫他過來充當免費勞動力,給她們提大包小包的。
在他的思維裡,點讚就是對他有意思,聊天就是對他有好感,叫他出來逛街就是準男朋友待遇。
他覺得他跟夏詩詩之間的關係,也就隻差一口氣吧。
不過這口氣,不出意外的話,大概他是永遠都喘不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