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他在看誰?!
陸大牛看著林之念。紅燭添彩,他趕著驢車將她帶回陸家,她每次等他從山裡回來,那些過往,一點意義沒有嗎!
“夫君!”
陸大牛對周遭的一切毫無反應。他承認回來時對她不好,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是。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他驕傲、傲慢。可,那是因為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永遠在那裡等他、屬於他的人。
他稍微錯一些,稍微不習慣一些,就算是犯了一些錯,他也知道,她還在那裡。
等時間長了,以後相處久了,他總會認識到她的好,知道她的不容易,他們往後還有很長時間,怎麼能因為他一時不察,事情就有這麼大轉變!
何況,他們拜了天地,許諾過將來,陸緝塵憑什麼一句‘主兩房’,就讓他退讓!不可能!
主兩房又如何,他認!
陸大牛看著林之念,他可以!
更重要的是,如果林之念不同意,他今天在這裡受到的所有怨氣都會被抹平。陸緝塵算什麼!
陸緝塵頓時看向羅絨兒。
羅絨兒本就不敢置信,夫君竟然無視她的拉扯看林之念!再被陸緝塵暗含諷刺的目光一看,仿佛最後的尊嚴都沒了!頓時尖叫:“陸競陽!你乾什麼!陸競陽!”尖銳的喊聲穿透耳膜。
陸競陽?林之念微微側頭,陸大牛在羅家的名字?她沒注意看兩人的消息。
隻是?陸競陽,似乎有些熟悉?
羅絨兒發瘋搬拉扯著陸競陽,他憑什麼看她,他把她當什麼!明明說好的那就是一個鄉野村婦,憑什麼所有人都看她!陸競陽瘋了嗎!
陸大牛緊緊扣住羅絨兒的胳膊,不讓她動,目光直直地盯著林之念。他要林之念表態!
陸緝塵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摳下來。
羅絨兒歇斯底裡的掙紮著,她不要:“陸競陽!你忘了你的承諾了!”他說過隻有她!現在算什麼!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有沒有顧及過她的感受!
在另一個女人麵前粉碎她所有尊嚴!
林之念起身,一步步走過去,去扶羅絨兒。
羅絨兒不!林之念的攙扶對她來說都像紮向她的刀!
林之念無所謂的鬆開手,她就是意思意思,看向陸競陽,神色溫和:“我的夫君叫陸大牛,品行貴重,敦厚愛笑,任何困難在他眼裡都充滿希望。”
“剛成婚的時候,他站在門前,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不要嫌棄我弟弟,我會治好他的,他還很乖很聽話’。他見我鬱鬱寡歡,會哄我高興,知道我弟弟也被賣了,會比我還著急的對我說,他也會幫我把弟弟贖回家,還說世上不是隻有考驗還會有趣事。說話的時候還遞了一隻肥碩的大老鼠給我,像個傻子。”
“可他上承父母,下悌幼弟,有一把好力氣,每次從山上回來都給我掏一窩鳥蛋,讓我多笑,久而久之每次看到他,我好像真看見了希望。”
“慢慢的我會每天煮好飯等他回來,我去見了被賣很久後沒臉見的大姐,大姐向夫人低頭,答應我給夫君謀個職位;我也在教幼弟識字,我還發現幼弟雖然身體不好,但人很聰明,我們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我還會織布、挖蟲、辨析簡單的藥材,他早出晚歸,從不泄氣,我怎麼能不振作起來,跟上他的腳步,那半年我們一起努力,果然家在一點點變好,在重見希望。”
“隻是他一次上山沒有再回來。有人說那麼多血跡,肯定被猛獸吃了,我不信;有人笑我婆母,說她們是累贅,你兒子跑了,我也不相信。在我心裡,他不複雜,有口吃的,就能高興一天,所以如果不是死了,他怎麼會不回來。”
“這麼多年,我一直很慚愧,總怕做的不好,讓他看了笑話。總擔心公婆去的太早,他會問我,是不是沒有好好活著。我讓幼弟讀書,考取功名,也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夠看到,不要記掛。我的相公,長房大爺,人好、憨厚,在我心中猶如神明燈塔,已過世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