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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歌驚大了嘴：“娘，你怎麼會……”
他一上手，這才感知到問題。
梅老夫人外表無虞，可在聖境的掃視下，內裡已經空空如也。
就跟被蛀空的棟梁，隻是用曾經蒼勁的形，撐起一片天。
嗖嗖嗖！
汐瑤月眨眼就衝到梅老夫人身邊，麵上帶著焦急：“怎麼會這樣……”
翁……
一團團柔和的月華，不計代價地灌入老太太身體。
下一瞬，梅老夫人的表情恢複了些氣血。
可汐瑤月還沒來得及高興，對方轉瞬又衰敗下去。
梅老夫人擺擺手：“不必了。”
“怎麼會這樣……”汐瑤月驚愕地看著，無力感湧上心頭。
梅老夫人就像一個破損的氣球，無論吹入多少空氣，最後都會逸散一空。
墨苓牽著蘇雲，眼淚汪汪跑到跟前：“奶奶，您……您彆出事呀！”
梅老夫人不苟言笑的臉，終於帶上了絲柔和。
她即便大限將至，也依然帶著山崩不改色的穩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奶奶隻是，走到了這一步。”
墨苓不斷搖頭：“不，我不要！”
“奶奶，我……我變強，我能救你！”
她的身上也透出無可阻擋的寒意，就要覆蓋到梅老夫人身上。
唰唰唰！
頤芳園一直備有禦醫，發現不對勁立即趕來。
他們化靈力為金絲，纏繞在梅老夫人四肢。
在寒氣降臨之前，禦醫麵色凝重：“不行，梅老夫人虧空了本源，無藥石可治。”
“她……她無病無痛，隻是大限將至。”
墨苓眼含淚水，瘋狂搖頭：“不，這不對，這不可能！”
“我奶奶天下無敵，怎麼可能大限將至！”
“她還要活一百年五百年，活很久很久呢！”
寒意彌散，眾人都打了個哆嗦。
墨苓發絲無風自動，冰藍色的光華飄灑。
她語氣決然：“我是聖人，我要救奶奶！”
唰！
一道劍光劃過，將冰藍色的光芒切斷。
但轉瞬間，冰藍色的光芒就再度恢複。
蘇長歌表情複雜，自豪中帶著些失落。
自己的劍光，竟然比不上女兒？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沉聲道：“夠了，停手吧。”
墨苓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爹，為什麼不讓我給奶奶療傷！”
蘇長歌心中也難過：“彆折騰了。”
術業有專攻，哪怕是聖人，也有自己的側重。
現在蘇家三聖，也就汐瑤月的明月之力，稍有治療效果。
可哪怕她出手，也無法阻止梅老夫人氣息一點點衰敗。
他們的醫術尚且不如這群禦醫，又拿什麼挽回梅老夫人的性命？
風玄逸站在蓮花上，突然感覺峰回路轉：“嗯？”
他猛地狂喜：“好啊，那老妖婆早該死了！”
梅老夫人與玄清宗一行人幾無溝通，也沒有仇怨。
可風玄逸此時，卻比升官發財死老婆還高興。
“那大乾搞一出苦肉計，沒想到還是比不過天命！”
“天助我也！”
太後身入冥界，還真把蘇家三聖給阻了下來。
事情說開，蘇雲認為扯平，蘇府沒有與大乾敵對的理由。
玄清宗十打七，本來是絕對優勢。
但對方一下子增加了三位聖境，不管是亞聖聖人還是大聖，互相之間的差距，已經扯平。
風玄逸身後，一直未發言的宗主蒼道衍臉色難看，本都打算撤退。
卻沒料到，梅老夫人這一生命垂危，一下讓要被怪罪的風玄逸，看到了新的機會。
他一轉頭，詢問：“……這樣，是否可行？”
地麵，乾帝也麵容焦急：“怎麼會這樣？”
“一群飯桶，連個病都治不好！”
太後雖然未死，但帶著八皇女的魂珠前往冥界，也是萬分凶險，沒人能保證能安全歸來。
乾帝本就心煩，但這事若能緩和與蘇家的關係，也不算白費。
可梅老夫人這一倒，一下就把事態升級，再次變得棘手。
禦醫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陛下，梅老夫人無病無痛，隻是……隻是這情況，臣真的治不好！”
乾帝也知道怪他們無用，強壓著怒意：“使用國運，能否救回？”
禦醫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梅老夫人與太後都是本源虧空，可相差甚遠！”
“梅老夫人多年透支，早已全身腐朽……治無可治啊！”
剛才問心路打開，太後被濃厚的國運一衝，恢複了生命力。
她身為皇家，沾染國運，所以這一衝能恢複壽元。
而同樣虧空本源的梅老夫人，全身腐朽，強行用國運滋養，反而可能用藥過猛，直接駕鶴西去。
乾帝急得團團轉：“真是廢物！”
他一咬牙，深吸一口氣，聲如洪鐘：“此地……有最好的大夫！”
金色律令轟然迸發，在麵前聚集出一團璀璨的光芒。
“韓禦醫，快看看梅老夫人！”
光芒還未消散，乾帝就忍不住開口。
在國運籠罩之內，官家有著命令萬物的能力。
哪怕扭曲時空，把人從千萬裡外調來，也綽綽有餘。
梅老夫人病危，乾帝隻能求助禦醫韓遊方。
他是世間頂尖大夫，過去就和紅杏崖分道揚鑣，多次交鋒不落下風。
若韓禦醫也沒辦法，世間可能沒人能救回梅老夫人！
嗡！
光芒散去，乾帝又補了句：“快，韓禦醫快看看，還有什麼辦法！”
小醫女茨茨迷茫地眨巴眼睛：“啊？”
乾帝震驚：“你怎麼在這！”
一身樸素衣衫，紮著麻花辮，如鄰家少女般溫婉的女子，滿臉迷茫：“我……我怎麼在這？”
乾帝認識，這是韓遊方的關門弟子。
這幾年跟隨助手，有一定成果，但距離師父還有一定距離。
自己要的是最好的大夫，怎麼韓禦醫沒來，她徒弟來了？
但乾帝也管不了那麼多，一指梅老夫人方向：“快去看病！”
茨茨一見到病人，立即進入狀態，行了個萬福：“是……”
乾帝著急跺腳：“彆行禮了，快去！”
茨茨立即跑過去，抬手就是幾道金絲。
“彆浪費時間了！”天穹的蓮花上，傳出一個慵懶嬌媚的聲音。
妖豔動容的美婦，名聞天下的萬骨窟之主。
大蠱師提著一個小竹籃，千姿百媚道：“她無病無災，隻是生命走到了頭。”
“天底下，隻有我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