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卿：“？？？”
看著暮太傅在簿子上寫的“丙”，他一陣頭大。
不是，哥們。
我這處理有什麼錯？
一場未知疫病發生，現在突然有了防禦性藥方，怎麼也得捂幾天吧。
可暮太傅眼觀鼻，鼻觀心，一點沒有聽解釋的意思。
對太子的考核有評分，人生可沒有對錯。
有人能提出更好的見解，表示秦長卿就是差了一檔。
秦長卿不好向太傅發火，隻能狠狠瞪了蕭爾苛一眼：“蠢貨，還不去做事！”
要不是毆打新科狀元會被記上一筆，他恨不得把此人剮了。
蕭爾苛脊背發涼，趕緊低下頭，暗罵一聲，才道：“那……微臣去封鎖藥方？”
“蠢貨！”秦長卿怒罵，“把藥方發出去！”
蕭爾苛懷恨望了蘇雲一眼，趕緊走開。
茨茨下意識問：“小公子，這樣好嗎？”
蘇雲聳聳肩，心想我又不管事，但還是回答：“不好。”
茨茨頓時緊張地望了一眼秦長卿，立即道：“太子，還望莫輕舉妄動。”
她心中害怕，可純良憨厚的性格，還是忍不住諫言。
麵對這種直人的建議，秦長卿若拒絕了，肯定要被記上一筆。
他沒好氣看著蘇雲，這娃兒才來一會，自己就拿了兩個丙。
總不能再差了吧。
秦長卿清了清嗓子：“鎮遠侯世子，你可有什麼建議？”
蘇雲道：“不發藥方，而是發藥。”
“若這瘟疫傳播到彆處、彆國，也可以免費發藥。”
大乾的疆域遼闊，占據了大半個中域。
可也因為過於遼闊，所以在腹地，依然存在大大小小的宗門、聖地，甚至附庸的城邦。
劇情裡，這疫病爆發後，連帶著誠安縣周圍勢力，都變成人間煉獄。
而因為這病會穿透靈力，哪怕修士也會感染。
法寶移動能力超群，甚至傳播到億萬裡外，防不勝防。
“發藥？還免費？”秦長卿疑惑，“為何？”
因為生產力極大解放，誠安縣的人口並不少，足足有千萬之巨。
城中可不止平民受難，連王公貴族也遭了殃。
秦長卿不打算跟平民要錢，但打算借著此事，刮一刮大家族油水。
之所以要封鎖藥方，也是這個理由。
如果免費發藥，這筆收入豈不是……
“嗬嗬嗬。”墨苓捂嘴一笑，灑脫地像個精靈，“民女都聽出來了！”
“太子免費發藥，不就可以做成菩薩心腸，大善人形象。”
“而且這隻是抵禦疫病的藥，並不根除。”
“那些受到波及的勢力，有藥就能減少病痛。”
“他們害怕失去供藥，不就得向朝廷看齊了麼！”
茨茨眼前一亮：“哇，姑娘你好聰明！”
墨苓一怔：“啊？”
長那麼大，彆人誇她漂亮，誇實力強，還沒幾個誇聰明。
“哪裡哪裡。”墨苓不好意思回答，美滋滋地揉了揉蘇雲腦袋。
這回，姐姐跟著弟弟沾光了！
秦長卿聞言，久久才歎了口氣：“唉，是我想太少。”
“這確實是個頂尖法子，陽謀，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蘇雲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秦長卿怔了怔，他想說“欲取之，必先予之”，但感覺這話也不錯。
確實，比起強行搜刮，對方心存恨意。
還不如給甜頭，讓對方不得不綁上戰車更好。
秦長卿點頭：“蕭爾苛，你按鎮遠侯世子的話辦。”
蕭爾苛萬般不願，但還是下去。
唰唰唰。
暮太傅在紙上，把剛才的“丙”塗掉。
秦長卿心中一喜，果然，自己知人善用，還是贏得老師認可……
暮太傅把“丙”改成了“丁”。
連續下達兩次錯誤決定，太子不及格。
秦長卿表情僵住，又不好向在場的人發火。
隻能瞪著出去的蕭爾苛，一會要拿他好看！
秦長卿忍著怒火：“鎮遠侯世子，孤記住了你的幫助。”
“既然你要進城，孤會派人隨行。”
唰唰唰！
暮太傅在紙上，把第一個“丙”也改成了“丁”。
在有抵禦疫病藥的前提下，依舊不敢進城！
太子短短一頓飯工夫，獲得了兩個不及格。
秦長卿深吸一口氣：“鎮遠侯世子，孤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一人進去。”
“擺駕，孤要進城！”
沒多久，一支由精銳士兵守護的衛隊，進入了誠安縣。
說是縣，但因為生產力充足，所以人口也有千萬之巨。
此時的誠安縣，已經變得死氣沉沉。
街上能看到人，但個個麵容醜陋，身上長滿了癤子和瘡疤。
患病的人萎靡不振，無論做什麼都有氣無力。
那些僥幸拿到抵禦藥物，也因為其實是毒藥，而氣血消磨，更為難受。
店鋪十家關了九家，一副破敗模樣。
秦長卿一進城，就變得嚴肅起來。
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子民，是增長國運，強化官家力量的源泉。
天災、兵亂，和有人從中挑撥，都會影響民心，從而降低國運。
這件事若處理不好，會引起一係列連鎖反應，極為損耗國力。
見到城裡的慘狀，秦長卿立即道：“蕭爾苛，你去看情況。”
蕭爾苛一指自己：“我？”
這疫病並不隻影響凡人，還能穿透靈力屏障，危及修士。
他進城就已經慌了，更何況還要近距離觀察災民！
秦長卿眼睛眯起來：“怎麼，你已經服用了抵禦藥物，還不敢去？”
他本來就生氣，若不是要保持賢君形象，恨不得把蕭爾苛剮了。
之前出的什麼主意，連續拿了兩個丁！
能夠想象，回京後父皇會如何痛批。
既然蕭爾苛不讓自己好過，自己也不會讓他好過。
蕭爾苛臉色不好看：“殿下，每天都有士卒進入，觀察和記錄情況。”
“我看就不必再浪費人力……”
秦長卿很乾脆：“確實，你該去報效社稷，而不是在此浪費人力。”
“我這沒廟小，你回京向父皇複命吧。”
蕭爾苛咚地跪下：“殿下，臣絕無此意！”
自己這麵子，能給太子出謀劃策就已經了不起了。
回京城，哪有見乾帝的道理啊！
“微臣，這就去！”
說完，蕭爾苛趕緊行動，去挨個詢問災民情況。
秦長卿舒服了一點，笑著回頭。
現場查探，暮太傅會給自己寫個“甲”或“乙吧？”
唰唰唰！
暮太傅在簿子上，又寫了一個“丙”，並附言：“走馬觀花”！
秦長卿錯愕，再轉頭，看到蘇雲一手牽著墨苓，一手牽著茨茨。
跑到街邊的災民邊，親自詢問狀況。
秦長卿怒火中燒：“蕭爾苛！！！”
“你為什麼不諫言，讓孤親自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