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蔡文雙心臟的金黑雙焰交相輝映,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案。
那圖案,古老而神秘,仿佛蘊藏著天地間的至理,又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鑰匙。
“不……”蔡文雙的聲音,像是被撕裂的綢緞,尖銳而淒厲,回蕩在這片血雨腥風之中。
她的身體,像是一隻被無形大手攥緊的氣球,扭曲變形,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道血紅色的時空裂隙中,驟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之中,一個偉岸的身影緩緩浮現,他頭戴紫金冠,身披玄色龍袍,麵容威嚴而冷峻,仿佛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
然而,他周身卻繚繞著一股詭異的黑氣,像是從地獄深淵中爬出的惡魔,與他神聖的氣質格格不入。
“戲氏先祖?!”有人驚呼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那身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如同洪鐘大呂,震懾人心:“神族血脈,必須……回歸本源!”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無儘的威壓,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窒息。
他的目光,落在了蔡文雙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惋惜,有決絕,還有一絲……解脫?
蔡文雙的身體,已經扭曲到了極限,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一點點撕裂,剝離。
那種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每一寸骨骼,每一絲血肉。
“啊……”她仰天長嘯,聲音淒厲而絕望,仿佛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突然,她猛地一咬牙,她伸出顫抖的手,一把抓向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將那顆跳動的心臟掏出來。
“讓我成為……祭品!”她嘶吼著,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那顆鮮血淋漓的心臟,狠狠地拋向了那道血紅色的時空裂隙。
那顆心臟,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帶著金黑兩色的火焰,如同隕石般墜入了裂隙之中。
一瞬間,天地變色。
原本血紅色的天空,突然被金黑兩色所取代,一半金光萬丈,一半黑暗深邃。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瘋狂地碰撞,交織,融合,最終,化作了兩個巨大的鏡像。
一個鏡像,是戲煜。他身穿白衣,手持長劍,麵容冷峻,
另一個鏡像,是蔡文雙。她身穿黑裙,長發飛舞,麵容絕美,
兩個鏡像,隔空對望,仿佛穿越了時空,跨越了生死。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停下!你不過是……”赤鬆子的殘魂,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那兩個鏡像。
他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寒光,毫不猶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那把劍,鋒利無比,仿佛可以斬斷世間的一切。
劍尖,距離赤鬆子的心臟,隻有毫厘之差。
“煜兒,你不能……”一個充滿著絕望的聲音在整個空間回蕩,這聲音像是穿越萬古,又像是就在耳邊。
赤鬆子殘魂的劍尖抵住自己的心臟,薄唇緊抿,眼中是視死如歸的決絕。
劍尖刺破皮膚的瞬間,一滴鮮紅的血珠凝結,映照出扭曲的天空。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猛地從蔡文雙的胸口竄出,快如閃電,帶著凜冽的寒氣。
“雙生血脈不該吞噬彼此!”
這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蔡文雙隻覺得心口一空,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拽了出去。
她低頭,看到一隻蒼白的手,緊緊地纏繞住自己的手腕。
那指尖,冰冷刺骨,卻又帶著一絲熟悉的溫度,讓她猛地一顫。
抬起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凝視著自己,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像是痛苦,像是掙紮,又像是……深情。
“你…你是真正的丞相…”蔡文雙的聲音顫抖著,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她終於明白,一直以來,在她心中,在她夢裡,揮之不去的那個身影,並非是虛幻的,而是真實存在的。
戲母真身的尖嘯聲劃破天際,如同厲鬼的哀嚎,讓人毛骨竦然。
“讓輪回終結吧!”血紅色的雨點從天而降,化作一條條鎖鏈,將蔡文雙和戲煜的殘魂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戲煜殘魂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猛地低頭,吻住了蔡文雙顫抖的唇。
那冰冷的觸感,如同一道電流,瞬間傳遍蔡文雙的全身,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彆相信任何鏡像,哥哥的魂一直在…”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卻如同一道驚雷,在蔡文雙的耳邊炸響。
蔡文雙心口處的金黑紋路如同藤蔓般瘋狂生長,蔓延至全身。
戲煜殘魂的黑發在血雨中飄散,如同黑色的蝴蝶,最終融入蔡文雙的發絲,與她原本的黑發交織在一起,難分彼此。
老蔡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玨,玉玨完整無缺,上麵刻著一個清晰的“戲”字。
他看著蔡文雙,眼中滿是悲痛和無奈。
“丫頭,你本是戲無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戲母真身便發出一聲怒吼,猛地將他撕成兩半。
血肉橫飛,場麵慘不忍睹。
“夠了!血脈相融需要雙生子的…”
戲母真身的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地獄深處傳來的魔音。
蔡文雙看著老蔡的屍體,她猛地抓住手中的玉玨,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咽喉。
“那就用我的血!”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玉玨,也染紅了蔡文雙的衣襟。
她緩緩倒下,眼神卻異常堅定。
“你…瘋了…”戲煜殘魂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赤鬆子殘魂的動作快得像一道殘影,那枚閃爍著詭異光芒的神紋核心碎片,被他狠狠地按在了蔡文雙的眼皮上。
碎片的邊緣鋒利如刀,劃破了她眼瞼的肌膚,一絲鮮血滲了出來,與那碎片的光芒交相輝映,顯得格外妖異。
“三百年前你偷走的……”赤鬆子殘魂的聲音,像是從遠古的冰川深處傳來,帶著徹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擊在蔡文雙的心臟上,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三百年前?
她腦中一片空白,那段遙遠的歲月,對她而言,隻是一片混沌的迷霧。
就在這時,戲煜的殘魂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蔡文雙的體內暴射而出,狠狠地撞在了赤鬆子殘魂的身上。
那力道之大,竟將赤鬆子殘魂撞得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黑霧翻滾,迅速凝結成一個高大的人形,將傾盆而下的血雨儘數擋下。
“姐姐,你當年為何……”黑霧中的人影,看不清麵容,隻能隱約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眸,閃爍著痛苦和不解的光芒。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抖,仿佛在質問,又仿佛在哀求。
蔡文雙的瞳孔中,金色的紋路與黑色的紋路交織在一起,如同兩條糾纏的巨蟒,瘋狂地旋轉著,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興奮。
“哥哥,讓我成為容器!”蔡文雙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帶著一種決絕的瘋狂,如同困獸的嘶吼,響徹天地。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枚還嵌在她眼皮上的神紋核心碎片,狠狠地拽了下來。
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在她蒼白的臉上,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就在這時,戲母真身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龐大的身軀,突然化作一條血紅色的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將神紋核心碎片一口吞了下去。
“弑神局終於……”戲母真身的聲音,充滿了得意和興奮,如同一個即將獲得勝利的惡魔,在肆意地狂笑著。
戲煜殘魂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蔡文雙的手,十指相扣,緊緊地握在一起。
“雙生血脈要相融……”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從血龍的口中傳來,將戲煜殘魂和蔡文雙同時拽了進去,消失在血龍的腹中……血龍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然後猛地衝天而起,消失在天際。
天地間,一片死寂。
血龍核心內,宛如一片無邊的血海,似真似幻地漂浮著點點黃金色的光斑。
每一道光斑散發出灼熱的溫度,似乎想要燒穿靈魂深處的每一寸防線。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卻又帶著奇異的沉重感,讓人無法喘息。
戲煜半跪在血海中,手指死死地撐著地麵,那些流動的血液像有生命般攀附上了他的手腕,冰冷且熾熱得矛盾。
北冥尊者的殘魂立於他身前,氣息如洪荒巨獸,一雙如深淵的眼睛死死盯著戲煜,帶著亙古以來的寒意。
“你這孽生之人,膽敢竊取神族血脈!”北冥尊者殘魂低沉的聲音震蕩整個空間,如同萬鈞雷霆砸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
他的手猛地抬起,一把掐住戲煜的咽喉,將他如提螻蟻般淩空拎起。
喉間傳來的窒息感讓戲煜的身軀猛地一震,但他的表情卻未有絲毫動搖,眼中甚至透出幾分譏誚之色:“神族?你的神族三百年前便是敗亡之族。血脈,不過是瘋狗護著的枯骨!”
清冷的嗓音字字誅心,如冰刃刮過北冥尊者的神魂。
他眸中怒火滋生,手指逐漸收緊,血海仿佛感應到主人的殺意,開始翻湧轟鳴。
可就在此時,一雙細嫩的卻滿是血汙的手,從戲煜肩側探出,狠狠按在他與北冥尊者之間。
蔡文雙顫抖的身影牢牢立在那裡,縱使臉龐已經蒼白如紙,眼神卻透著某種近乎固執的堅定:“三百年前,是你們的自私,才讓世界陷入這毀滅的深淵!今日你要殺他,那也得先從我這裡踏過去!”
隨著她話語落下,她的手心處驟然泛起滾燙的灼光,那是她心頭血的力量被毫不猶豫地催動到極致的結果。
金與紅交織,那股能將靈魂撕裂成細碎的熾烈感瞬間逼退了北冥尊者的手,但也讓蔡文雙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兩步,胸口劇烈起伏。
“愚蠢之徒。”北冥尊者話語中帶著不可遮掩的嫌惡,“你真以為憑一介血脈容器,就能覬覦神族的因果?”
“神族還有何資格談因果!”蔡文雙臉上血汙與淚痕交織,但她的聲音卻不曾顫抖,“你們口中的因果,隻不過是將低賤之人拖下深淵的借口罷了!”
北冥尊者的臉色愈發冷漠,周身威壓驟然爆發,但正欲再度出手時,一道更加陰冷的血霧,自血龍核心深處悄然而起。
“姐姐啊……”一道沙啞尖銳的聲音,如鬼魅穿刺魂魄,南宮玥血霧的身影緩緩浮現,“神族的初誕血,是你從我這偷走的,還敢妄自稱容器?”
她狹長的血眸中透出深深的怨毒,執拗得如噬心之蠱般鎖定著蔡文雙。
下一刻,她纖細的手猛然探向蔡文雙的眉心,似要撕裂她的血脈枷鎖!
“夠了!”蔡文雙悲憤的聲音陡然炸響,似一聲雷霆掠過所有人的耳鼓。
她的身體猛地僵直,瞳孔中的神紋紋路如狂風驟雨般暴漲擴張,直至蔓延至整個血龍核心。
她的金發驟然飛揚,如怒焰在血海中炸開。
霎那間,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從她的體內湧出,將南宮玥血霧逼退數丈。
她死死盯著北冥尊者和南宮玥,一字一頓地低吼:“我的血……就是容器!你們以為能掌控它,但我才是唯一的主人!”
血海開始異動,那些液態血雨在她的腳下旋轉積聚,最終凝成一道模糊的麵容——那是戲無疆!
那個停留在她記憶深處的身影似是穿梭時空而來,眉目間透著令人心碎的溫柔:“哥哥……姐姐,你們還記得嗎?”
北冥尊者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但瞬間被更為可怕的殺意覆蓋。
他猛地將手中的長劍橫於胸前,以惡鬼般的狠戾將劍尖刺入自己的心臟:“神族無親,無愛,無憾,要攔我便都一同毀滅!”
伴隨著刺入時響起的骨裂與血肉摩擦聲,北冥尊者全身瞬間化作無以阻擋的血霧巨浪,而在那血霧中顯現的,赫然正是戲母的真容!
她那雙沾滿荒蕪氣息的龍眸微微睜開,似乎在凝視下方掙紮的所有人:“讓雙生血脈重新歸位,便是弑神局的終點。”
“彆碰她的魂!”一貫冷靜的戲煜,第一次發出一聲如凶獸護崽般的嘶吼。
他猛然一躍,將蔡文雙整個人護在身後。
鮮血自他口中湧出,卻依然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擋住那恐怖的血霧。
蔡文雙隻覺得背後傳來他灼熱的體溫,伴隨著炙烈的心跳聲,那是他用命支撐住的屏障。
可是,雙生的血脈早已融為一體,所有的掙紮,終究無法阻止結局的到來。
下一瞬,他們交纏的血脈突然自行炸開,一道璀璨金色光柱在血龍核心深處直貫天地,將映照四周的一切鍍上一片耀眼的輝煌。
一道模糊的輪廓隱約自光柱深處浮現,似一縷魂影,似一抹久違的存在。
“小丫頭……”血龍核心的光芒驟然黯淡下來,四周的血海仿佛被無儘的黑暗吞噬,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重。
就在此時,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從血雨中浮現,那正是老蔡的殘魂。
“丫頭,你本該是……”老蔡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幾乎被四周的轟鳴聲淹沒,但他的眼神中透出無儘的慈愛與無奈。
他想要靠近蔡文雙,伸出手試圖觸摸她的臉龐,但指尖卻在半空中被無形的阻力阻擋。
南宮玥血霧的雙眼驟然一亮,怨毒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瘋狂。
她的聲音如同尖銳的利刃,穿過血霧直刺人心:“弑神局需要的是雙生血脈的融合,你的存在隻能是阻礙!”她的身體突然化作一團血霧,向著老蔡猛撲而去,將他徹底吞噬。
“丫頭,堅持住……”老蔡的聲音在血霧中變得越來越微弱,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蔡文雙感到心頭一陣刺痛,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匕首在靈魂深處攪動。
她咬緊牙關,
“那就讓我成為終結!”她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雷鳴,震得所有人耳膜發痛。
金色與黑色的神紋在她的額頭徹底綻放開來,仿佛是兩股不可調和的力量在瞬間爆發,將她的身體徹底淹沒。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的體內湧出,血龍核心中的所有元素都開始瘋狂地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
戲煜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但依然緊緊護住蔡文雙,不讓任何一絲威脅逼近她。
神紋核心的光芒突然變得異常明亮,如同太陽般熾烈,漸漸映出了戲煜與蔡文雙初誕的場景。
那是一片混沌的世界,充斥著無儘的黑暗與光明,兩道小小的身影在其中相擁而生,仿佛是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