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哥哥壓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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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學士回來了,反倒許多事不方便了,若是蘇武不在家的時候,程小娘會自己來操持自己的婚事,比如新房如何布置之類……

倒是蘇武回來了,她自就不好自己過來操持了。

孟玉樓也挺著大肚子,最多一個月就要生產了,好在還有顧大嫂與冬歡,近來還加了一個人,那就是小枝娘,旁人不稱“小”字,多也稱呼她為枝娘子。

冬歡自是主人家,雖然嫁出去了,但她不免也好似蘇家的管家一般。

還有許多事,唯有冬歡可以來與蘇武說,也唯有她好說。

便是家中,冬歡忙前忙後之時,抽空也來問:“相公,顧大嫂也說一事,說該安排一二……”

蘇武便問:“何事?”

冬歡便直白來言:“便是孟娘子過門之事,隻待相公大婚之後,就當把孟娘子過門之事也一並操持,如此,也好教她的孩兒生在家中……”

這事,還真要有人來操心,孟玉樓自己是不好說的,旁人更沒資格說,也就隻有冬歡了

蘇武點著頭,也思索:“此事……”

冬歡立馬就言:“此事……程娘子也過問了,說隻管教奴家來問……”

原來是都有過商議了,才由冬歡來說。

蘇武再點頭:“哦,既是如此,那該是個什麼章程?”

冬歡顯然早有準備,隻管來說:“到時候請大轎子,也請個小席,從側麵抬進來,如此,既顯隆重,也合乎禮節。”

“此事,你與孟娘子商議過沒有?”蘇武又問。

冬歡點頭:“也去問過了……”

原來是都安排好了,隻等與蘇武彙報一下,讓蘇武點個頭就是,蘇武便再點頭:“好,就這般……”

蘇武也明白了一些事來,便又道:“往後啊,這家中之事,你幫著程娘子與孟娘子多操持,你便當個管家一般,裡裡外外的事,都上心!”

冬歡自是心頭暖,福禮一下:“嗯,自當報答相公!”

“也不是什麼報答之類,我本也無家眷,你便算我家眷了,家中的事,自也就是你!許多事你也熟悉,家中缺個什麼丫鬟仆婦,你隻管去買……”

蘇武如此說著,國事家事,公事私事,都要弄個清楚明白。

如今,蘇武便也算真有個家宅了,家宅自不僅是房子,還是人。

主母夫人自就是程霽月,外麵生意上,自有孟玉樓,家中管事,自就是冬歡。

乃至顧大嫂,也前後幫著幫,也算個後宅裡的護衛,進出自也無妨。

陡然間,蘇武想到一個人來,扈三娘。

便也想起了李清照的那曲《點絳唇》,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大宅子裡的事,總是這般。

蘇武一時也有些撓頭,冬歡隻管應著話語:“相公放心,奴家自是儘心竭力。”

蘇武又問:“近來,小枝娘是不是也多幫襯做事?”

冬歡點頭:“嗯,她在東平府自無親朋,範指揮使便帶著她到正店裡見了人,如此,便多在一起走動。”

“好,這般極好,男兒在一起賣命,女人便也當在一起,如此甚好,你與她說,往後家宅裡,她自都走動得……”

蘇武也挺喜歡這個氛圍,這個氛圍,來自很多人的聰明與通情達理,其中最通情達理不外乎程小娘,孟玉樓自也一樣。

如此,當真教人省心。

“嗯,奴家自與她說!”冬歡點頭。

就聽外頭有那軍漢進來拱手:“稟相公,門外花指揮使來了!”

“嗯,著他來見!”蘇武點頭,又與冬歡說:“你自去忙,哦……備點茶水來。”

冬歡福禮一下,不言,自去忙碌。

至於外宅,府中上下男人的事,其實還是李成,也就是冬歡的丈夫,乃至李成與冬歡在蘇武的宅子裡,還有兩間屋子,當然,人家在城裡也有宅子,李成還有老父母與嫂嫂侄子侄女……

至於怎麼住,隨他們心情,都行。

雖然是小事,但也都是事,不能不認真。

花榮進了屋,拱手見禮落了座,幾番寒暄,便有幾分欲言又止。

蘇武自是知道花榮來肯定有事,便直接問:“何事?隻管說來……”

花榮笑著來說:“隻聽聞武將軍一直不曾婚配,想來陽穀縣武稅司也當著急,相公也是心急……”

“哦,這事啊……好事!”蘇武立馬會意到了。

花榮心中大定,便又道:“也怕武將軍眼光過高,看不上……”

蘇武大手一揮:“哪裡有看不上的道理?我也見過你家妹子,長相模樣身段,樣樣都好,配他武二,一配一個準,你既找到我這裡來了,定是二郎那廝,頭腦裡不開竅。”

花榮連連點頭:“正是正是……相公從來料事如神。”

“這般,我事多,便是有事啊,都一並解決了,莫使拖遝,待得有公事,又忘記去。”蘇武說著,又喊:“李成,去把二郎喚來!”

花榮心中大喜,要問京東軍中,誰人是第二號人物,那非武將軍莫屬,武將軍與相公,那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軍中渾漢多的是,真要論好郎君,怎麼挑,那也當挑武將軍,下手得快,隻怕慢了就沒了。

李成自是飛奔往衙門裡去,衙門裡若尋不到,就到營中去尋。

不得多久,武鬆自就來了,大大咧咧一進門,還笑呢:“誒,花兄弟也在?”

花榮還起身與他見個禮:“見過武將軍。”

“自家兄弟,客氣作甚。”武鬆一邊擼著袖子要去坐,一邊也給蘇武拱手:“哥哥!”

全無絲毫客氣。

蘇武自也喜歡這般,直入主題:“大戰要起,我急著先成婚,你呢,也成個婚。”

“啊?我啊?”武鬆正端茶水,茶水早已備好,愣愣來看。

“嗯,就說你呢!”蘇武點頭。

“我急什麼?我……女人最麻煩,還是軍中好耍弄。”武鬆一邊說著,一盞好茶並不品,熱乎乎的也是一飲而儘。

“你看你……”蘇武上下一打量,便是一臉嫌棄:“你說你這身衣裳,幾日不曾換了?”

“啊?臭了嗎?”武鬆自己還左右聞一聞。

花榮隻在一旁笑……

“你說臭不臭?臭且不說,彆的兄弟,都知道置辦幾身好的,你怕是連一身拿得出手的都沒有吧?”蘇武依舊是一臉嫌棄。

“哥哥,我不是有官袍嗎?官袍還拿不出手嗎?”武鬆自是不拘小節。

蘇武也是無奈,擺擺手:“罷了罷了,與你說這些也無用,隻當與你來點強硬的,這般,我做個主,讓你家兄長請個媒人,備上聘禮,到花指揮使家中去一趟,你就娶了花指揮使家的妹妹,如此定下,嗯……一個月內,不得拖遝!”

武鬆一下站起來了,前邊看看是蘇武,對麵看看是花榮,他便是一語來:“好啊好啊,花榮啊花榮,我是說頭前你怎麼還請我吃酒呢,你竟是打上我的主意,你好生的城府!”

花榮一時就愣,滿臉是苦:“這這……”

蘇武氣得一拍桌案:“你什麼金貴之軀?人家好心好意與你結親,教你口中說來,好似害你一般!”

武鬆又是來回一看:“哥哥壓我!”

“不僅我要壓你,你家兄長自也還要來壓你,二十好幾歲的渾漢了,怎能沒個妻兒?這麼下去,你家兄長豈能不憂心?旁人看我,隻道我不講義氣,隻顧著自己成婚娶妻,兄弟孤身一人也不過問,我又如何做人?”

蘇武是有辦法的。

武鬆聞言果然偃旗息鼓了,又看了看花榮,說道:“他家妹子長得頗俊,我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又不是那般公子儒生的風流,她豈能看得上?”

“看得上看得上!”花榮連連點頭。

蘇武斜眼看著武鬆,隻看這廝還有什麼能耐,除非他敢說一句自己喜歡男的,不然這事,沒跑了。

武鬆自又抓耳撓腮,著實沒了氣勢,慢慢來說:“哥哥,我……我是怕女人,女人麻煩得緊,又要對她好,又要噓寒問暖,又要教我賺錢財,還要管束來去,一個不好,還要橫眉冷對教人受氣……我怕得緊,不似男兒,隻管憑個本事,來個嬌娥,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光受氣了。”

“哪裡有你說的那般?我這不也成婚嗎?無甚不妥,哪裡不妥了?哪裡受氣了?”蘇武問來。

“哥哥你不懂,成了婚就變了……”武鬆好似真懂一般,許是他自小混跡街麵,真也見識過了。

“休要胡說八道了,就這般定下了,你隻當是軍令來從,如若不從,砍你狗頭掛在旗杆之上!”蘇武實在是沒辦法,煩得緊。

“苦也苦也……”武鬆苦著臉,又去看花榮,隻管又道:“你可把我害苦了,我若受了氣,我隻管尋你去,尋你不甘休,尋你晦氣!”

花榮也苦笑點頭:“行行行,你若受了氣,你自尋我耍晦氣!”

“那可說好!”武鬆心情好多了,拱手一禮:“哥哥,我自去也,軍中可忙得緊。”

“趕緊走!”蘇武揮著手去。

隻待武鬆屁顛屁顛一走,蘇武立馬換了個笑臉對花榮,說道:“這二郎啊,你也知道他秉性,其實呢,他待人從來心善,你家妹子許了他,自是享福得緊,受不得半點欺辱……”

花榮點著頭:“卑職也是知曉,小妹許了武將軍,自是享福,彆看武將軍大大咧咧模樣,他治男兒有的是手段,他治女子,隻怕毫無辦法……”

這花榮還真是會挑人,已經是看透了,蘇武笑來:“隻怕到時候苦了你,他若有晦氣,隻怕真來尋你……”

花榮苦笑一語:“隻管教他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不過……相公也放心,我家小妹,自也是知書達理的人。”

“那此事就此說定,我寫一封短信,你差人送到陽穀去,你也與武家大郎見一見,都好說,隻管你們二人操持著,二郎那廝,指望不上,到時候,隻教他披了新衣去拜堂就是。”

“好,拜謝相公!”花榮起身大禮,一樁大事,算是真了結了,再好不過的婚事了。

再有幾語,花榮也辭彆而去,便是忙這婚事。

隻待不久之後,軍中下了值,眾多漢子莫名也就都聚來了,也不是有意相約,但隻要不值班,都往蘇武這新宅來。

新宅其實也並不很大,不過前院裡,來個百十號人也裝得下。

來了,蘇武就得管飯管酒,冬歡自連忙去安排,家中人手不夠,做不來,就往正店裡去叫。

酒宴之上,蘇武還當真有話說:“兄弟們,近來許有一二個月的閒,當然,軍中自也忙碌,但忙裡偷閒啊,該說親的說親,該成婚的成婚,越快越好,便是麾下到了年紀的軍漢,也是一樣,沒成親的,叫他們家中趕緊操辦起來,嗯……總管衙門裡,但凡成親的軍漢,都支應個十貫錢去,隻當是我與他們的賀禮。”

“將軍大義!”這是花榮之語。

蘇武也去看看魯達,魯達隻顧吃酒,又去看看林衝,林衝好似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一般。

蘇武歎了一口氣,又去看楊誌,楊誌老光棍了。

楊誌隻管點頭:“將軍放心,我自尋個城裡的媒婆去說……”

蘇武點頭,又看史進,說道:“史家兄弟,你正是一表人才,莫要拖遝。”

史進嘿嘿笑來:“相公,我自不愁,來去不知多少媒人了,隻待我有暇去挑選一二!”

長得帥就是好!

呼延灼也哈哈來笑:“將軍真是操碎了心。”

卻聽武鬆一語來:“哥哥剛剛害了我,又來害眾兄弟受苦!”

滿場大笑不止!

蘇武瞟了一眼去,也是無奈,隻看許貫忠,說:“隻管當個事來辦,寫個章程發下去……”

許貫忠笑著點頭:“得令!”

還聽蘇武來說:“這些事啊,吳虞侯,乃至水軍朱統領,你們都要上心,你們熟於本地之事,交際也廣,隻管哪家有好女兒,都記下來。”

吳用也是笑著點頭:“好說好說……隻管讓眾兄弟們都娶上妻。”

不遠處,還有王寅龐萬春等人,他們坐得遠些,卻也嗬嗬在笑,這京東軍中,倒是有趣,上下著實交心,蘇將軍……蘇相公,也著實是個義薄雲天之人,傳言不假。

這回,這東平府,乃至鄰近濟州府,怕是有得熱鬨了。

當然,也有許多人不必操心……

一場酒吃去,倒也並不吃醉,隻管每個人都是個大紅臉,各自散了去,明日,自又會來。

蘇武這家宅,好似就成了聚義堂一般了。

這麼下去,許也不是個事,還得讓他們都趕緊找老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慢慢也就少來了。

偶爾來來還行,天天來,蘇武受得住,程小娘隻怕也要罵人了,孟玉樓隻怕也要皺眉了,且不說這一天天要吃多少錢去,每天下班都聚這麼多漢子來吃喝,這日子還怎麼過?

酒意稍濃,蘇武住在自己新家裡,卻又顯得冷清起來了,大老婆還沒過門,小老婆臨盆在即,卻也不好在大婚之前,一直窩在小老婆家裡,不免也是於禮不合……

卻也無趣,隻管耍弄一番拳腳槍棒……

也喊:“李成,來,看看你最近槍棒如何!”

李成來了,與蘇武來去一番,隻管說:“相公威武,我自不及也!”

“這前院裡合該寬敞,要這麼多景致作甚,那邊擺個武器架子,這邊擺些箭靶子!”蘇武酒意還在,開始胡亂指揮了。

李成一臉驚駭:“相公,在家中射箭啊?”

“有何不可?你不就是善射嗎?你與你多學!”蘇武又問。

李成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家中來去人多,來日還有孩童玩鬨,一個不慎,那可了不得,家中萬萬不能射箭。”

蘇武腦袋一轉,也是這個道理,便是大手一揮:“走,去營中!”

李成苦著臉,大晚上的……相公怎麼渾身是力氣無處使?

相公自是頭前在走,李成身後在跟,走得幾步去,就看冬歡站在屋外,一臉可憐看著要出門去的蘇武與李成。

蘇武腳步走去,轉頭看一眼冬歡,那幽怨無處訴說。

蘇武又腳步一止,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誒,今日頗晚,明日還當早起,罷了罷了……”

蘇武自言自語去,轉頭又回。

李成自是大喜,如蒙大赦,給自家婆娘投去一個極為讚許的眼神,轉頭也跟:“這就伺候相公早眠。”

第二日大早,自也往營中去,四處視察一番,也布置了不久之後城外校閱點兵的任務。

接下來日子,隻看得東平府裡不斷有客人來,街邊的客棧都要住滿了,孟娘正店的生意也是每日人滿為患……

蘇武的家宅,自不用說,那是門庭若市,車馬擁擠。

蘇武大婚,京東兩路,州府十八,各地之人都在來,近處的已經就趕到了。

蘇武會客不斷,府衙裡會客,總管衙門裡會客,家中會客,隻管來的人,認識不認識,都要見一麵,寒暄,是個禮貌。

人家奔著支持蘇武來的,蘇武自然要給個好臉色。

頭兩日,一天會個十幾波,再過兩日,一天要會個三四十波……笑都已經刻在蘇武的臉上了,一刻不停。

府衙裡程萬裡自也一樣,乃至宗澤,也是如此。

支起來一個大攤子,從來不容易。

大婚頭一天,青州的人來了,齊州的人也來了,一大群,車架綿延一裡地去。

青州來人,以趙存誠為首,諸般高門大戶士紳,幾乎到齊,齊州自是李家,情況也是一樣。

婚事上的什麼流程細節,蘇武是忙碌不了一點,隻管見人。

就在總管衙門裡,會二州之客。

李迒站在蘇武身邊,那是不斷介紹,先介紹趙存誠。

趙存誠拱手一禮來:“許多事,當要拜謝蘇學士,卻是來去急切,直到今日,才得以與蘇學士見這一麵,還請蘇學士海涵。”

蘇武自也回禮:“這是哪裡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卻也是我,已然到得齊州了,卻沒去青州看看,著實也是失禮,從今往後,你我之間,萬萬不可這麼客氣了。”

有些話語不必說,儘在不言中,交易也好,合作也罷,許多時候,便也是潤物細無聲,自然而然就成了,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就好比談戀愛,你一眼我一眼,看對眼了,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了。

趙存誠笑著來說:“再拜就是,再拜!”

蘇武也回禮:“趙兄隻管一一與我來介紹一二……”

如此,李迒站在右,趙存誠站在左邊,諸般之人,一個一個上前來見,都當有幾番話語來去,場麵話,幸會也好,拜托也罷,不免也還有幾句感謝之語……

彆看這場麵無趣,乃至還有不少虛偽客套在其中,但意義非同小可,花花轎子眾人抬,蘇武這轎子,此時此刻,算是真有人抬了。

隻待眾人慢慢散去,蘇武一個一個也送了一下,已然又要落夜,如此才身下趙存誠與李迒兩人。

三人再座,其實都疲憊不堪。

蘇武也問:“易安居士近來可好?”

這是一個開場白,不想李迒答來:“相公還不知?姐姐也來了,她自不好來此處,在客棧裡住著呢……”

“啊?易安居士也來了?”蘇武著實意外,三百裡路,來來去去,走著好玩呢?

“嘿嘿,當真來了!”李迒笑著,又道:“如此,便也顯得著重,姐姐說的……”

“此情當領!”蘇武也感動,這句著重,便也重要。

一旁趙存誠點著頭:“如今不比一樣,京東之地,學士有心經營,以往不成統轄,而今統轄在宣撫使司之下,正也是國家大事近前眼前,自當上下一心,如此謀個大功,有棵大樹。說起來,咱京東士林,而今也是式微非常,山東之地,聖人之地也,豈能如此?”

這話,道出了許多事。

昔日裡,趙家父輩是宰相,王家上輩也是宰相,李家是文壇魁首之下,是太學禮部之官,名士大儒治學之家。

而今裡,再比,豈能不是式微,式微的可不僅僅是李趙,而是整個山東官場。

說到地理上,蔡京之輩宰執二十年來,福建士人,自就崛起,從最早呂惠卿再到蔡京,近來福建一係,當真了得。

當然,這也不完全是此消彼長的概念,畢竟進士來自全國各地,經濟好的地方,文化昌盛的地方,自就多一些官員。

但趙李,那是牛逼過的,算是被蔡京給製裁了,乃至整個山東士人,也就被製裁了。

如今,自也是憋著一股勁,要重新來過,蘇武與蔡京開戰,李趙又豈能不喜?

若是蘇武把蔡京乾下去了,那更是再好不過。

山東士林,還得有人再挑大梁,如今看來,蘇武最合適不過。其他人,自是連見天子的資格都沒有,差得遠……

趙存誠一番話說來,其實也就是投名狀,甚至也還有話語沒說,便是他那弟弟趙明誠,著實也給趙家丟了一波臉麵,這麼下去,趙家怕是慢慢就要沒落了,宰相之家,若是如此,作為子弟,豈不痛心?

蘇武看向趙存誠,話語就來:“趙兄乃大才之輩,來日定當重複先輩之榮光!”

蘇武並不是隨口來誇,趙存誠是有大用之人,他是經受過曆史考驗的人,蘇武豈能不真心來用?

這一語,自也說到趙存誠心坎上了,隻管點頭:“我輩自當努力,不給祖上丟了臉麵。”

蘇武又看李迒:“李兄也當共勉!”

李迒點頭來:“自當共勉!”

文人不興那結義套路,但也會有文人自己的某種儀式感。

此時,正是這種儀式感。

蘇武左右拱手,便也點頭,左右兩人,自也這般模樣,臉麵上嚴肅,帶著一股勁頭。

便是趙存誠,大賊當麵,麵對惡賊楊再興凶悍非常,他便死也死在廣東,豈能不是心中這股子勁?

隻待蘇武再把這二人送出門去,臨了,還問李迒一語:“易安居士此番怎不來詞作?”

李迒聞言一愣,便道:“學士你隻管揶揄家姐,家姐豈能沒有氣性?”

蘇武當場也愣:“我何曾揶揄過易安居士?”

“學士派快馬當場就回,家姐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李迒為姐姐鳴不平,隻當都是蘇武氣的,不是他李迒氣的……

“啊?怎的還有此事?”蘇武實在理解不了。

“唉……你們這些人呐,罵人沒個臟字,卻也把人罵個不輕,也是家姐心胸大度,否則此番怎的會來……”李迒接著還說,便也拱手,隻管辭彆去。

蘇武當場愣著,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長江滾滾流錯了?還是英雄誰敵手錯了?還是說牛逼不能吹太大?

搞不懂,蘇武搖搖頭,趕緊去睡覺,宅子裡還在忙碌,隻待第二天,大婚之日就到。

起床來,穿新衣,人山人海簇擁著,也就成了機器人,隻管聽得眾人來安排。

站在大廳頭前也迎客,這個來那個來,隻管拱手作謝,誰誰誰送的什麼禮,唱名之人那是喊聲震天……

什麼都不需要蘇武安排,也不需要蘇武做,隻需要蘇武聽吩咐,主要吩咐蘇武的人,就是顧大嫂。

迎客入席,吃酒……

午後蘇武上馬,前也是人後也是人,馬匹也有,車架也有……前麵鳴鑼,後麵綿延……

上街去,往府衙裡去。

街道之上,圍觀之人,更也是人山人海。

不知多少人與有榮焉。

茶樓窗戶裡,這個在說:“咱蘇相公大婚,好大的排場,便是東平府裡客棧都住滿了!”

那個也說:“那是,京東兩路,十八州府,哪個不來?哪個不是大禮?”

“世事如此,如今,誰不知道咱們蘇相公乃是天子麵前的紅人?便是老宰相蔡京,蘇相公也不懼他!”

“咱東平府有風水,出得這般一個允文允武的人物,我家那侄兒也跟著沾光,如今裡,也在城裡置宅子,在城外買田畝……以往他家,那可窮得緊呢……”

“不知多少人跟著沾光呢,倒是我,我卻還沒沾上光……”

“你還沒沾光?你販個茶,而今裡,生意不知比以往好了多少……”

“這麼說……也算沾著光了……”

“你這般的人,著實缺了良心!”

“快看快看,蘇相公當真好生威武!”

便也看得蘇相公打馬過去了,街麵內外,呼喊之聲,那是此起彼伏……

過了這裡,就到府衙,蘇相公下馬,跟著人往裡進,後衙之中,那也是熱鬨非常,各處都掛得紅彤彤的……

程萬裡還準備了一個大招,隻待蘇武來了,有頭有臉的賓客都到了。

當然,蘇武也還沒見到新婦,隻在堂前先見到了嶽父。

忽然就聽得一聲呼喊:“聖旨到!”

蘇武聽得一愣,滿場之內,堂內堂外,無一不是大驚失色,這輩子,何等聽過聖旨是什麼東西?

卻是聖旨,其實昨日就到了,那傳旨的太監,得了程萬裡的孝敬,等到今日此般場合,才來呼喊。

不必人言,滿場賓客,那是跪得一地,甚至有人,還嚇得兩股戰戰。

蘇武自也反應過來了,上那堂前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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