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皇帝看到了,考場中的五位考官也看到了。
“靈性如此之低,連通神都是幾乎不可能之事,更不可能是天生通神者。”李尚書沉吟道。
“但她修行了。”寒山君提醒道,“奇跡般的通神了。”
“而且,她的悟性很高。”顏學士提到,“憑借她這絕無僅有的悟性,通神的時候能領悟神書,也不奇怪吧?”
“畢竟神書是近來才賜下的,有什麼機製是我等理解不了的也並不奇怪。”淩尚書難得開口說了句話。
“此言有理。”
“淩尚書說得對。”
“繼續看吧。”梅院正說道。
此時他還是一副對這些爭論漠不關心的模樣,隻對蜃影裡的進展極為投入。
“老梅,你也是奇怪,原本還不樂意科舉這樣改,怎麼突然那麼關心了?”李尚書依然笑得一團和氣,隻是話裡話外有些陰陽。
“噓,繼續看。”梅院正不答,反而嫌他吵。
李尚書似乎不以為意,笑容還是那麼可親:“聽老梅的,繼續繼續,我們少說話。”
……
大神官隻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但這個問題已經足夠了,因為他隻是想知道這新晉的見習神官對無上神是怎麼樣的一種理解。
隻有理解正確,才能放心讓她做接下來的事情。
“不錯,看來你確實有認真學。”大神官慈祥地笑著,臉上的皺紋攏成菊花一般,“那我相信你可以試著走出去,為無上神傳教。”
「叮咚,觸發主線任務——傳教!」
一個柳笙從未聽過的冰冷女聲回響在此片空間。
「你,是一位見習神官,被神殿分派至此。」
「終於,熟讀神書的你可以走出去正式傳教了!」
「在本空間中,你有三十天時間進行傳教。每發展一位信徒,你所屬的神廟便能獲得一點信仰值,最終會試結果將按照信仰值從高到低排名決定。」
柳笙聽完,眸光幽深了幾分。
沒想到是這樣的考試,似乎和易漁世界的遊戲差不多。
話裡隱含著很多信息,還需要細細思考。
這裡的三十天肯定也不是真正的三十天,要不然出去都餓成人乾了,應該就是一種幻象時間流逝效果。
大神官剛剛定格了一瞬,隨著女聲結束,他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開口說道:“你也知道,如今詭異四伏,人間混亂,末日將至。”
“惟有信仰無上神,方能解救蒼生。”
“正如你所說——讓我們從罪孽的顯現中獲得救贖,說得實在太好了。”大神官感慨道,“詭異就是我們的罪孽顯現,我們要集合更多的力量祈求無上神,讓祂得以聆聽到虔誠的呼喚,降臨此界,施展神威,滌蕩人間罪孽,複蘇天地靈氣。”
“所以你要讓世人了解和信仰無上神,讓更多的人加入我們,令無上神賜福於人間。”
柳笙聽了這一大串,終於明白什麼意思。
這也是神顯元年後一直說的,無上神賜予了靈氣、驅逐了詭物。
但不同的是,在神顯之時,無上神是直接降臨人間;按照大神官所說,此界的無上神竟然是需要增加信仰才會降臨。
為何會產生這樣的不同?
而且為什麼要在科舉中說這麼一件事?
柳笙雖然表麵上一臉虔誠,但心裡一直充滿了懷疑和不解。
從突然改考試方向,到現在這樣獨特的考試形式,柳笙總覺得處處透著不自然的刻意。
還有,不再在意合乎情理的著急。
【想這麼多也沒有用。】
【隻能跟著走,才可以知道無上神背後的目的。】
【但,我不並不想為無上神傳教……】
柳笙們覺得若是自己一邊並不信仰,又一邊為無上神傳播,實在是太過於分裂了。
她能接受人格分裂,但不能接受三觀分裂。
世界適時出現,說道:【放心,隻是獲得信仰值就好,我知道怎麼做。】
但世界並沒有解釋它準備怎麼做,不過柳笙隱約能猜想得到。
有了《工作日誌》,世界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現在更重要的是,要了解清楚這個任務。
“請問你是?”
柳笙嘗試著用意識問那個冰冷女聲。還好她對此已經十分熟練,而且還可以精確控製意識到底是問世界,還是問那無數個自己。
「玄三十九號考生,你好,我是你的會試小助手!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隻要不違反考試規則,不違反公平原則,不違反神的意旨,我都可以回答。」
“如何發展信徒?”柳笙首先問道,這一點在“會試小助手”的描述中十分模糊。
「抱歉,該問題違反公平原則,請自行探索。」
果然,這應該屬於核心考點了,柳笙默默想著。
“請問我目前的信仰值是多少?”
「請注意問題,該問題不準確。」
柳笙笑了:“是,我的問題不準確。我所屬的神廟信仰值是多少?”
「三點信仰值。」
“我所屬的神廟有多少人?”
「三人。」
柳笙無語了,感情這三點信仰值就是大神官、拂曉神官和她自己。那她來此之前,這兩人到底每天在乾嘛?
這時,柳笙聽到大神官問她:“現在,既然你要出去傳教了,你需要一個正式的靈號,你想好叫什麼了嗎?”
【靈號?】
【有法號,有道號,如今還有靈號?】
【設定有點抄襲了哈!】
【而且靈號?零……】
柳笙搖了搖頭,趕緊把腦子裡不該想的東西摒棄。
“大神官,您的……靈號叫什麼?”柳笙想著剛好聽聽,參考一二。
“取靈號是因為我等為無上神人間行走,傳教時要有彆於世俗,故而最好不要告訴彆人你的俗名。”大神官說道,“我的,叫做枯木。不過我這太過於暮氣,女孩子還是要朝氣一點。你也可以和拂曉一般,取個意喻著旭日初升、蓬勃大氣的名字。”
原來“拂曉”也是靈號。
估計當時枯木神官也是這麼跟拂曉說的,所以拂曉神官才會有這麼一個和她苦澀喪氣的麵相毫不相乾的名字。
柳笙沉吟片刻,一個名字閃過。
“我想好了!”
枯木神官驚訝道:“這麼快?不好好想想?這可是要跟著你一輩子的名字。”
“嗯,我想好了。”柳笙一臉篤定。
“我就叫……”
“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