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柳笙直接歇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這一日實在太長了,發了太多事,再加上社交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她**和精神能量耗儘。
輪值柳笙們則和小觸手、世界相互配合,還是保持著良好的睡後學習習慣,不浪費每一分每一秒。
特彆是聽了淩玉珂說的話,得加強鞏固一下關於無上神的部分。
振神學,修神書,建神廟。
這些都意味著什麼,尚需好好研究討論一番。
柳笙並不懷疑淩玉珂所說。
按照她爹的地位,還有她張揚的性子,若是說了錯的信息,對於她來說絕對會從此羞於見人。
於是,一夜翻書,匆匆而過。
第二日一早,柳笙一醒來就趕忙翻找出自己的靈訊。
一打開,在眾多雜亂的信息中終於看到了文微闌的回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安放下來。
【安好,勿念,不日長安見,見麵詳談。】
短短一行字,柳笙顛來倒去看了幾遍,這冷淡的文字確實是文大小姐的風格。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還是一點也沒說清楚。
不過既然都說了“不日長安見,見麵詳談”,柳笙心中頓時雀躍起來,本來以為再見麵得等到科舉後,如今看來這時間能縮短許多。
這下,柳笙也能安心下來好好備戰科舉。
畢竟文微闌臨行前可是咬牙切齒地威脅柳笙務必考中,莫要辜負她從嫁妝中摳出銀子資助的一番心意。
洗漱後,柳笙和王冬冬一起吃過了雲閒居送上來的朝食,便各自投入溫習之中。
還有四日,就是會試了,時間實在緊迫。
就連一直愛玩愛鬨的王冬冬,經過了昨日也覺得還是呆在屋裡算了,省得出門倒黴反倒節外生枝。
就像是楊青,本也要參加科舉的人,如今鋃鐺下獄,也不知會怎麼樣。
……
此時,大理寺獄中,一個獄吏擦著手上的血跡,往門外走去。
門外有一人正在走來,相貌平平,衣著普通。
“人……小的已經解決了……沒有留痕跡”獄吏經過那人身旁時,低聲說道,遞了個東西。
那人沒有說話,收起東西,然後十分隱蔽地從袖子裡抖出一個儲物袋,借著擦肩而過送到獄吏手中。
整個過程非常快速,院子裡也沒有人,就這樣完成了交易。
獄吏走到院裡伸了個懶腰,儲物袋藏到了袖子深處,然後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而那人則是低著頭,兩袖攏起,像是因為誤走到此處被罵了一通,怯弱地匆匆往外去了。
到了大理寺外,那人兜了幾圈,才在一個巷子裡找到一輛停著的雲轎。
那人將攏在袖子裡的物事遞給轎中人,袖子垂下,裡頭滿是血跡。
然後,一件衣裳扔了出來。
“換上,舊衣給我。”雲轎中,沉穩的男聲頗為冷淡。
“是,大人。”那人甚是恭敬,趕緊將衣服換好,把染血的舊衣隔著簾子送進去。
“都處理好了?”裡頭那人問道。
“是,大人。”
“獄吏呢?”
“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那就行。你知道要怎麼做的了?”
“放心,大人,我一定守口如瓶,您對我恩重如山,我絕不會背叛您的。”那人神色緊張地保證道。
雲轎裡的人沒有說話。
隨後,雲轎升騰而起,留下那人垂首站在原處。
一直一直站著,一動不動。
直到一個貨郎挑著擔子走進巷子裡,想要坐一坐歇歇腳。
歇了一會兒,才發現那人由頭到尾沒有動彈過,這才發現不對。
貨郎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輕輕一推,那人便碎成了無數肉塊。
於是,一聲尖叫打破興寧坊市早晨的平靜。
……
禮部門外。
江才至下了雲轎,再次檢查了一下雙手,才急匆匆地朝裡奔去。
“江司務,你怎麼才來?”
到了辦公署,和江才至同為禮部小吏一枚的蔣司務看到他這副模樣,挑了挑秀眉問道。
“是,我娘今日不太舒服,我帶她去醫館瞧瞧,我也跟何侍郎說過了。”
“江司務果然是孝子。”蔣司務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江才至歉然一笑,“可是耽誤你事情了?”
“這倒沒有,但何侍郎怕是忘了你要晚來,一直問我你在不在,看來是有什麼要事想囑托於你。”蔣司務頭也不抬,冷聲道。
“好,謝謝蔣司務告知,我這就去找他。”江才至仿佛沒注意到她的態度,還是笑嗬嗬地和氣模樣。
蔣司務不可置否地嗯一聲,便低頭去忙自己的文書,不再理會江才至。
江才至轉身,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對此他早已習慣了,也不甚在意,反正在上官那兒受重用才是最重要的。
隨即,他哼著小曲兒,步伐輕快地往何侍郎的辦公署走去。
“何侍郎,聽說您找我?”
江才至敲了敲門,得了應允方才入內,一進門行了一禮,便急急地恭聲問道。
何侍郎見江才至這麼一副急赤白臉、想要辦事出頭的公職新人模樣,暗自笑了。
“才至,你進入禮部也有兩年了吧?可還習慣?”何侍郎不答江才至的話,反倒嘮起家常。
說正事前,開頭顧左右而言他,是天下所有上峰的慣用伎倆。
江才至自然清楚此事,隻順著何侍郎的話,答道:“回侍郎話,不多不少正好兩年。”
“是啊,又是一年科舉,差不多就是三年前這個時候,你考進國書院,然後不出一年,進了禮部。”
“我記得那一年,你是探花吧。”何侍郎敲了敲額頭,似乎才想起來一般。
“是,何侍郎好記性。”江才至明白這是何侍郎表現親近之意,趕緊順著台階上。
“畢竟這般俊俏符合探花之名的可不多見。”何侍郎嗬嗬笑著,“可惜小女年齡尚小,要不然定捉你為婿。”
平心而論,江才至長著一張令長輩放心的“好女婿”臉,端正的五官,棱角不分明,溫潤得忠厚。
雖然還有些年輕人的冒失,但這也是好事,說明有衝勁,在同齡人中已算是極為沉穩實乾的了。
“何侍郎過譽了。”江才至急忙謙虛兩句。
“兩年了,也該升一升了。”何侍郎忽然說道。
此話一出,江才至的呼吸都暫停了一瞬。
過了半晌,才明白何侍郎的意思。
“下官,謝過何侍郎賞識之情,實在慚愧……”
“不說這麼多虛的,先交給你一個任務。”何侍郎打斷了江才至的套話,直截了當道。
“何侍郎請說。”
“這個信件,請你交給國書院院正,記得,要親手交給他。”
何侍郎拿出一片薄薄的信封,放在桌上。
他的嘴角雖依然帶著笑意,但目光銳利似電,似乎要看到江才至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