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萬事堂。
“所以你還來上值做什麼?”
蘇彥君知道了柳笙要去參加科舉之事後,悶悶不樂起來,連柳笙給的桂花糖吃著都有幾分苦澀。
“回來很多事情要處理呀!”
“比如說還要跟方院正說一聲。”柳笙一個一個數著,先想起這樁要事。
蘇彥君點點頭:“這個確實,最好再要點好處!”
柳笙聽了瞠目結舌,狠狠點了點頭。
【看來蘇彥君坑自己伯母的姐夫是一把好手啊。】
【但除了靈元,我想不到還想要什麼了,我這該死的簡單喜好。】
“另外,不是還要跟案房說一聲嗎?聽說可以休一個趕考假?聽說還會有補貼。”
對於這個,柳笙還不太清楚,畢竟此前並未想過能有一天要休趕考假。
“休趕考假首先得有考引,證明你已經報了今年科考。你乾脆休個半日假,我帶你去府衙禮房報名,把考引給取了。”
“你倒是挺了解的。”柳笙說道。
“這是自然,我已經請了不知道多少天趕考假了。”高一盛滿臉自得,“而且這趕考假是按照天數清,請的天數越短補貼越多,所以我都是隔三差五請,既不耽誤溫習,又能儘量拿錢。”
“不過,現在離會試也隻有不到一個月了,雖不知道你的情況如何,但想來考取了織造院就許久沒有溫書了,建議你還是彆貪那點銀子,全請了吧。”
高一盛這建議倒也中肯,柳笙確實是需要時間把這些知識撿回來。
更何況,能不上值當然還是不上值好啊!
現在柳笙也不缺這三靈元。
“走走走,你這時間耽擱不得。我在此處等你,你先去把事兒處理了。然後我們一起去府衙,到時候路過我宅子,我把書順便拿給你。”
高一盛不愧是萬事堂中的嬸嬸大姨大娘最喜歡的門客。
“古道熱腸,行事有俠氣。”
這是她們的評價。
【其實很多時候隻是他坐著無聊了。】
總之,柳笙被他催得不行,趕緊先溜去找方院正了。
方院正昨天與柳笙說好了今日會聽她答複,所以柳笙本來想著他應該會在才是。
然而卻是撲了個空。
趙伯說方院正有要事相談暫且離開了,若是柳笙方便的話可以在此喝茶等候。
但問到要等多久,卻答歸期未定。
柳笙當然不想再等,正如高一盛所言,她的時間也是耽擱不得的。
於是跑了趟案房跟那個臭著臉的書吏告假一聲。
“你最近告假也太多了,活乾完了?可是不想做了?”
【可不是嗎?】
柳笙敷衍幾聲,便回萬事堂找高一盛。
“是了,我聽我伯母說,近日方院正都是去府衙議事,或許你們會在那裡遇見他。”蘇彥君聽了柳笙所說,想起此事,“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聽說高層都特彆忙,天天議事。”
……
結果,柳笙確實在府衙見到了方院正。
那時她剛跟著高一盛去禮房登記出來。
所謂登記,其實也就是把自己的身份憑證拿出來給書吏一掃,確認身份無誤後便會要求去旁邊的房間進行修為測試。
這個測試對於早上剛測完的柳笙來說自然是毫無壓力。
修為符合要求,就可以登記在玉冊之中,確認參與今科科考,並拿到一張考引,上麵寫著姓名、籍貫、年齡、畢業書院和修為等級等信息。
這考引看著隻是薄薄一張紙片,但材質特殊,燒不爛浸不濕,也無法用普通墨水在上麵書寫,就是為了杜絕有人謄改信息或是冒用身份替考。
據說曾經有一次考場火災,現場什麼都燒沒了,卻還留下一張張考引。
柳笙好奇地看著新鮮出爐的考引,卻聽到一聲“柳姑娘”。
近日會這樣喊她的似乎就隻有方院正了。
果然,方院正和數名中年男子站在前方。
【能看得出都是做官的人。】
【從肚子是嗎?】
柳笙強迫自己眼睛不往下看,應了一聲:“方院正。”
方院正露出慈祥的笑容,眼裡卻閃過寒光:“不是讓你在織造院等我嗎?怎地跑到這裡來了?哈哈真是心急。”
“快來見過陳知府、何通判、葉推官和張主簿。”他抬手招呼柳笙過來。
柳笙對於這幾個中年男子誰是誰實在分不清,但還是乖乖上前作揖,向著這幾位府衙的官員恭敬見禮。
方院正身旁還有個男子,長得瘦小,腰間也掛著織造院的腰牌,柳笙估計此人就是方院正的副手廖院判。
隨後此人也主動說道:“你就是方院正所說的柳笙吧?聽他說可是難能一見的人才啊!我姓廖,在織造院任院判一職,之前應是沒見過,今日恰好認識一下。”
柳笙也對他行了一禮。
陳知府等人聽了廖院判的話倒是有些好奇了。
“這位姑娘是?”何通判先問道。
“這是我們織造院的……柳笙。”說到柳笙的職務之時,方院正還是含糊過去了,“她可厲害了,《修行理論》六月刊,首篇是她。”
“就是那篇聖上讚不絕口的文章,關於詭物解析的。”葉推官主管司法,對詭異案件也頗有研究,登時眼睛都亮了,“我記得,名字是《廣度與深度:詭物解析儀技術改進研究》。”
陳知府等人瞬間了然。
“這可是難得的人才啊!老方,你不厚道,這樣的人才還藏著掖著,明知道現下聖上最困擾的就是此事……”陳知府打趣道。
方院正說道:“哈哈,哪是藏著掖著,就是讓她能靜心研究罷了。”
所有的柳笙聞言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上一篇文章也是關於詭物解析的,亦是得了聖上稱讚。”
“竟有此事!”陳知府更是高看了柳笙兩眼。
“我記得了,可是《修行理論》二月刊首篇,名為《器物型詭物的解析路徑分析——基於梨縣庫存詭物的研究》的那篇文章。”
葉推官對《修行理論》每篇文章都鑽研頗深,可謂是如數家珍。
“後生可畏啊!”葉推官讚賞地對柳笙點了點頭。
柳笙也沒想到葉推官這文章名字都記得如此清楚,忙說:“不敢當。”
張主簿更是笑道:“篇篇皆是首篇,柳姑娘應是叫‘柳首篇’才是。”
【這名字不錯,我喜歡。】
【不錯不錯,這人也是個人才,是哪一位來著?】
【按照剛剛介紹的順序和站位推斷,應該是張主簿。】
世界也來湊了一嘴。
“哈哈,她還年輕,哪當得如此,張主簿說笑了。”方院正倒是幫柳笙謙虛了一番。
【果然,那是張主簿。】
柳笙也隻好勉強謙虛了一下:“是是,如今才發了兩篇文章,也才得了兩個首篇,還需繼續努力才是。”
頓時全場有些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