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詭異之中,很重要的一點是,遵循詭異的邏輯,然後再想辦法破局。
如果詭異說這是信號接收器,那它即使外型是普通的鐵鍋,實際上也隻是普通的鐵鍋,那也可能因為詭異的力量而賦予特殊的作用。
【名稱:被認為是信號接收器的鍋】
【解析完成度:100】
【效果描述:比較適合燉煮料理,如果蓋上了蓋子大火燒開後沒有及時關小火,湯水是會煮沸溢出的哦。啊,你說可以用來接收信號?你可以試試看,萬一呢?】
【影響力等級:F】
【解析評價:不科學不是我的鍋。】
正如現在,柳笙戴上鐵鍋後確實感覺到有些不同。
她可以隱約聽到黑霧中的嘈雜聲音,雖然斷斷續續伴隨著沙沙聲,但能大致辨認出聲音的方向。
可惜她竟然沒有早點想到這個,否則在詭霧中也不用如此被動。
“我還是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老王的聲音悶悶的,他親眼看著陳山遠死得一點渣滓也不剩,還能怎麼救。
而且自己連最重要的右臂都啃食了。
隻可惜現在手頭沒有酒,要不然乾脆一醉方休罷了,總好過麵對如此絕境。
但柳笙和文微闌還無暇回答。
此時,她們正聽著天穹之上傳來悶著的嘶吼聲,似乎是有什麼存在被一層膜擋著。
“等到了!有人在召喚‘外星人’了,你快去吧。”文微闌對柳笙說道。
柳笙點點頭,說道:“你讓大家都戴上鍋……額……信號接收器,我會找到你們的。”
“嗯,放心,有的你已經成功了。”文微闌看出了柳笙的忐忑,安慰道。
柳笙最後看了滿身疲憊的文微闌、萎靡不振的老王一眼,再看看被放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宋茹和盧均安,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帶著娃娃樹往嘶吼聲所在之處趕去。
之所以會帶上娃娃樹還是因為她非要黏著柳笙,否則按照柳笙的意思肯定還是將她留在這裡就算了。
柳笙不知道,她剛剛走遠,文微闌就直接兩刀把地上的宋茹和盧均安給了結了。
老王震驚地看著文微闌,目露恐懼。
“如果他們變為詭物,我不一定能護得住你,倒不如直接下手斷絕後患。”文微闌冷漠無情地說道。
老王總覺得,眼前這個姑娘跟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不太一樣,初見時也覺得性子冷,但沒有冷成這樣,而且她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了然的麻木,似乎是經曆了許多。
隻有文微闌知道,她確實已經看到了無數次眾人的死去,此時的她再也不會因此而心起波瀾。
她隻希望,柳笙真的可以成功,帶著她在乎的人走向終點。
……
柳笙憑借著“信號接收器”,在黑霧中閃避著,奔向感應到的召喚之地。
越是靠近,柳笙越是能感應到熟悉的門戶打開之感。
有什麼東西又要從中嘶吼著出來了。
詭物的威壓壓向地麵,連黑霧都被壓得低低地稠密了許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強烈的窒息感。
終於到了。
柳笙眼前是十幾個盤腿坐著的村民,雖然頭上也一樣帶著鐵鍋。
這已經是柳笙見過最為健康的召喚儀式了。
她很自然地走過去坐在最後麵,融入其中。
“你也是這麼來的吧?”柳笙問縮在身旁的娃娃樹。
娃娃樹看了天穹一眼,畏懼地縮了縮腦袋:“嗯,那時候我隻是一顆種子,飄蕩在宇宙中。突然被一種奇異而強大的力量將我從虛空之中吸到這樣的一個通道之中,似乎有很多人在呼喚著我、渴求著我的到來,然後我就降臨到一個星球之上,隻是我太小了,大家都沒注意到我。後來還是唐阿姨發現了我,把我撿了回去。”
“後來的事情有些我不記得,有些我說不出來……但是我知道,這裡已經不是當年的星球了,這天空從前不是這樣的,起碼有白天黑夜之分,星空也不是這樣的星空……”
“而且這裡的空間窄小得很,像個盒子似的。”
柳笙低聲說道:“或許這就是一個盒子呢?”
娃娃樹不明白:“那我們得逃出去吧?盒子裡呆著得多憋屈啊?我能感覺我在這裡是長不大的。”
“是要逃,但得等盒蓋打開的時候。”柳笙眸子裡閃過一道冷光。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先問你,如果盒蓋是一片畫滿星辰的透明板子,連在盒子上,有人把它揭開的時候,在盒子裡的你抬頭看,你會看到什麼?”
“盒子外麵?”
“不止,盒蓋呢?”
“盒蓋不是打開了嗎?”
“是啊。”柳笙淡然一笑,“盒蓋揭開的狀態下,應是豎在盒子之上的。那我們就可以看到,板子側麵是所有星辰堆積成一條線。”
娃娃樹的眼睛瞪大了:“所以,就是我們見過的,星辰連成一條線?”
“那就是盒子被打開的時候?”
柳笙點了點頭。
“你聽過唐教授很喜歡的一個故事嗎?”柳笙問道,“薛定諤的貓?”
娃娃樹立刻恍然:“有!”
“唐阿姨很喜歡這個故事,經常嘴裡念著,提及的次數簡直可以跟她那個爛蘋果理論齊平。但我一直不太明白。”
“我也不大明白。”柳笙遺憾地搖了搖頭,畢竟她沒有係統地學習過這些,“但總之似乎是說把貓關在一個有有毒裝置的盒子裡,那個有毒裝置我不太懂,反正是說粒子的不穩定性。沒有打開盒子的時候,貓處於既死又生的疊加態,但一旦打開了盒子進行觀測,貓的疊加態才會坍縮至一個結果,即是生或者死。”
“我還看到另一個說法,其實貓的生死不是坍縮至一個狀態那麼簡單,而是當我們對盒子進行觀測時,盒子裡的世界分裂成不同的版本,一個世界裡的貓是活著的,一個世界裡貓是死的,然後就這樣不停地演變下去。”
娃娃樹有些懵,但大概知道柳笙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有很多個盒子?很多個我們?隻是遭遇都有些不同?”
“對,我第一次發現是因為你的頭上多了片葉子。你覺得你本來就是有葉子的嗎?”
“我,我……”娃娃樹摸摸自己的頭,但她頭上那唯一一片葉子已經被薅走了,“應該是?”
好像也不違和。
但對於柳笙來說,這是違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