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工車間的工人在何文慧的帶領下,站起身紛紛往外走去,準備去新車間報名。
「誒誒誒,大家夥聽我說,不要上了何文慧的當....」
「都彆走,聽我說啊。」
....
易中海見勢不妙,連忙上前阻攔,可是那些工人這會也想明白了,哪裡會聽他的。
特彆是幾個以往行事比較粗魯的,更是伸出胳膊,將易中海撞開,易中海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上,腦袋跟地麵碰撞在一起。
地麵完勝。
他捂著頭痛苦的呻吟了起來。
這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諷刺的聲音:「易師傅,您果然是年紀大了,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玩了,嘖嘖,真是丟臉啊。」
看到秦淮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易中海氣得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沒有一點辦法。
「易師傅,您彆這麼看著我,我剛才可是儘力了,是您自己不爭氣,我有什麼辦法?!」秦淮茹咯咯的笑笑,轉身就要往外麵走去。
易中海臉色陰沉道:「秦淮茹,你也要去新車間報名?」
秦淮茹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絲戲謔:「我倒是想啊,關鍵是人家新車間不收我這號人,現在車間裡也停工了,我還不能去外麵透透氣。」
說完,她再也不理會易中海,跺了跺腳,快步離開了。
易中海看著秦淮茹的背影,一股悲涼襲上心頭。
想當年,鉗工車間紅火的時候,他身為八級鉗工大師傅,是多麼的用威勢,平日裡他在車間裡說句話,那些工人們都得打哆嗦,他要是跺跺腳,那些鉗工車間,就得抖三抖。
怎麼著,這才幾年功夫,情況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都怪那該死的劉洪昌。
他進到四合院裡,沒幾天功夫,就奪走了他易中海一大爺的位置,從此之後,他在四合院裡,就被不停的打壓,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悲慘。
現在,劉洪昌竟然不滿足於四合院裡,甚至來到了工廠裡打壓他,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易中海長籲短歎了一陣子,隻能訕訕的爬起來,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易中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出了車間,一瘸一拐的來到了位於軋鋼廠辦公樓二樓的劉德仁副廠長辦公室外麵。
易中海整了整衣領,攏了攏頭發,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然後輕輕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待裡麵傳來一道聲音後,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副廠長劉德仁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看報紙,見到易中海進來,眉頭稍稍皺起,裝作無意的說道:「麻煩關上門。」
易中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連忙舔著臉笑著點點頭,慌忙關上門,這才走到辦公桌前站定。
「劉,劉廠長....」
劉德仁放下報紙,看著易中海說道:「是老易啊,你怎麼這會過來了?」
「是...是....」
見易中海這幅吭吭哧哧的樣子,劉德仁冷聲說道:「老易,你這是怎麼了?」
「廠長,你交給我的事情,我沒有辦法,鉗工車間裡的那些工人,都去新車間報名了....」易中海說著話,不斷的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他之所以會大費周章,阻止鉗工車間裡的工人去報名,就是跟麵前這位劉廠長有關係。
事情還得從工人大會結束後說起,因為大會本身跟易中海沒有關係,出了會場,易中海哼著小曲,準備回車間內休息。
卻被劉德仁叫到了辦公室內。
劉德仁是主管常務的副廠長,在軋鋼廠裡大權在握。
易中海自從李副廠長被抓起來之後,就想再巴結上劉德仁,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劉德仁壓根就看不上易中海,這個老鉗工師傅,沒技術,沒威望,能夠幫他做些什麼呢!
現在見劉德仁主動召喚他,易中海自然是樂不可支,以為自己打得到了劉德仁的欣賞。
來到辦公室之後,才發現劉德仁之所以把他叫來,是想讓他阻止新車間的運行。
至於辦法嘛,就是散布虛假信息,讓車間裡的那些工人都不去新車間報名,缺少了工人,新車間就算是有再先進的設備,也沒有辦法生產出產品。
易中海當即就答應了下來,保證一定會順利的完成任務,誰承想,事情竟然被何文慧破壞了。
....
易中海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廠長,不是我沒能力,這全都怪何文慧,要不是何文慧跳出來,那幫車間工人,已經被我忽悠住了。」
劉德仁聽完後,氣得牙齒咬緊,站起身抄起報紙,朝著易中海的腦袋上摔去。
邊摔邊喊道:「全怪何文慧?你是八級鉗工,是大師傅,還能沒辦法何文慧一個小姑娘?」
「我看你就是敷衍我。」
「啪!」
「你是不是覺得我劉德仁現在失勢了,想要改換門廳?」
「啪!」
「你是不是想當叛徒?」
「啪!」
「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
「啪!」
彆看報紙很輕,但是摔在腦殼上,砰砰砰作響,易中海沒多大會功夫,就被摔得頭昏腦漲的。
但是。
他躲也不敢躲,隻能呆愣在那裡,任由報紙啪啪啪的摔下來。
足足十分鐘,劉德仁才將心中的怒火完全發泄出來,報紙掉在地上,他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
易中海顧不得腦袋的疼痛,訕笑著將報紙撿起來,又拎起熱水瓶幫劉德仁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遞了過去。
「廠長,都是我的錯,您消消火,消消火....」
劉德仁深深的看了易中海一眼,這老東西雖然沒有啥能力,但是為人倒是挺重心的,一般年輕人要是受到這種侮辱,早就炸毛了。
劉德仁想了一下,接過搪瓷缸子說道:「老易啊,你不要怪我會如此的生氣,是事態逼人啊,劉洪昌在新車間的這種搞法,明顯是衝著我來的,要是任由劉洪昌將新車間做大做強,那麼以後他肯定會更加變本加厲,要是搞不好的話,說不定也會在其他車間采用這種模式,到時候,我這個副廠長就真成了光杆子了。」
易中海舔著臉笑:「那楊廠長怎麼不反對?」
「老楊?他倒是想反對,甚至為此去找了老領導,但是劉洪昌的根底實在是太厚了,那老領導也沒有辦法。老楊沒能拿到尚方寶劍,反而被訓斥了一頓。」
聽完劉德仁的話,易中海歎口氣說道:「劉洪昌那小子確實不容易對付,要是搞他,就不能用尋常路數。」
聽到這話,劉德仁眼睛一亮,緊緊盯住易中海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有辦法?」
易中海本來想矢口否認,不參與到這件事中,表現得支支吾吾的。
劉德仁哪能不了解他這種人,哈哈笑了兩聲,道;「老易,你放心,隻要你幫我搞掉了劉洪昌,到時候我就把新車間車間主任的位置交給你。」
聽到這話,易中海頓時來了精神。
現在新車間可是全軋鋼廠最先進的車間,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是真能成為新車間的主任,也
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夠晉升為廠領導。qδ.
易中海清楚軋鋼廠這樣下去,下麵的車間肯定得裁撤,要想這麼繼續混下去,就得想辦法成為軋鋼廠的高層領導。
富貴險中求,財富迷人心,易中海深吸一口氣道:「劉廠長,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隻是操作起來,比較麻煩。」
「你快說。」劉德仁來了精神。
易中海壓低聲音,小聲嘀咕道:「劉廠長,我跟劉洪昌那孫賊有過接觸,這人行事謹慎,並且不貪錢,從這方麵,咱們是沒辦法下手的,但是他畢竟是個年輕小夥子,咱們可以從女人方麵入手。」
聽到這話,劉德仁的眼睛頓時亮了。
他站起身衝著易中海點點頭:「老易,這事兒要是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
「是是是....」
易中海美滋滋的離開了辦公室。
待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劉德仁卻犯起了難,該找誰去執行這個任務呢?!
劉德仁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比以前的李廠長有過之而無不及,進到軋鋼廠後,他成了常務副廠長之後,手中的權力大了,就更加隨心所欲了。
特彆是劉德仁還以李副廠長為榜樣,招收了好幾個臨時工進到了工廠裡,其中一位名叫楊杏花的女臨時工,最得他的喜歡。
楊杏紅今年才二十多歲,本是京郊紅星公社的社員,在五年前因為長得漂亮,被譽為紅星公社裡的一朵花,最終嫁給了軋鋼廠一位名叫鐘興民的臨時工為妻子。
鐘興民本身條件也不好,但是因為是京城人,有糧本,而楊杏紅從小便好吃懶做,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嫁到城裡,所以才被鐘興民撿了漏。
兩人結婚後,楊杏紅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鐘興民雖然是城裡人,有糧本,卻也是個好吃懶做的家夥,每個月隻能拿到十五塊錢的工資,壓根就不夠全家生活之用。
隻是當時已經結婚了,要是再離婚的話,會被人恥笑,楊杏紅這才跟鐘興民繼續生活了下去。
一個偶人的機會,楊杏紅認識了劉德仁。
劉德仁驚歎於楊杏紅的年輕貌美,楊杏紅震驚於劉德仁的出手闊綽,所以兩人的關係很快拉近。
隻是這年代的農村女孩子性格都比較保守,無論劉德仁如何引誘楊杏紅,楊杏紅都不同意跟他在一塊。
說來也巧,身為臨時工的鐘興民在下了班之後,竟然偷偷的溜進了鉗工車間,準備偷出一些廢棄的鋼材料,賣給廢品站。
結果不小心按動了按鈕,整個人被吞進了軋鋼機內,變成了一團血肉。
這下子,鐘家就陷入了困頓之中。
因為鐘興民是臨時工,再加上他是因為偷東西,才出的意外,所以軋鋼廠並不會對他進行賠償。
而此時楊杏紅已經有了兩個兒子。
她一個農村姑娘,帶著兩個兒子,很快就花完了家裡的那點存款。
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找到了劉德仁,想要接替鐘興民臨時工的職務。
楊杏花的想法可以說是天方夜譚,按照規定,隻有正式工,在退休或者是意外死亡後,才能由親屬接班,臨時工壓根就不能接班。
劉德仁當時就想拒絕了楊杏花。
可是,當天在辦公室裡,楊杏花穿了一件繡花棉襖,將腰身完美的襯托了出來,黑色的褲子將兩條大長腿襯托得更加筆直,一雙烏黑的麻花辮在腦袋後來回晃悠,晃悠得劉德仁心裡癢癢的。
半個小時後,劉德仁終於下定決心,將楊杏花留在了軋鋼廠。
並且還特意將楊杏花調到了軋鋼廠食堂的後廚做幫工,工作內容簡單,工作輕鬆,而
且還可以趁著工作的時間,將一些剩菜剩飯捎帶回去。
在這個年代來說,這個工作,可以說說是最好的工作了。
並且,這幾年,劉德仁也沒少幫襯楊杏花,他覺得現在應該是楊杏花回報他的時候了。
劉德仁一想起楊杏花,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關上辦公室的門,來到了軋鋼廠食堂。
因為傻柱犯了好幾次事情,即使楊廠長想包庇,也沒有辦法,傻柱早就被辭退了,現在軋鋼廠的廚子是從機械廠那邊調過來的南易。
南易這個人是宮廷禦廚出身,做了一手好菜,但是為人卻很清高,見到誰都是愛理不理的。
這不,見到劉德仁進來,食堂裡的胖子和麻花都慌忙放下手裡的活,上前迎接劉德仁。
要知道劉德仁是常務副廠長,主管軋鋼廠食堂。
可是南易還是站在灶台前,不急不慢的抄著大勺。
要是在以往,劉德仁清楚南易的性子,也不會同他一般見識,但是今天劉德仁的心情很不好,特彆的不好。
他在訓斥了胖子和麻花兩句之後,冷著臉走到南易身旁。
「南易,你這是什麼態度,見到領導來了,也不知道打招呼嗎?」
嘩啦,嘩啦。
南易將飯勺炒得嘩嘩作響,頭也沒抬的說道:「劉廠長,我的工作是炒菜,讓工人們吃飽吃好,就是我的職責,而不是站在這裡等著迎接你!」
此話一出,劉德仁的臉色就變了。
「南易,反了你了,你是不是不想在我們軋鋼廠乾下去了?」
「是又怎麼樣,有本事你辭退我啊!」
「你....」
麵對鋼釘般的南易,劉德仁卻有些為難了。
南易炒菜技術好,這是全軋鋼廠的,還得靠著南易來給領導們做菜。
要是辭退了他,誰炒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