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明媚,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
棒梗邁著歡快的步伐,出了四合院,來到了街道上。
他摸了摸兜裡的五塊錢,思索著等會該如何這些錢呢?
是去東來順搓一頓,還是在路邊吃一碗鹵煮,然後再買一根老冰棍,買二兩大白兔奶糖。
唉,錢太多了,花不完,也是一種煩惱!
棒梗正快樂的煩惱著,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黃燕玲!
此時的黃燕玲比以前更顯豐腴,但是還是被棒梗認出來了。
“黃燕玲!”
棒梗叫了一聲,見黃燕玲沒有理會他,反而越走越快,他連忙快步追上,攔住了黃燕玲的道路。
“黃,黃燕玲,你不認識我了?”短短的幾步路,棒梗卻累得氣喘籲籲的,他捂著胸口窩子大喘氣。
黃燕玲沒想到會在京城碰到棒梗,剛才聽到棒梗的聲音時,心中升出一股厭惡感,下意識的想逃走。
這會被棒梗攔住了,她反倒是鎮定下來了。
她現在跟棒梗已經沒有關係了,何必怕棒梗呢!
黃燕玲嘴角微微翹起,蔑視的看看棒梗:“嗬,怎麼著,你從笆籬子裡出來了?”
“你.....”棒梗最討厭彆人提起他蹲笆籬子的事情,下意識的想發火,可是站在他麵前的可是黃燕玲的。
這輩子他最喜歡的女人,就算是黃燕玲曾經做錯了事情,隻要能夠回頭,他還是很願意原諒黃燕玲的。
棒梗微微支起身體,舔著臉笑道:“豔玲,你彆這樣,我蹲笆籬子裡的時候,都是劉洪昌在後麵搞的鬼。”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笆籬子裡有多麼想你。”
“前陣子,我出來後,就去你家找你了,可是鄰居的張大爺說你離開京城了。”
“你到底去哪裡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可急死我了!”
棒梗現在那副肥頭大耳的樣子,讓黃燕玲感到一陣惡心,她不耐煩的說道:“棒梗,我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我去哪裡用得著告訴你嗎?”
】
“豔玲,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棒梗正準備深情款款的抒發心中的情感,突然停住了,他上下打量起黃燕玲。
現在黃燕玲容光煥發,頭發燙染成了最時髦的大波浪,身上那件紅色羊毛呢大衣一看就價值不菲,褲子是滌綸的,鞋子是小羊皮的,再搭配上手腕上的那塊鋥亮的女士手表。
現在黃燕玲就是一個貴婦人!
棒梗是清楚黃燕玲的家庭條件的,她的母親常年臥病在床,每個月都需要大量醫藥費。
黃燕玲自己也隻是個女工,壓根不可能置辦得起這套行頭。
除非是....
棒梗想起了,在他蹲笆籬子前,黃燕玲已經跟王衛東好上了。
當時黃燕玲跟王衛東在紡織廠的招待所裡幽會,被他撞個正著,如果不是保衛科的乾事們巡邏,他已經把兩人堵在房間裡,讓他們身敗名裂了。
想到這裡,棒梗隻覺得頭上涼颼颼的,忍不住問道。
“你,你現在是不是跟劉洪昌在一塊?”
“棒梗,我剛才已經說了,咱們早就沒關係了,這事兒用不著你管。”黃燕玲翻了一個白眼。
“豔玲啊,那劉洪昌可是結過婚的,他不可能娶你的,他都是在騙你啊,你怎麼那麼湖塗呢!”
黃燕玲沒有否認,其實就是變相承認,這驚天的消息,讓棒梗渾身冰涼起來,呼吸急促了起來,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棒梗手撐著旁邊的老樟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四周才重新亮了起來。
他感覺到眼眶中,有冰冰的,涼涼的東西溢出來,伸手摸了摸,竟然是眼淚。
棒梗是個堅強的人,從小到大很少流淚,就算是賈東旭逝世,他在墳前也是捂著臉,假裝哭了幾聲。
現在他竟然流淚了....
棒梗震驚了。
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黃燕玲的愛,竟然如此深沉。
也就是棒梗沒有上過幾天學,要不然他非得當成賦詩一首,說一些類似“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跟君絕”,“海枯石爛,此誌不渝”的名言警句。
不過,這個時候,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了,不說點有格調的話,好像有點不對勁。
棒梗絞儘腦汁,臉憋得漲紅,終於憋出了一句:“黃燕玲,你隻要嫁給我,我絕對不會計較你跟劉洪昌以前的事情。”
這話說出來後,棒梗覺得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華。
什麼叫**,什麼叫做偉大,什麼叫做真男人?
這就是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黃燕玲痛哭流涕的向他道歉,然後投入到他的懷抱中,兩人從此後過上了美好的生活。
“啐!”
可惜等到他的隻是一坨吐沫,黃燕玲早就看透了棒梗的本質,這人就是個白眼狼,還是小肚雞腸的那一種。
屁大的本事沒有,整天隻會偷雞摸狗,當初幸虧沒有跟他繼續處對象。
對於目前的一切,黃燕玲已經很滿意了,雖然王衛東不可能娶她,但是對她很關心。
回到京城後,黃燕玲在王衛東支持下,進入服裝學院深造,學習到不少專業的知識,將來進入紡織廠當專職的設計師,或者是按照王衛東的說法,未來的政策會放鬆許多,到時候黃燕玲有可能會開辦一家服裝公司。
一想到人們會穿上她設計的衣服,黃燕玲心中就湧出一股自豪感。
黃燕玲就像是看著一坨臭臭死的看著棒梗:“棒梗,我再警告你一遍,我跟你以後沒有關係了,以後你要是再敢騷擾我,我就報告街道辦,報告派出所,讓他們把你當成臭流氓抓起來。”
聽到這話,棒梗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剛才可是差點把心都掏給了黃燕玲,黃燕玲怎麼會不理解呢!
對了,一定是王衛東!
黃燕玲肯定是被王衛東迷惑住了。
你想啊,王衛東是大廠長,要想騙黃燕玲這種處世未深的小姑娘,還不是輕易而舉的嗎?
這樣想著,棒梗的眼睛中迸發出一絲怒火,王衛東,我棒梗跟你沒完!
這個時候,黃燕玲已經不再理會棒梗,揚了揚頭,轉身離開了。
棒梗伸了伸手,想去抓住黃燕玲的衣角,可是一想到黃燕玲可能會報告給街道辦,他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蹲笆籬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棒梗看著黃燕玲淹沒在人群中,眼睛模湖了起來,他在心中開始分析自己如何才能奪回黃燕玲。
首先,就是要有錢。
那王衛東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錢,能夠滿足黃燕玲的需要嗎?
可是,如何才會有錢呢?
兜裡的五塊....還差得很遠,那麼從未謀麵的親爹也遙遙無蹤。
難道真的要跟傻柱一塊,到私家飯店工作嗎?
每個月二十五塊錢,就算是乾一輩子,也變不成有錢人。
對了。
棒梗眼睛一亮,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那個私家飯店好像是偷偷摸摸開起來的,就算是把飯店裡的東西全部卷走,老板同誌應該也不敢報桉。
飯店裡的鍋碗瓢勺雖然不值錢,但是肉菜,米麵之類的卻是硬通貨,拿到鴿市上,肯定能大賺一筆。
不得不說,棒梗是個腦瓜子靈活的小青年,瞬間就想到了解決困境的辦法。
打定主意後,棒梗到東來順搓了一頓,把五塊錢全部花完,才捧著肚子回到家。
秦淮茹本來還為早晨的事情有點生氣,要不是從傻柱那裡搞到了十塊錢,賈家這個月就過不下去了。
見到棒梗回來,秦淮茹也沒理會他,隻顧忙著自己的事情。
棒梗清楚秦淮茹心思,不慌不忙的說道:“娘,我想明白了,明天我就跟傻柱一塊去私家飯店上班。”
“啊?兒子,你真的要去上班了?”
秦淮茹聞言大喜,顧不得收拾家務了,在確定棒梗沒有發燒後,她跑進屋內給賈東旭上了一炷香。
神情虔誠,雙手合十:“東旭啊,東旭,咱們家棒梗終於長大了,我以後能享福了。”
棒梗的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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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棒梗今天攔著你的路?”
汽車廠旁邊的一間屋子內,剛剛做晚健身運動的王衛東攬著黃燕玲,正說著夫妻間獨有的悄悄話,黃燕玲突然說起了棒梗。
黃燕玲本來不想讓王衛東知道這事兒,她怕王衛東對她有意見。
可是黃燕玲自從跟了王衛東後,什麼事情都沒有向王衛東隱瞞過。
這件事在心中就像是一根刺,如果不拔出來,她連睡覺都睡不著。
見王衛東神情微變,黃燕玲連忙解釋:“洪昌哥,你放心,我當時就罵了他一頓,還說以後他要是再敢攔路,我就報告街道辦。”
“嗯,乾得不錯,對於棒梗那種無賴,就應該怎麼做。”王衛東對於黃燕玲並不擔心。
兩人閒聊幾句後,轉而談起了黃燕玲的學業。
“燕玲,你進入服裝學院已經有半年時間了,感覺怎麼樣?”
“衛東哥,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輩子也學不到那麼多的設計理念,以前我隻知道做衣服用縫紉機就可以了,現在才知道還有那麼多工序,服裝還有那麼多風格。”黃燕玲瞪著大眼睛,滿臉感激的說道。
那可愛的小模樣,讓王衛東心中一動,嘿嘿一笑,伸手捏住黃燕玲的下巴。
“你要怎麼感激我呢?”
“.......”
黃燕玲閉上了眼睛。
......
翌日一大早,秦淮茹又起了一個大早,幫棒梗收拾東西。
好在這一次棒梗並沒有像上次那樣耍賴,吃完飯挎上帆布包,跟著傻柱便出了賈家。
“傻柱啊,棒梗不懂事,你一定要照應著他。”
“小秦姐姐,你就放心吧,棒梗就跟我親兒子似的。”
傻柱和棒梗來到前院,正好碰到閻埠貴和閻解成推門出來。
自從閻解成跟於莉離婚後,就成了大院裡的笑柄,平時很少出現在大院裡。
特彆是閻埠貴找了幾個媒婆,那些媒婆一聽說是要閻家介紹對象,連門都不讓閻埠貴進。
即使閻埠貴很大氣地拎了兩串小魚也不行。
這事情傳開後,閻解成在大院裡就更抬不起頭了。
看到是傻柱和棒梗,閻解成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準備走。
傻柱今天因為棒梗的事情感到開心,快步走上去攔住閻解成:“閻解成,怎麼樣,有人跟你談對象嗎?”
“快,快了。隔壁的王嬸已經去幫我牽線搭橋了。”閻解成無奈的說道。
傻柱撇撇嘴:“你少騙我,王嬸可是放出話去,像你這種人,就算是拿一百塊錢,她也不會幫你說媒,給你說媒就等於是害了人家女孩子。”
傻柱對於閻解成趕走於莉的事情有點耿耿於懷。
在四合院裡,從何大清的時候開始,何家跟閻家的關係就不大好,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成一團。
後來於莉來到了閻家,於莉這個女人識大體會辦事,曾經傻柱哥哥長,傻柱哥哥短的稱呼傻柱。
兩家的關係才算是緩和,傻柱對於莉的印象很好。
閻解成見謊言被戳破,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道:“傻柱,我娶不娶媳婦兒,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一把年紀了,還沒有結婚,將來說不定要打一輩子光杆子。”
如果在往常,傻柱被人稱呼光杆子,肯定會生氣。
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了,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嗬嗬的笑笑。
“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結婚了!”
秦淮茹已經答應他了,隻要棒梗結婚,他們就能結婚。
棒梗現在去上了班,有了工作,很快就能娶到媳婦兒的。
說完,他帶著棒梗頭也不回的走了。並沒有注意到棒梗陰冷的目光。
身後。
閻解成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該死的傻柱,不就是跟秦淮茹又好上了嗎?幫人家養兒子,還驕傲上了,可笑!”
罵了一陣子,心中解了氣,閻解成轉身看向一直沒吭聲的閻埠貴。
“爹,我跟於莉離婚前,你可是告訴我,會儘快找媒婆給我介紹個媳婦兒的。”
“可是,我也沒想到那些媒婆都不接咱家的生意啊。”閻埠貴有點欲哭無淚,他家不就是小氣了一點嗎?
用得著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