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提示的時候,王衛東多少有些納悶。
這已經是他這個月以來,第五次收到跟小孩有關的獎勵了。
這係統是怎麼回事?
咋感覺比他還要心疼孩子,動不動就送玩具什麼的。
長吐了口氣後,王衛東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
丁秋楠跟龍鳳胎都還在睡覺,自己是因為要上班才起得那麼早。
剛來到大廳,一個小不點就抱住了王衛東的腿,伊伊呀呀的叫著。
王衛東微微一笑,蹲下身子將丁俊峰給抱了起來。
丁秋山的這個孩子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卻是個十足的調皮鬼。
要不看著點,他能把整個家裡都給你翻了。
讓一家人都很是頭疼。
丁秋山媳婦本來說要回去廠裡上班。
但孩子這種情況,她哪敢走啊。
隻能繼續留在家裡帶孩子,想著等大點或許就懂事了。
這孩子被王衛東抱起後,立馬指著餐桌伊伊呀呀一陣亂叫。
王衛東轉頭看去,待看到桌子上的油條和白粥時,他才知道這小子為什麼要自己抱。
合著是夠不著桌子,找他幫忙來了。
失笑著搖了搖頭後,王衛東抱著小俊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拿過一根油條,撕成了小塊喂到小俊峰嘴裡。
他立馬歡快的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丁秋山媳婦從裡邊走了出來,看到被王衛東抱著的兒子鬆了口氣。
隨即便將孩子從王衛東手上接了過來,不肯再讓他吃油條。
丁俊峰頓時哭鬨起來。
王衛東隻好勸道:“嫂子,你就讓他吃點吧,少吃點沒關係的。”
丁秋山媳婦搖了搖頭,道:“衛東,你是不知道,剛才我已經喂他吃了半根了,小孩子吃那麼多油條可不行,剛才在我那哭鬨半天,我沒搭理他,這才跑到你這。”
王衛東一陣無語,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三兩下解決了早餐之後,王衛東從走出了丁家,一個人開著車往紅星廠駛去。
丁伯仁跟丁秋山的上班時間要比他早,這會早就已經在軋鋼廠上班了。
經過廠門口保安亭的時候,王衛東順手就給門房老秦丟了包煙,將新來的保衛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秦大爺,您跟咱們王廠長很熟嗎?”
每個新來的保衛幾乎都會問起這麼個問題,老秦早就習以為常了。
澹定的解開包裝,抽出一根煙叼上,旁邊的新人立馬機靈的掏出火機給老秦點上。
吞吐了兩口後,老秦才說道:“我跟王廠長啊,那是老交情了,打從他進廠開始,咱倆就認識了,老交情了!”
說完後,又拍了拍新來的保衛肩膀,道:“用心點做事,彆想著耍什麼滑頭,王廠長會看見的。”
新人用力的點了點頭。
十**歲的年紀,剛剛出來工作,還有著激情和夢想。
乾久了他就會發現,就算坐上李愛國那位置,他也還是個保衛。
將車子停好後,王衛東一路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卻看到於秋花正在外邊徘回。
王衛東不禁有些疑惑,冉秋葉他已經去見了,於秋花還能有什麼事?
“於師傅!”
聽到王衛東的呼喚,於秋花驚醒過來,看到王衛東的身影時,臉上帶著些忐忑和猶豫。
“廠長!”
王衛東看到她這副模樣,就知道於秋花又有事情要求自己了。
這讓他多少有些頭疼。
雖然他不介意給手底下的人解決一下小事,但也不能隔三差五就來找他啊!
王衛東心中暗歎一聲,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於師傅,有什麼事進辦公室再說吧。”
於秋花搖了搖頭,一臉窘迫的說道:“廠長,我就兩句話,說完就回去了。”
王衛東隻好將已經放在門把上的手收了回來,點了點頭道:“你說吧,我聽著。”
“我,我這眼睛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小女兒從拘留所放出來後,又一直無所事事,也不願意回學校上學,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讓她過來頂你的班是吧?”
王衛東將於秋花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於秋花點了點頭,她就是這麼想的。
但先前她小女兒跟王衛東有那麼大的矛盾,她怕王衛東會有意見,所以特意跑來先跟王衛東打聲招呼。
王衛東的確是不怎麼待見那個何文遠。
不對,準確來說,於秋花那四個子女他都看不上。
這四姐弟跟棒梗三兄妹也有的一拚。
但可憐天下父母心,於秋花在廠裡做事一向勤勤懇懇的,平時吩咐她一些事,她也很儘心儘力的去搞。
她是她,她子女是她子女,王衛東總不能將自己跟她子女的矛盾轉移到於秋花身上。
“行,不過我得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來廠裡上班,那就得老老實實的,可千萬彆給我整什麼幺蛾子,不然的話,於師傅,咱們可沒有情麵講。”
於秋花慌忙點頭,道:“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好好叮囑她,文遠出來後,性子也改了不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王衛東嗯了一聲,道:“那就行,你去人事那邊跟焦科長說一聲,就說這事我批準了。”
“謝謝廠長,謝謝廠長!”
王衛東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轉身就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陳雪茹正忙著整理今天要用的資料。
見王衛東進來,她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廠長,您剛才是在跟誰說話啊?”
“後勤科的於秋花。”
說到這裡,王衛東停頓了一下,對陳雪茹說道:“你一會跟人事科那邊打聲招呼,就說於秋花的女兒會來頂她的班,這事我給批了,另外查查後勤科還有什麼空位,我想安排個人進去!”
陳雪茹聞言點了點頭,將頭上上的東西整理完後,便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王衛東也坐下開始忙碌起來。
如今實驗室那邊已經不需要他常駐,更多的時間,他都是坐在辦公室裡,學著處理廠裡的事務。
不然等劉峰高升,他正式接手廠長位置的時候,豈不是兩眼一抹黑?
現在又不是後世那種可以請職業經理人的時代。
當然,王衛東也在著手培養陳雪茹,這麼個人才隻當秘書實在是太可惜了。
...
傍晚,四合院裡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最會折騰的那幾人不在,這大半年來,住戶們頓覺清淨許多。
以前隔三差五就會召開全院大會,現在一個月才召開一次。
主要還是按照居委的吩咐,傳達一些重要思想。
這讓閻埠貴感覺自己這個管事大爺很是沒存在感。
但想想以前總要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頭疼,那他還是更想過現在這樣的日子。
現在他唯一煩惱的就是大兒子跟於家談的親事,怕是要黃了。
都過去那麼久了,於家那邊對於領證擺酒的事情隻口不提。
閻解成也說他約於莉的時候,對方也是愛答不理的。
原本閻埠貴還想著等閻解成把於莉娶回來,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於海棠跟閻解放了,這下是完全沒指望了。
要是自己的兒子能像王衛東那麼爭氣就好了!
在閻埠貴坐在門口長籲短歎的時候,於秋花從外麵回來了。
閻埠貴立馬恢複笑臉,朝著於秋花打招呼道:“於師傅,下班回來了!”
“是哎,閻老師吃了沒?”
“還沒呢,家裡的老婆子正在做飯。”
兩人寒暄了幾句,於秋花便進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閻埠貴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
於秋花家也有兩個女兒,可惜性子不隨於秋花,不然倒可以結個親。
像何文惠何文遠那兩姐妹要娶回家的話,遲早會出大事,閻埠貴覺得還是彆自找麻煩了。
再說於秋花,回到家裡後,她便喊起了何文遠。
不一會,何文遠便從裡屋走了出來。
“媽,你回來了?我正忙著做晚飯呢!”
“先彆忙這個,你過來,媽跟你說些事。”
何文遠聞言立馬放下手中的菜刀,朝於秋花走了過去。
“媽,怎麼了?”何文遠一臉乖巧的問道。
被關了幾個月再放出來,她的確變乖巧了不少。
起碼這段時間都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惹事生非,這讓於秋花很是欣慰。
她拉著何文遠的手,對她說道:“媽已經跟王廠長說好了,由你頂替我去上班,這次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能再惹事,知道嗎?”
何文遠聽完後皺了皺眉,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反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可是,您的崗位給我頂替了,文達跟文濤怎麼辦?”
於秋花搖了搖頭,道:“他們兩個年紀還小,隻要用心讀書,就不用擔心工作的問題。你姐也一樣,她的成績不錯,隻要維持下去,將來考大學不成問題。隻有你,現在年紀還小,整天待在家裡也不是辦法,現在有份工作,將來也能找個好人家。”
何文遠聽著聽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在遭遇過社會的毒打之後,她漸漸的明白,除了她家裡人之外,沒有人會慣著她。
在拘留所的那幾天,她可沒少被教訓。
現在於秋花把編製給了她,也就是何文達跟何文濤年紀還小,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鬨。
她心裡是千肯萬肯的,但卻還有著一絲顧慮。
“媽,我先前那麼對你們王廠長,要是去了廠裡,他會不會……”
於秋花搖了搖頭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王廠長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對你怎樣的,不過你說得對,一會我們得帶點禮物上門,跟他正式賠禮道歉才行。”
何文遠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道歉就道歉吧,他們一家現在惹不起王衛東,真要把他惹到了那自己又得進去了,想到拘留所裡的恐怖。
何文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於秋花對自己女兒的態度很是滿意,心中也不免在想,要是何文遠能早點懂事,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啊,可能這就是命吧。
沒過多久,何文惠跟何文濤,何文達三姐弟回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於秋花說起了讓何文遠頂自己位置的事,三姐弟都沒有說什麼。
隻不過在說起要帶何文遠到王衛東那登門道歉的時候,何文濤的反應卻很激烈。
“不許去!”何文濤大吼道。
何文惠在底下扯了扯何文濤的衣服,對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文濤!”
何文濤一把甩開了大姐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都把文遠送進牢裡待了幾個月,我們憑什麼還要登門道歉?而且這事本來就是他對不起我們家。”
啪!
於秋花站起身就一巴掌甩在大兒子臉上,罵道:“他怎麼對不起你了?你現在還能在學校上學,就是托了他的關係!我現在還能在廠裡,也是因為他的原因。就連文遠頂替崗位這件事,也是他幫的忙!文遠進去是因為她做了混賬事,我平時對你說了那麼多道理,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混賬玩意?!”
被打了一巴掌的何文濤眼淚嘩嘩的往外流,但依然不肯低頭。
“那是他該做的!他是廠長,幫助我們是他的本分!”
於秋花那個氣啊!
將手往何文遠一伸,道:“文遠,把雞毛撣子給我拿過來!”
何文遠沒有動,反而抓住於秋花的手,哀求道:“媽……”
“你是不是又不聽話了?”
“不是,我……”
“那就給我拿過來!”
何文遠很是無奈,隻得對何文濤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趕緊跑。
何文濤卻一動不動,硬著脖子與於秋花對視著。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非但如此,他心裡甚至還想著要怎麼報複王衛東。
何文遠坐牢這件事,在何文濤看來是結下了死仇,要不找個說話,他心中始終憋著口氣。
然而他越是這樣,於秋花就越是憤怒,接過何文遠遞來的雞毛撣子後,毫不留情的往何文濤身上抽去。
沒幾下就抽得他哇哇亂叫。
何文惠見此,連忙擋在何文濤身前,何文惠不肯。
於秋花乾脆連她一起打,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的子女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最後的結果是何文惠跟和何文濤都被打得一身傷,但依舊沒能阻攔於秋花帶何文遠登門道歉。
在漆黑的夜裡,母女倆手挽著手,提著一隻老母雞往丁家走去。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王衛東才剛剛吃完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