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會幫著跛豪說上幾句。
但現在,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了裂痕,很難再像以前一樣。
跛豪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他也聽說過王衛東的事。
隻當是雷洛不想招惹王衛東,所以才會製止他。
好歹做了那麼多年的老大,跛豪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莽夫,多少能控製自己的脾氣了。
隻不過這個仇他還是記在了心中,以後要是找到機會,必然百倍奉還。
雷洛跟藍江都沒將王衛東對跛豪的蔑視放在心中。
畢竟在他們看來,年輕又有能力,背後還有靠山,不張狂才奇怪。
反倒是花三叔嚇了一跳。
他倒是怕了跛豪,隻是這裡可就他跟王衛東兩個外人,然藍江,雷洛和跛豪都是一夥的。
萬一把跛豪弄得惱羞成怒,當場火拚起來怎麼辦?
這裡可是人家的大本營,縱使他們過來的時候帶了幾個保鏢,也沒法跟人比。
還好,事情並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不過花三叔還是決定事後提醒一下王衛東。
不能再這麼莽了,不然真的會出事,就算潤華再罩得住也沒用。
王衛東鄙視跛豪的事,在雷洛和藍江的調和下,很快就略過去了。
但大家夥都知道,這事沒完,以跛豪的性格,肯定會跟王衛東碰上一碰的。
到時誰撲街,就要看誰的本事更大了。
眾人才剛落座,豬油仔就進來了,身後還跟著玫瑰。
至於先前出去找他的陳細九,反倒不見了蹤影。
跛豪看到玫瑰出現在場內,細不可微的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表情。
玫瑰跟他一直是單線聯絡,連他的兄弟和老婆都不知道玫瑰是他的人。
加上跛豪也隻是讓玫瑰搭上雷洛這條線,並沒有命令她做對雷洛不利的事。
因此,雖然他感覺有些意外,但也沒當回事。
倒是玫瑰,看到王衛東也在座的時候,臉上明顯的閃過一絲錯愕。
心中嘀咕著王衛東會不會將自己去找他的事告訴雷洛。
要真是這樣的話,可能會有些麻煩。
看到豬油仔和玫瑰進來,本來是滿是笑容的雷洛,這下笑得更開心了。
隻見他轉頭對王衛東說道:“王先生,不知道你對字畫有沒有研究?”
王衛東不知道雷洛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還行吧。”
“那正好,我剛從國外弄了弄了副畫,說是唐伯虎的真跡,您有興趣看看嗎?”雷洛道。
唐伯虎?聽到這個名字,王衛東頓時就來了興趣。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得益於某位喜劇大師的經典演繹,很少人不知道這個名列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事跡。
“行,那就看看吧!”
雷洛聞言轉頭對旁邊的妻子說道:“月娥,你陪王先生和花先生去書房逛逛,要是王先生對哪個收藏品有興趣,就打包起來,送給他當回禮。”
“好!”
白月娥當即便站了起身,引領著王衛東往書房走去。
此時,飯廳裡就隻剩下雷洛,藍江,跛豪,豬油仔和玫瑰了。
就連藍江和跛豪帶來的那些手下,都被雷洛支了出去。
藍江跟跛豪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雷洛是有話要跟他們說了。
隻是不明白為什麼請了王衛東過來,還要支開他。
雷洛沒有解釋,他也不想解釋。
隻見他端起桌上的酒杯,看向跛豪,道:“阿豪,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
跛豪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同樣拿起酒杯,道:“洛哥,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已經有1年了。”
雷洛感歎道:“十二年啊,不知不覺,都已經十二年了,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我才是個小沙展,那年要不是你在城寨救了我,我哪有今天啊!還有你那條腿,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變成這樣,阿豪,我欠你的,可能這輩子都還不起了!”
跛豪搖了搖頭,道:“洛哥,都是兄弟,你說這些乾嘛?而且你也沒少幫我,最開始的時候,要不是你在拘留房裡幫我們說話,恐怕我已經被那個亨利整死了,而且也是你一手扶我起來了,沒有你,指不定我現在都還在街頭打爛仔架。”
雷洛笑道:“那這麼說來,我們是互相成就了?”
跛豪沒有說話,隻是笑笑,顯然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雷洛也沒有追問,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之後,從座位上走了出來。
一直走到了豬油仔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仔哥跟我認識的要更早一些,我剛從警校出來的時候,就認識了他,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他的幫助,你們是我的朋友,兄弟,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說著說著,雷洛就移動到了玫瑰的身後,扶住她坐的椅子靠背,道:“玫瑰呢,是我從泰國找回來的,一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個女中豪傑,她也沒辜負我對她的期待,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接手了七成潮州粥留下的地盤,本來我是想讓她成為新的四大之,不過在今天,我聽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話音剛落,雷洛突然從腰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了一把手槍,指著玫瑰的頭。
這一動作,將在座的所有人都給嚇到了。
就連豬油仔也沒想到雷洛會這麼做,一臉驚愕的看著雷洛。
而雷洛則是依舊一副笑嗬嗬的模樣,道:“有人告訴我,玫瑰是彆人派來的臥底,我一開始也不信,但剛好我在泰國那邊有幾個朋友,幫我調查了一下,知道玫瑰是從一個女子特彆訓練營出來的,這個營地專門訓練殺手和間諜,你們覺得,我還能相信她嗎?”
藍江聞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沒有說話。
豬油仔則是雙手抱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唯有跛豪,臉色一陣變幻後,張了張嘴,就要說話。
玫瑰是跛豪精心培育出來的人才,也是他的養女。
他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雷洛處理掉。
老實交代的話,雖然會讓他跟雷洛生出間隙。
但難麼多年過去了,跛豪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心思。
他不想再處處被雷洛限製著,甚至連報仇都做不到。
當然,他也不會背叛雷洛,隻是想要有更多的自主權。
就在他站起身,想要跟雷洛說明玫瑰的身份時。
雷洛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帶有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槍響。
紅的白的濺了一桌子,玫瑰的身子也隨之倒下。
要說先前隻是驚愕,現在則是變成了驚嚇。
任誰都不會想到,雷洛竟然真的會在自己家的餐桌上開槍殺人。
藍江隻是皺了皺眉,雖然有些意外,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一旦遭遇背叛,那後果怕隻有兩種,要麼死掉,要麼進監獄。
這兩樣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豬油仔知道雷洛肯定會乾掉玫瑰,但沒想到他會在自己家裡動手。
當然,他肯定是繼續站雷洛的,兩人的利益息息相關,沒有雷洛就沒有他。
隻有跛豪,看到自己的養女被雷洛一槍打死在眼前。
心中悲怒交加,看向雷洛的眼神毫不掩飾。
而始作俑者雷洛則是若無其事的擦了擦槍口,隨後一臉嫌棄的看著玫瑰的屍體,和弄臟的桌子。
扭頭朝外麵喊道:“細九,進來收拾一下。”
“來了,洛哥!”
細九很快就帶著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他連工具都桌布都準備齊全的樣子,顯然是雷洛一早就知會過他。
這個發現,反倒讓跛豪冷靜了下來。
雷洛這麼做,多半是因為已經知道玫瑰是他的人,這一出演的就是殺雞儆猴。
兄弟?
跛豪心底輕笑一聲。
他的兄弟就隻有跟他從內地一起偷渡過來的那幾人。
他跟雷洛,說穿了不過是互相利用。
玫瑰已經死了,而他跟雷洛之間,也再也回不去了。
******
書房裡,王衛東和花三叔正聽著白月娥介紹雷洛的藏品。
當介紹到唐伯虎的那副畫時,耳邊突然聽到一奇異的響聲。
王衛東不由自主的轉頭和花三叔相視一眼。
有當兵經曆的兩人,都在第一時間判彆出了槍聲。
消音器並不能讓槍聲徹底消失,隻是變得不那麼明顯罷了。
從書房到飯廳的距離並不遠,王衛東他們能聽到是很正常的事。
在雷洛這個總華探長的居所還能聽到槍聲,而且隻有一聲。
多半是雷洛在處理玫瑰了。
王衛東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原本王衛東以為雷洛會把玫瑰送回跛豪身邊,沒想到竟然直接乾掉了。
對此,王衛東隻想說——乾得漂亮!
最好連同跛豪一起乾掉。
這些賣麵粉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該死!
白月娥同樣也聽到了槍聲,這位九龍城寨有名的大佬白飯魚的獨生女,從小就見慣了這種陣仗,對此表現得很淡然。
若無其事的繼續介紹著雷洛的收藏品。
話說回來,王衛東和花三叔都沒想到,雷洛這個大老粗竟然弄了那麼多古董字畫,而且都是價值不菲的那種。
有幾樣甚至是傳說已經失傳的那種。
轉悠了一圈後,白月娥對王衛東兩人說道:“兩位,你們有沒有什麼看中的?我老公說了,你們可以隨意挑選一件。”
王衛東跟花三叔相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這是雷洛想要結交兩人的意思。
對於不懂古董的人來說,這些東西其實就是些擺設品,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拿來送人了。
不過這手筆還真是夠大的。
隨便一個藏品拿出去都能換幾套房子。
結果說送人就送人。
花三叔有些猶豫,這樣貿然收人家的重禮,是不是不大好?
王衛東卻沒這個顧慮。
雷洛已經風光不了幾年了,他的東西收了也就收了。
等他以後跑路去灣島,兩人也不會有交集,欠了人情也不用還。
於是王衛東當下便指著其中一個藏品說道:“我要這個東西!”
白月娥順著王衛東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看中的隻是一副先秦時期的古畫。
這副畫是雷洛無意中買來的,連作者是誰都不知道。
畫技也很普通,不是什麼名家之流。
她搞不懂王衛東為什麼會看上這幅畫。
但既然他指定要這個,白月娥自然沒有意見,直接將王衛東要的畫給卷了起來,放進畫筒裡邊。
花三叔一看王衛東都拿了,頓覺自己也不能吃虧,便隨手指了副清代鄭板橋的字畫。
三人回到飯廳的時候,先前的血跡和屍體都已經被收拾乾淨。
看著就跟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王衛東也沒有提起這茬,若無其事的跟藍江和雷洛推杯至盞起來。
這一頓晚餐,跛豪表現得像是一個透明人。
而雷洛他們也選擇忽視了他的存在。
飯後雷洛提議要打兩圈的時候,跛豪直接提出了告辭。
雷洛也沒攔著,甚至都沒去送他,讓跛豪自行離開了彆墅。
剛到外麵,跛豪就叫過了自己的兄弟兼保鏢大威。
“大威,剛才有沒看到從陳細九抬了具屍體出來?”
大威點了點頭,道:“看到了,好像是先前進去的那個娘們,洛哥也真夠心狠手辣的,那麼好看的女人,說殺就殺。”
跛豪聽了後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才說道:“她是阿花。”
“什麼?”大威不明所以的問道。
“還記得我們住在鴿籠房裡,老陳家的阿花嗎?她就是玫瑰。”跛豪解釋道。
大威當即就愣住了,用疑惑的語氣問道:“可她不是被老陳賣了嗎?”
“被我贖回來了,我把她送去泰國受訓,一直到前段時間被雷洛帶回來。”
跛豪話語間滿是悲傷,他對這個養女是有感情的。
大威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一直跟在跛豪身邊,知道自己這些人是怎麼起來的,對雷洛自然也有一份感激之情。
現在恩人殺掉了自己的朋友,大威那本就捉急的腦容量直接宕機。
“豪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回家!我要查清楚阿花的身份是怎麼暴露的,另外還有那個姓王的,竟然敢羞辱我,真當我怕他不成?”
跛豪的眼神中爆出一絲火光,打從發家以後,他就對自己發過誓,沒有人能再像以前一樣羞辱他,誰來都沒情麵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