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看在我跟你們大佬交情的份上,這次給你打個八折。交完錢你就把人給領走,交不上,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鄧天林聽著韓森的話,表麵笑嘻嘻,心中已經問候韓森祖宗十八代了。
什麼鬼佬帶的頭,剛才那批防暴隊可全是油麻地的人。
自己手下被調動,韓森會不知道?這話也就騙騙小孩子。
但麵對四大探長的韓森,鄧天林是敢怒不敢言,還得擺出個笑臉,不敢激怒韓森。
鄧天林低聲下氣的說道:“森爺,你也知道我這才剛紮職不久,一下子哪拿得出這麼多錢?
要是讓阿公出錢,以後我還怎麼混啊?幫幫忙,打個五折行不行?
我以後一定乖乖的聽話,你叫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
韓森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鄧天林,道:“肥佬,看來你是沒聽清楚我的話,這錢,是鬼佬要的,而不是我韓森。
我能幫你爭取到八折,已經是看在你們和聯勝話事人的麵子上。
你現在跟我討價還價,是不是覺得我太好說話了?
沒錢是吧,那就回去等著。
等個十年八年,你那些弟兄說不定就放出來了。”
鄧天林心中一凜,韓森是有名的笑麵虎,他笑得越開心,就越要小心。
這次怕是要認栽了,上百人的保釋金,足足要十多萬。
他這個油麻地的堂主位置,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弄出那麼大件事。
以後想要選話事人,怕是會被人當為攻擊他的話柄。
但不交是不可能的,雖然手下還有不少兄弟。
可不把被抓的保釋出來,以後誰會服他?
“森爺,我需要三天的時間!”
“不行,明早八點之前,必須把錢交過來,不然你就去赤柱探望你的弟兄吧!”
鄧天林聞言臉色一陣變換,最後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成功搞定了鄧天林後,韓森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過跟剛才不同,這次明顯是發自真心的。
王衛東在一旁看完了整個過程,對於四大探長的囂張,又多了份見識。
排名最後的韓森都那麼囂張,那另外三人呢?
勢力最前的雷洛又會是什麼模樣?
對此王衛東非但不苦惱,反而覺得很是欣喜。
貪好啊,越貪婪越好,這才方便他之後的行事。
內地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但港島就不一樣了。
如今正是最好的發展時機,王衛東覺得要不抓住這個機會的話,實在有點對不起自己。
而且眼看著婁曉娥沒法回內地了,自然要在這邊給她留下一份家業才行。
以後兩人肯定會有自己的孩子,自己這一代受窮受累,可不能再委屈下一輩。
不然等到孫子輩出生的時候,怕是又要麵臨買不起房子,還不起車貸,給不起聘禮的窘境了。
在王衛東打量這韓森的時候,韓森也注意到了王衛東的存在。
畢竟這家夥實在是太紮眼了,本就不俗的相貌,經過有意的打扮之後,顯得更為出眾了。
本來準備出去吃宵夜慶祝的韓森,看著王衛東那張臉,突然覺得有些不爽。
“那小子犯了什麼罪?”
正給王衛東做筆錄的差佬立馬站了起身,先是朝韓森敬了個禮後,才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原來隻是個路過的倒黴蛋,正常情況下,韓森聽完就會走人。
根本不會管這些小事,好歹他也是港島最有權利的四個華探長之一。
但今兒個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不為彆的,純粹是看王衛東那張帥臉不順眼。
“讓他家人教一萬贖金,交不了就彆想走!”
一萬塊啊,在這個年代,港島文員的工資不過一到三百塊,一萬塊都快能買套房子了。
麵對韓森的獅子大開口,不管是給王衛東做筆錄的警員,還是他身邊的那些手下,臉上都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
韓森做事一向不怎麼講規矩,或者應該說,能讓他講規矩的人並不多。
眼前的王衛東顯然不是他覺得需要講規矩的人。
慘遭無妄之災的王衛東懵逼的看著韓森,被莫名其妙抓進來就不說了。
現在竟然還要自己交一萬塊的保釋金。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縱使王衛東再大度,此時心中也不免有了些惱怒感。
這筆賬,他記下了!
等再過幾天,他會跟韓森好好清算的!
一萬塊錢是吧?給!就怕你有命收,沒命花!
韓森在交代完事情後,就帶著手下離開了。
而那位做筆錄的警員看著王衛東的眼神滿是同情。
有時候長得帥也是一種罪,尤其是遇上韓森這種妒忌心強的,那可真是倒了血黴。
“森爺的話你都聽到了吧?趕緊打電話給你家裡人,讓他們準備錢吧!”
王衛東深深的看了眼前的這名差佬一眼。
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製服,王衛東幾乎要要以為自己進了土匪窩。
難怪再過幾年約翰牛那邊會下定決心要清理這幫毒瘤。
不把這些人清理掉,港島永遠也不可能會成為下金蛋的雞。
王衛東並沒有打電話,先前給花三叔打了一個電話已經足夠了。
他不相信憑借潤華的力量還解決不了這件小事。
沒等多久,花三叔就到了。
除了他之外,還跟著一名西裝革履,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兩人剛出場,就吸引了在做所有人的注意力。
花三叔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王衛東,見他身上除了有點灰塵之外,並沒有受什麼傷,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去聯係律師耽誤了些時間,你沒事吧?”
王衛東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不過三叔,這個差館某位叫森爺的探長說,要我交足一萬保釋金,才能離開。”
花三叔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油麻地差館能被稱為森爺的,除了韓森之外就沒有彆人了。
也不知道王衛東是怎麼跟他對上的。
但不管怎樣,王衛東他都保定了!
“斯塔克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花三叔用英文對跟他一起過來的老外說道。
老外斯達克點點頭,從公文包裡掏出證件,走上前遞給那個做筆錄警員。
在看到花三叔和老外出現的時候,蔡元祺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看到老外出示的證件時,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名片上那一連串的頭銜看得蔡元祺眼花繚亂,被他記住的隻有一個——英皇禦用律師。
如今港島還在約翰牛的手裡,管理層也是清一色的老外。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現在的差館,英皇禦用律師這個名號的威懾力,要遠比內地特派員來得大。
彆說蔡元祺惹不起,就算是韓森,也一樣惹不起。
韓森手上的權利是鬼佬給的,最怕的就是鬼佬。
而這些英皇禦用律師通常還掛著個參議員的頭銜,隻要他在管理層中說上幾句,換掉韓森並不難。
畢竟韓森不像雷洛,藍剛他們,能坐到現在的位子,運氣占了一大半。
這件事已經不是蔡元祺能處理的了,他也不想給韓森背鍋。
就衝著剛才韓森剛才要人家交一萬保釋金的話,已經把人給得罪死了。
韓森隻是上司,又不是他爹。
蔡元祺說什麼也不會抗下這事,頂多事後被調去守水塘。
一旦扛了這鍋,可不隻是守水塘這麼簡單了,指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
兩害相較取其輕這個道理蔡元祺還是懂的。
“那個斯達克先生,您聽我說,王衛東先生被抓完全是個意外。不過我也沒法做主放人,現在你們要麼交保釋金,要麼就找我們探長,讓他鬆口,我才敢放人走。”
蔡元祺努力的扮演著一個儘忠職守的好差佬,把鍋全甩到了韓森那。
我就是個聽命行事的小警員,做不了主,有什麼事你去找韓森!
不止是蔡元祺,周圍那些圍觀的人,此時也離得遠遠的,生怕惹上身。
最為忐忑的還要數李文斌,畢竟王衛東是親手抓進來的。
現在他站在門口,進又不是,不進又不是,十分的尷尬。
蔡元祺還能往韓森身上甩鍋,可李文斌卻不行,方才他還用槍指過王衛東頭。
李文斌抿心自問,換做是他自己,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現在才剛入職不到一年的時間,難道就要退出警界,另尋生計?
這還是往好的想,要是王衛東小氣一點的話,他怕不是隻能上街乞討了。
作為當事人的王衛東,此時正好整以暇的觀察著蔡元祺跟李文斌的表情。
這兩可都是名人啊!
一個是後來港島警隊的一哥,另一個則是差點成為一哥。
如果不是生了個大聰明,李文斌的成就肯定要比蔡元祺高。
而王衛東也更喜歡李文斌的性格,蔡元祺這種野心家,讓他身居高位的話,隻會為自己謀私利。
現在這兩人都還隻是普通的警察,得等過些年廉記成立之後,晉升之路才會被打通。
現在他兩在王衛東麵前,隻是個小嘍囉。
李文斌還好,雖說用槍指過王衛東的頭,但對他一直挺規矩的,沒亂來。
但這個蔡元祺,多少有點狗仗人勢。
甭管他以後會不會是一哥,現在既然有機會,王衛東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起訴韓森跟蔡元祺有什麼意思?
王衛東有個更想看到他兩狗咬狗,互相攻訐。
而蔡元祺明顯是玩不過韓森的,多半會被暴怒的韓森狠揍一頓。
要狠一點的話,指不定直接套麻袋丟海裡了。
“三叔,讓斯塔克律師去交保釋金吧,其他的事等我們出去再說!”
花三叔詫異的看了王衛東一眼,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變了主意?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讓斯塔克去交保釋金。
蔡元祺傻愣愣的看著王衛東,這人怎麼這樣,那可是一萬塊錢的保釋金,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不應該去找韓森算賬嗎?
現在交了保釋金,等韓森回來,他就死定了!
眼看著王衛東要離開了,蔡元祺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衝上前擋在了王衛東三人前麵。
“先,先生,你不能就這麼離開!”
“哦?交了保釋金也不行?這裡到底是差館,還是賊窟啊?”
聽著王衛東那熟練的粵語,蔡元祺臉色發白,心中雖然懼怕。
但也知道不能就這麼讓王衛東交保釋金離開的。
能請得起英皇禦用律師的,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這麼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走在街上,無緣無故就被逮了進來,還要交上一筆巨額保釋金。
說他不會秋後算賬,誰信?反正蔡元祺是不信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不需要交那麼多的保釋金,要不您再坐會,等我們探長回來再說?”
王衛東似笑非笑的看著蔡元祺,道:“我要是說不呢?”
蔡元祺一陣語塞,要是王衛東真要走的話,他肯定是攔不住的。
王衛東身後的那個斯塔克可不是擺設。
這些人在華夏古代還有另一個稱呼——訟棍。
沒事都能給你找出事來,更何況現在他們才是占理的一方。
一計不成,一計又生,蔡元祺見王衛東沒有絲毫要留下的意思,便開始賣起了慘。
“王先生,這事是我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是放屁一樣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兩房妻子需要照顧,全家上下都指望著我這份工資,要是我有個什麼意外的話,他們可怎麼活下去啊!”
蔡元祺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差直接給王衛東跪下了。
然而他這套跟京城四合院的秦淮茹和賈張氏比起來,實在是不入流。
論道德綁架,他們才是真正的宗師級人物,蔡元祺這才到哪啊!
王衛東懶得跟蔡元祺廢話,帶著花三叔和斯塔克繼續往外走去。
是死是活,就看蔡元祺的運氣了。
等他跟韓森狗咬狗的戲劇結束後,才到斯塔克派上用場的時候。
請律師可是要花錢的,王衛東自然不會浪費,賺錢多不容易啊。
剛從差館出來,王衛東就看到韓森帶著人匆匆從外麵乾了回來。
看他臉色鐵青的樣子,多半是知道了差館裡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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