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頓時哭笑不得。
這老虔婆腦殼進水了,真以為所有人都得讓著她。
“那按照你這說法,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可不是!”賈張氏雙手叉腰,眯著三角眼。明明跟個矮冬瓜似的,偏要仰起頭,樣子滑稽得讓人想笑。
“幾個名額而已,你也就是動動嘴,就能得到我們賈家的友誼。
俺孫子棒梗將來可是要乾大事的人!
等以後發達了,提你當個副廠長,那不是跟玩一樣。
但你要會做人,懂嗎?”
‘啪,啪,啪~’
王衛東忍不住給這老虔婆鼓起掌來。
論癡心妄想,賈張氏為四合院第一。
他目光越過人群,尋找到棒梗。
棒梗正在和小當和小槐花玩泥巴。
他臉上衣服上都沾滿灰褐色泥土,兩行粘稠黃白色鼻涕流淌到嘴巴裡,也不知道。
也許是覺得有點鹹,他吸溜一下,又把鼻涕吸進鼻孔裡...
泥巴太乾了,棒梗又扒下褲子,蹲下放水。然後指揮小當和小槐花繼續揉泥巴。
好家夥,隨身攜帶水源,果然是乾大事的人!
...
“你這想象力,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想要名額沒有,官司倒是有的你吃!”
王衛東說著看向四周的那些住戶,“你們也想要名額是吧?如果我不給呢?你們打算怎樣?”
麵對王衛東的冷冽的眼神,所有人目光閃爍,旁顧左右。
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癡心妄想了。
但一想到臨時工的名額,頓時又有些不甘心,愣在那裡不願意離開。
身為四合院現任一大爺的劉海中,覺得有必要給王衛東上一課。
板著臉說:“王衛東,你還有沒點覺悟了?
這名額給不給,不是你個人意願的問題。
要是你還想住在這個院子,就必須服從集體意誌。
咱們國家講究的就是集體精神。
你怎麼能不團結群眾,不幫助鄰居呢?
你在外麵招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萬一以後出點什麼事,誰幫你?
還不是咱們四合院的鄰居!
我們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
王衛東被這腦回路搞得哭笑不得,差點忍不住用拳頭,在劉海中的臉上雙擊六六六。
他看著住戶們興奮的眼神,有點明白原著中傻柱身為人生大贏家,最後卻落得個死在橋洞下的淒慘下場。
這道德綁架,四合院的幾位大爺,玩得都很嫻熟。
這年頭的人,一般都注重名聲,壓根扛不住這種壓力。
不過,王衛東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如果我不講道德,你就綁架不了我!
隻見王衛東認真的點了點頭,謙遜的說:“您說得很有道理!”
“知道就好,都是一個院子的鄰居,我們怎麼會害你呢?”劉海中得意地說道。
“所以我選擇拒絕!”
劉海中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他攜帶的整個四合院的意誌,前來鎮壓王衛東。
王衛東怎麼敢拒絕?
還想不想在這裡住了?
不過劉海中畏懼王衛東背後的勢力,不敢繼續說下去,隻能腫著臉矗在寒風中。
局麵陷入僵持,四合院似乎被一張黑布籠罩上了,氣氛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就連玩泥巴的棒梗也抬起頭,看向這邊。
咋還不打起來呢?
...
“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王衛東記掛著回去做飯,說著就邁步向屋裡走。
“王衛東,你要不給這名額,今天就彆想進屋!”賈張氏見劉海中也失手了,連忙跑過去,伸開雙手攔在王衛東麵前。她尖銳陰毒的叫聲劃破黑布,擊碎沉悶。
“好狗不擋道!”
王衛東剛攥起拳頭,準備來上一拳,一道嚴肅的聲音就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不讓人進屋?這個四合院是你家的不成?!”
眾人聞言,均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便看到街道辦王主任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在她身後還跟臉上寫滿擔憂的婁曉娥。
劉海中跟易中海都是心中一咯噔。
賈張氏訕訕地放下胳膊,走到一旁。
彆人拿她沒辦法,王主任可不在此列。
賈旭東的傷殘補貼,可是需要每個月去街道辦那邊申領。
經費有限,拖欠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主任隻要把傷殘補貼推上兩三個月,就秦淮茹一個月十五塊錢的工資,恐怕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她的小腿哆嗦起來。
王主任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賈張氏,一個愚蠢而不自知的老虔婆,根本不足為慮。
然後看向劉海中,見他躲躲閃閃,不敢與自己對視,一聲厲喝:“劉海中,看著我!”
劉海中一個激靈,諂笑著說道:“主任,這個事您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這院裡的一大爺!”說完後,王主任看向一旁的閻埠貴道:“閻埠貴,這一大爺的位置你來坐!”
嗬,撿個官!
閻埠貴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果然,抱緊王衛東這隻大腿才是最佳選擇。
他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抻平了:“謝謝王主任!”
王主任嗯了聲後,看向院內的住戶們,冷笑道:“你們挺行的啊,現在都乾涉起國家的工作安排了,要不要我打個報告上去,把軋鋼廠送給你們?”
眾人低著頭,根本不敢吭聲。
這年代,街道辦權力很大,從分配住房到票券發放,都歸街道辦管。
如果得罪了街道辦主任,說不定連鹽都買不到。
而王主任壓根沒有打算給他們留麵子。
她這次可是被氣的夠嗆,這幫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街道派出所已經跟她投訴過好幾次了。
整條街唯有這個院子,隔三差五出事情。
住戶們在思想品德上,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臨時工的名額是我跟楊廠長商議著安排的,你們想要名額是吧,可以,我就在這裡,你們有什麼意見直接跟我說!”
王主任感念王衛東幫助貧困戶,主動把他從裡邊摘了出來,不然這幫人肯定還會起幺蛾子。
聽到這話,大多數人都熄滅了先前的想法。
隻是總歸還有幾個不信邪的,例如賈家婆媳。
眼看著一百八十塊要溜走了,就算再怎麼發怵,她們也必須站出來。
秦淮茹在人群中舉起了手:“王主任,我有話要說。”
王主任深深的看了眼秦淮茹,板起臉子:“你說!”
秦淮茹走了出來,攙扶著還在發抖的賈張氏,一臉愁苦的對王主任說道:“王主任,不是我們想給您添麻煩,實在是我們家快過不下去了!”
說著,秦淮茹眼角紅潤,兩行熱淚順著白皙麵頰流了下來。
她一邊抹淚,一邊用哭腔說道:“我家現在就全靠我一個人的工資撐著。起先還有十五塊錢,現在被減掉了五塊,就剩下十塊了。
我家總共六口人,十塊錢連吃飯都不夠,更彆說旭東還得治療。
王主任,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秦淮茹的表演惟妙惟肖,讓人恍惚中看到了電影上的白毛女。
人群中的幾個小青年神情動容起來,就連王衛東也有一種化身成黃世仁的錯覺。
把你閨女秦淮茹領來頂租子怎麼樣?
咳!咳!
不過,王主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並且有多年基層經驗,對秦淮茹這種好吃懶做,愛賣苦的人見多了。
她聽了後卻不為所動,冷笑著說:“是嗎?
賈旭東的傷殘補貼可是由我親自簽發的。
一個月足足十五塊,加上你那十塊錢還不夠吃?
好,我就當你真的不夠吧。
可易中海跟傻柱,隔三差五就給你送吃的總不會是假的吧?
難道說,這兩個院子裡最寬裕的人加在一起,都滿足不了你的胃口?”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傳出了一陣竊笑聲。
一開始大家夥還沒反應過來,但回味了一下王主任最後一句話,都意味深長的看向秦淮茹。
那幾個小青年頓時清醒過來。
對啊,俺們沒吃到饅頭,跟著起哄個啥勁!
...
被戳穿了謊言的秦淮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沒想到王主任那麼不給麵子。
被她攙扶著的賈張氏,非但沒幫她說話,反而低聲罵了句,沒用的賤人。
賈張氏一把推開了秦淮茹,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開始哭嚎起來。
實在沒辦法,那就撒潑打滾吧!
...
“老頭子啊,你怎麼那麼早就走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受人欺負,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了,老頭子啊,你還是回來把我們全家都帶下去,一家團聚吧!”
賈張氏呼喊著,還不時抓點泥土抹在臉上,頭發上,衣服上。
不一會功夫,她的模樣就像被幾個大漢蹂躪過一般,淒慘無比。
那個熟練勁,很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私底下練過。
王主任對此無動於衷,王衛東跟婁曉娥看著賈張氏也隻是冷笑不已。
其他的住戶對賈張氏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以往每次跟院裡的住戶起衝突的時候,一旦鬨不過,賈張氏就會用這招。
當時有著易中海幫她拉偏架,跟她懟上的住戶,隻能自認倒黴。
但現在易中海已經不是一大爺了,王主任肯定不會慣著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王主任就嗬斥道:“賈張氏,你這樣成何體統,快給我閉嘴!”
“姓王的那個小賊,你這個斷子絕孫的混賬,你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人啊!”
賈張氏充耳不聞,繼續哭嚎,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叫罵著。
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誰都知道她在罵哪個。
王主任終於忍無可忍,他轉頭看向秦淮茹,斥道:“把你婆婆給我拖回去,少在這給我丟人現眼,再給我鬨下去,以後的傷殘補貼就彆想要了!”
秦淮茹心中一凜,彆的她不怕,最怕的就是被扼住錢袋子。
賈張氏也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般,頓時沒了聲音。
搞定這兩婆媳後,王主任看向四周,對那些還在圍觀的四合院住戶罵道:“還傻站在這裡乾嘛?都給我散了!”
閻埠貴見此,想到自己身為新任一大爺,應該表現一下。
連忙機揮手驅散著眾人道:“散了散了,都回去洗衣服做飯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劉海中跟易中海兩人混在人群裡邊,縮著脖子想跟著一起溜走。
王主任突然喊住了他們。
“易中海,劉海中,你們兩個,給我留下來。”
兩人頓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低頭看著腳尖。
等到其他人都散去之後,王主任走到兩人身旁,繞著他們轉了一圈。
“易中海,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剛才那賈張氏和秦淮茹鬨這麼一出,是你慫恿的吧?”
易中海眼中閃過一絲驚愣,但很快就恢複過來,耷拉著頭:“王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時,閻埠貴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老易,你就承認了吧,我剛才都看到了,剛才第一個喊話的人,根本不是賈張氏,而是你媳婦!”
易中海怎麼都沒想到閻埠貴竟然會在關鍵時候背刺自己。
而對閻埠貴來說,這卻是理所當然的事。
王主任支持他上位,他自然得幫王主任站台。
而且當上一大爺後,他跟易中海和劉海中之間的關係,基本可以宣告破滅了。
一大爺的主要責任是維持這個院子的安穩,解決鄰裡糾紛。
沒了易中海跟劉海中兩人的話,這院子的事情肯定會少很多。
於公於私,閻埠貴都必須站到這兩人的對立麵,不然以後工作還怎麼展開。
劉海中不知道這個事情,聽到閻埠貴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易中海。
他瞬間聯想到秦淮茹請自己出麵求名額,背後一定是易中海指使。
作為四合院裡的老人,他很清楚易中海和秦淮茹暗地裡穿著一條褲子。
心中暗恨。好啊,易海中,你把俺當刀子使了!
易中海沒有搭理劉海中,他眼皮上挑,嚴肅的盯著閻埠貴:“老閻,說話要有證據!”
“我的眼睛,就是證據!”閻埠貴雙指指向自己的雙眼。
他現在背後有王衛東跟王主任撐腰,根本就不虛易中海。
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王衛東,這時拍了拍婁曉娥的手,示意她鬆開自己的衣衫。
等婁曉娥鬆手後,他一步一步的朝著易中海走了過去。
在易中海麵前站定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突然歎了口氣,道:“老易啊,我這人不愛惹事,但自從我搬進這院子後,你就隔三差五的給我找事,怎麼,想把我馴養成傻柱那樣?你這算不算是廣撒網,多斂魚?”
王衛東說著忍不住伸手在易中海臉上拍了一下,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臉用力的拉扯起來。
“我給你臉了是吧,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整天算計我,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八級鉗工是吧?一大爺是吧?不出一個月,在軋鋼廠內,再沒有你的位置!”
被王衛東擰著臉皮的易中海忍不住痛叫出聲。
站在旁邊的王主任,閻埠貴還有劉海中三人。
誰也沒有上前去拉開王衛東,他們都有意讓易中海受點教訓。
這老東西真是把彆人都當猴耍了!
如同捏麵團般捏著易中海的臉,王衛東還嫌不過癮。
殺人要誅心,警告自然也要做到位才行。
他湊到易中海耳邊低聲說道:“你說,如果賈張氏知道秦淮茹那三個孩子不是賈旭東的,她會怎麼做?”
易中海頓時臉色煞白,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直竄後腦勺。
這小子怎麼知道了?
看到他這個反應,王衛東心滿意足的推開了易中海。
剛才那句話隻是一種試探,沒想到還真試探到了一點隱秘。
看來易中海這師傅當得很合格!連孩子都給賈旭東安排耗了。
成功得到答案的王衛東鬆開了易中海。
至於先前說的讓易中海在軋鋼廠待不下去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
八級鉗工的身份已經成為易中海的護身符,不把這個拿掉的話,想要對付他不大容易。
最好的辦法,就是出現新的八級鉗工,再讓易中海出現嚴重的技術性錯誤。
那他在軋鋼廠的地位就會驟然下降。
再將他送進監獄時,估計就沒有人會救他了。
“咦,衛東哥,三位大爺,王主任,你們在聊什麼呢?”
幾人齊齊往身後看去,才發現傻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手裡拎著一捆白菜,似乎是剛從外麵回來,難怪剛才開會的時候沒看到他。
不然在秦淮茹被訓斥的時候,這個終極舔狗一早跳出來了。
閻埠貴似笑非笑的看著傻柱,道:“我們正在開會,怎麼你想參與進來?”
傻柱一聽在開會,慌忙搖頭。
四合院每次開全院大會都沒有好事。
而他在院子裡一向不怎麼受待見。
每次有不好的事情,總是往他背鍋。
再這樣下去,遲早變成忍者神龜了。
“不了,不了,你們說你們的,我先回去了!”
隨後逃也似的跑了。
傻柱剛走沒多久,何雨水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到院子裡的陣仗,她愣了一下,緊接著禮貌的向眾人問了聲好。
什麼都沒說,就走進了屋裡。
隻要和傻柱無關,她也懶得煽風點火,反正婚期很近了。快離開這個大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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