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確定王衛東的計劃完全沒有問題後,便開始確定細節。
“咱們四合院街區的閒散人多,招人沒問題,不過工資該怎麼算?還有工酬的計算方式。”
王主任以前也操作過幫扶工作,不過規模都比較小,群眾們隻能賺一點零碎。
這一次就不一樣了,按照計劃,首批至少要製作五百個暖手貼。
應該慎重對待。
“我個人的想法是按件計,做得越多,拿得越多,這些低保戶家庭,也不是個個都那麼勤奮。”王衛東笑道。
對於工酬發放的方式,他也有過擔憂。
當然,身為經曆過996的人,他自然明白計件的方式,更能提高勞動效率。
但是,又擔心會落下剝削勞動人民的壞名聲,甚至會被批鬥。
不過在仔細了解過軋鋼廠幫扶工作的實際情況後,他就把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重新揣回了肚子裡。
原來對於這種外發的活計,軋鋼廠大部分都會采用計件。
畢竟,那些做這些活的人,大多數不能按時上班,無法按天衡量工作量。
其實後世的評級製度,就是根據計件的原理演變出來的。
王主任自然也見慣了這種方式,所以沒有感到意外,眼睛依然盯著王衛東:“那每完成一件,給群眾發放多少工酬?”
“五分錢。”
“五分錢?”王主任揉了揉耳朵。
像以往,群眾幫軋鋼廠打磨拋光工件,每一件才能得1分錢。
打磨拋光不僅累,而且臟,經常乾一天下來,頭暈腦脹。
而僅僅是縫布袋,就有五分錢工酬,如果手腳勤快,每天能縫製40個。
那就是兩塊錢啊!
足夠一家人一星期的開銷。
這是好活計!
王主任眼睛亮了。
她迫不及待地開始掰著手指頭數人。
“打磨廠大院裡的劉大壯家裡有五個孩子,由於大壯媳婦是農村人,全家隻有一張糧本,大壯媳婦算一個。”
“四合院裡的孫家,家裡有兩個病人,經常沒到月底就斷頓,孫大娘也算一個。”
...
王衛東看她興奮的樣子,笑著打斷:“不急,我訂的材料那些還沒到齊。”
“既然這樣的話,晚點,我給你列個名單出來,你看看需要多少人。”王主任道。
兩人之後就這個事情聊了一陣。
眼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王衛東便提出請王主任吃飯。
王主任堅決推拒,她哪好意思讓王衛東請啊。
人家不但沒有計較之前的事,還要送一份大功勞給她,就算要請,也是她請。
這個扶貧項目要是搞好了,她很有可能會憑借此功勞再進一步。
兩人爭執了一陣後,最終這頓飯還是由王主任請的客。
兩人也沒走遠,就在街上的一家餐館吃的,因為晚上王主任還要幫著列名單,也就沒喝酒。
吃完飯後就各自散去了,王主任回街道辦繼續加班,王衛東則騎上自行車去了婁家。
唉,真有點當贅婿的感覺,小彆墅雖好,住著不安心,還是快點搬回去吧。
……
還沒進門,王衛東就聽到了裡邊傳來的爭吵聲。
皺了皺眉,他原先以為是婁曉娥跟婁半城吵上了,但聽那聲音又不像。
進到小彆墅裡才知道,原來是婁半城跟樓潭氏在吵架。
兩個年紀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都臉紅脖子粗。
婁曉娥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幫哪個才好。
王衛東走到婁曉娥身邊,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婁曉娥一臉憂愁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爸回來後,不知道跟我媽說了什麼,然後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婁半城和樓潭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王衛東回來,各自冷哼一聲後,朝著不同的方向走開了。
王衛東跟婁曉娥麵麵相覷,搞不懂這是幾個意思。
“算了,你去哄哄你媽,我去你爸那,看看他兩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
婁曉娥點了點頭後,便去找婁潭氏去了。
而王衛東則是去了書房,婁半城剛才進了裡邊。
剛打開門,王衛東就看到婁半城正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他輕輕地將門關上後,走上前拉了張椅子坐下,隨即毫不客氣的拿過婁半城放在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跟著一起吞雲吐霧起來。
王衛東隻是不喜歡抽煙,而不是不會,這東西本來就不難學。
婁半城見到王衛東進來,還以為這個女婿有點良心,知道來安慰老丈人了。
然而等了半天,都不見王衛東說句話,不禁皺了皺眉。
“咳咳,你有什麼事?”
王衛東笑道:“沒什麼,就是想著嶽父你一個人抽煙未免太無聊了,就想著陪陪你。”
...感情是奔著俺的煙來的?
婁半城頓時為之氣結,強忍住叫王衛東滾蛋的衝動,裝作一臉平淡的說道:“我聽說你們廠要成立一個新車間,你任車間主任?”
“是啊,先前弄了點小發明,賺了點外彙,上麵看我還算有點能力,便想著弄個小車間給我試試。”
“……”
婁半城覺得自己主動跟王衛東說話就是個錯誤,讓這小子有了嘚瑟的機會。
不就是賺了點外彙嘛,有什麼好嘚瑟的。
他婁半城以前可是家財萬貫,整日勾欄聽曲的男人,也不曾這麼囂張。
也就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還指意以後王衛東跟婁曉娥生下來的孩子能有一個姓婁,才強忍下了這口氣。
他沒有跟王衛東繼續在新車間的話題上糾纏下去,轉而說道:“等明兒你跟我一起去找李二狗道個歉,他怎麼說也是副廠長,你要還想在軋鋼廠混下去,不跟他打好關係可不行。”
“不去!”王衛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婁半城的提議。
李二狗對他來說就是塚中枯骨,這時候還跑去道歉,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你!”婁半城氣得站了起身,正準備教訓這孩子要知道人情世故。
王衛東沒給他機會,撥弄著手指,淡淡的說道:“我叫你一聲嶽父是看著蛾子的麵子上,您就彆想著對我指手畫腳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您有空管我,還不如把你自己的那些麻煩先解決掉。”
婁半城聞言心中一驚。
先前王衛東能找到他存放在老管家那裡的金條已經讓他恐慌不已,現在他不禁懷疑王衛東是不是又知道了什麼東西。
王衛東一直留意著婁半城的神色。
他剛才說那些話,就是想詐婁半城一下,沒想到還真起效果了。
看著婁半城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王衛東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婁半城會不會出事王衛東不關心,就怕他牽連到婁曉娥。
婁半城的董事身份,雖隻是和尚的***,擺設一個。
但畢竟擁有名分,按理說應該不用太多顧及李副廠長的麵子。
除非婁半城跟李二狗之間應該是有什麼合作,不然不至於出這種餿主意。
王衛東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一個大資本家,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兩人極有可能穿一條褲子。
...
翁婿倆的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而且兩人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打算。
回到房間,王衛東看到婁曉娥正坐在梳妝台前愁眉不展。
走過去,輕撫在她的香肩上,笑著問道:“嶽母那邊怎樣?”
婁曉娥歎了口氣,道:“就知道一個勁地哭,什麼都不肯說。”
王衛東嘴角微微翹起,道:“巧了,你爸也是這樣,這幾天咱先不回四合院了,在這邊看著你父母,免得出什麼事。”
婁曉娥點了點頭,攬住了王衛東道:“謝謝你,衛東。”
“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該休息了。”王衛東意有所指的說道。
婁曉娥臉色一紅,嬌羞地點了點頭。
這一晚,隔壁的婁半城夫婦又失眠了。
不行,這日沒法過了。
不能讓王衛東這小子,再住在家裡了!
……
等到第二天起來,婁半城跟樓潭氏那厚重的黑眼圈讓王衛東和婁曉娥一陣愕然。
看著他們幽怨的神情,兩個罪魁禍首也明悟過來,等到吃完飯後,便逃也似的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