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東南隅,未央宮以北,長樂宮。
一大早,當今天子漢文帝劉恒就乘坐馬車來了長樂宮向太皇太後薄姬請安。
“太後,且看朕與太後帶了些什麼。”劉恒從袖袍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紅木小盒。
薄姬的表情倒是有些冷淡,看著一臉興奮的劉恒,淡淡道:“是何物?”
“哈,乃是遠從萬裡之外的歐羅巴之國羅馬國,進貢與我大漢的禮物。”十八歲的劉恒還有些少年心性,一手將紅木小盒的盒蓋打開,裡麵露出一堆閃閃發光的二十來件琉璃瑪瑙飾品。“此些都是朕特地挑選給太後的。”
“哀家居深宮,勞陛下如此掛念,有心了。”薄姬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道。
“太後有何心事,看起來鬱鬱寡歡?”饒是劉恒再少年心性,也看出來薄姬此時的心情不好。
“太尉周勃被下獄之事,陛下可曾知曉?”薄姬的聲音有些發冷。
劉恒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整個人像是被定住,隨即緩緩道:“此事...朕是知曉的。”
“哀家本不應過問朝政,有僭越之嫌,但周勃當初隨高祖征戰多年,為我劉家天下立下漢馬功勞,因功被封絳侯,拜太尉,高祖臨終前對呂後言:‘安劉氏者必勃也’。如此功臣如何就被下了大獄!?”薄太後說到最後聲音很大,著實是動了怒氣。
劉恒也有些無奈,隻得賠笑道:“母後有所不知,朝中九卿與朕言‘周勃家中常備兵刃,訓練士卒,恐有謀反之心。’茲事體大,朕不得不防...”
薄太後聽到劉恒這樣說更加來氣,將頭上金絲拆成的鳳冠一把扯掉扔在地上道:“當初絳侯周勃在誅滅諸呂的時候,手持皇帝玉璽,身統北軍百萬將士,他不利用那個時機謀反,反倒要在今日被封的一個小縣城中謀反嗎?!”
聽著薄太後如此氣憤之語,劉恒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隻得安撫道:“太後息怒!臣並非真要殺了周勃,隻是眾官既有傳言,朕不得不去將周勃下獄,朕已命延尉張釋之負責審理周勃一案,一旦索證無罪,朕會立馬下令釋放。”
薄太後聽到這話才消了幾分氣,語重心長道:“周勃如今已經下獄四月有餘,若不是絳侯公主找到哀家,哀家還不知道竟有此事!獄中可有屈打成招?絳侯貴為一方侯爵,豈能常常祗辱於牢獄之中?速速結案,以消事端!”
“喏。”劉恒也想起來,周勃現在還被關在大獄中呢,延尉張釋之一直沒向他彙報調查情況,他也把這事給忘了,如今母後責怪起來,竟讓他背了這口黑鍋。“兒臣這便召見延尉,看一看究竟查的如何了...”
馬車駛出長樂宮的時候,劉恒的臉色也不好看,原本今日給母親送禮物,以為能得到些誇讚,現在倒好,誇讚一點沒有,倒是換來一陣責備。
“命人,速速遣延尉張釋之入朝議事!”劉恒上車前對太監吼道。
......
易承跟著張良在長安逛了一整天,這座城市在秦國鹹陽城的基礎上建設的更加繁榮,幾十年未見,又有許多閣樓從大地上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