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南原本想著,自己回去就行了,不過她想和朋友報備一下,省得他們找不到自己。
沒想到,就出來了現在的場景。
她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包,怎麼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不過她的東西都在空間裡,在外麵倒是看不太出來。
還有很多的東西,她已經郵寄回去了。
“票買好了。”華文昇過來後,把車票都遞給了安以南。
全都是臥鋪,不光是回去的車票買好了,就是回來的車票,也買好了。
至於要一起帶回來的人,到時候再補票就行了,現在沒有身份證明,還買不了票。
而且這一次回去的人,可不少啊!
除了泉水村出來的人,還有華文昇他們哥三個,除了外交部長王雲之外,他們三個都去湊份子了。
而雲棋也請了假,要陪李秀娥回去看看。
陳訓自然是陪著南南。
而且還有大舅母和二舅母,也要一起跟著走。
原本隻是幾個人的路,愣是讓他們快湊半個車廂了。
“我有點緊張!”大舅母握著南南的手。
而原本想和媳婦來個二人世界的陳訓,看著一個個的臉,行吧,又是集體出行啊?
安以南看大舅母笑了笑,“村民都很好,他們很照顧我!”
如果不是最初大隊長的照顧,她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那麼痛快,雖然以她的性子,日子也不會差。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緊張啊!”柳西彩笑著說。
“你之前就在這裡?”校長有一些沉默,很難想象,老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窩在這個地方那麼多年。
“這裡怎麼了?你學校裡這批最優秀的人,都是這裡飛出去的。”華文昇不樂意了。
這個地方,他遇到了安以南。
這個地方,讓他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原來不是自己錯了,是那個逆徒錯了。
那些困擾自己的問題,都是在這裡解決的。
那些在京都想不清楚的事兒,逃離了那個地方,都想通了。
“你這個人,怎麼不知好歹呢!”校長也不生氣,隻是笑著點了點他。
他們哥四個,一生無妻無子。
他就是心疼他了!
這個老東西,越活越不知好歹了!
馮教授很安靜,看著外麵的一切,“這就是安同學生活的地方嗎?”
很難想象,她在這樣的地方,成長成現在的樣子。
華文昇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小地方。”
火車到站了,一個個排隊走出了火車站。
馬路的對麵,一個佝僂的人,眼睛一直盯著火車站出口的位置。
“牛伯。”安以南跑過去,看著牛伯,她大喊了一聲。
那個和她說,受了委屈就回來,牛伯永遠都接她的人,時至今日,他還等在這裡。
陳訓走過去,把南南攬在了懷裡。
牛伯看著她,“安知青,你回來了。”
安以南的眼淚,終究是忍不住了,順著臉頰淌下。
“牛伯。”人老了,頭發白了,以前挺拔的腰身,此刻也佝僂了。
“回家了,哭啥?”牛伯也沒動,隻是背著手,看著安以南,一臉不認同的樣子。
安以南擦了擦眼淚,“不哭。”
本就不苟言笑的人,此刻依舊看上去沒什麼太大的表情。
“安知青,這邊。”一個漢子揮手。
“那是牛伯的兒子。”安以南給大家做介紹。
“牛大哥。”安以南陪著牛伯走過去。
“大隊長讓俺來接,俺爹說他答應過你,隻要回來,他肯定過來接。”牛大哥對倔強的老爹,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村裡有了拖拉機,牛車不讓我拉了。”牛伯拿出自己的煙袋,也沒有裝煙,隨意地嘬了兩口。
語氣雖然很平淡,可是那怨念,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有點像告狀的孩子!
“您歲數大了,村裡不敢讓您下山了。”牛大哥解釋了一句。
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大家夥,“上拖拉機吧,我們先回村裡。”
大隊部早就裝上了電話,大隊長以前給南南寫信的時候,特意讓她記住,有啥事兒,就給村裡打電話。
但是安以南一直忘了信的事兒,而且那幫人隻知道安以南考到了京都大學,卻不知道她在哪個係,所有的信都在保安室那邊堆著。
謝圓圓去取合同的時候,看到了那一箱子的信,這才給南南抱回去。
安以南一封封看過去,也是有些無奈,忙起來,把信的事兒,完全忘了。
“安知青,謝知青,趙知青,李知青,你們回來了。”村民們聽到拖拉機的聲音,一個個都走了出來。
安以南笑著給大家打招呼,“王嬸,你這日子好了,該控製體重了。”
“嗨,俺沒忍住。”王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嗬嗬的說道。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安以南也沒忍住笑了笑。
一切,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時候。
“南南!”李嬸聽到動靜,就趕緊往外走,看到被圍著的丫頭,她輕輕地叫道。
那個時候,南南穿著粗布衣服,可以就遮掩不了那身上的貴氣。
現在穿了華衣,可依舊和村民談笑風生。
她一直都沒變啊!
“李嬸。”安以南走過去,抱住了李嬸。
李嬸拍了拍她,“你這丫頭,一走好些年,一點信兒都沒有。”
李嬸邊說,邊掉眼淚。
寫信也不回,電話號碼也不知道。
安以南笑了笑,“我沒有看到信,等我看到的時候,已經是今年了。”
況且她去戰場,更是收不到信了。
“報紙上有你,我看到了,我知道你去辦大事兒了。”李嬸驕傲地說。
這麼優秀的姑娘,是他們泉水村走出去的。
現在他們泉水村,哪個不是挺起胸脯?
“快去大隊部,那老頭子,生悶氣呢。”李嬸笑嗬嗬地說了一句。
這彆扭的性子,她回頭看了看華文昇。
華文昇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事兒?”
安以南搖了搖頭,沒事兒,一點也沒有。
這破脾氣,自己惹不起。
“哎?這些人我不認識啊!”李嬸看了看大舅母和二舅母,這穿著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他們村民總要乾活,不敢穿得這麼好,怕把衣服弄壞了。
“李嫂子,我叫柳西彩,是南南的大舅母。”柳西彩自我介紹。
“我叫方紅,是南南的二舅母。”方紅笑著說。
“嗨!南南的舅母啊?那我們是一家人。”李嬸笑嗬嗬地說。
既然能讓南南帶過來,肯定是她很親的人。
一行人,邊說邊笑,走到了大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