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黃昏,安以南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滿身的疼感,讓她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大舅母。”安以南輕輕的說道。
這幾天她雖然昏迷著,可邊上的人說話,她都能聽得見。
大舅母的擔心,大舅母的急躁,大舅母的埋怨,她是一點都沒有保留。
好像隻有她多說一些,自己才能快快的醒來。
“南南!”正在倒水的柳西彩,聽到虛弱的聲音,她立刻回頭,看到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你等等,我去叫醫生。”她剛要走,還不放心地回頭,“你彆動,大舅母馬上就回來。”
安以南被紗布包著,渾身都捆成了粽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動。
柳西彩跑得很快,醫生來得也很快。
安以南都懷疑,自己捆成這樣,怎麼檢查啊?
可人家醫生的經驗很充足,完全不需要自己瞎操心。
半個小時後,安以南醒來的消息,終於散發了出去。
而那個老院長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上一次備受大佬們的關注,還是因為試驗那個止血藥呢。
“注意休息,身體恢複得很快。”醫生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單子,上麵的數據讓他懷疑人生。
三天前的數據和現在的對比,很難相信是一個人的。
柳西彩趕緊道謝,並且仔細詢問注意事項和可以吃的東西。
安以南安靜地聽著,看著大舅母為自己忙忙碌碌,內心感動,可也覺得不孝,總是讓長輩為自己擔憂。
“想什麼呢?”看到南南的眼神,也知道這個孩子又瞎想了。
安以南想要搖頭,發現自己根本都不了,“沒什麼,就是每次都讓長輩擔心。”
柳西彩笑了笑,“說了多少次,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說完了頓了頓,看著安以南認真的說道,“你不是軍人,你大舅舅讓你做的事兒,你可以不做。”
“你不用必須服從他的命令,你又不是他的兵。”
柳西彩認真地說著,她的一兒一女已經進入部隊報效國家了,難道要讓她把所有孩子都搭進去嗎?
她知道不該這麼想,她也是接受愛國主義的人。
可是當南南躺著那裡的時候,當自己知道孩子受傷的時候,她無法不這麼想。
人都是自私的,雲飛可以無私,可自己不行。
“大舅母,你好像誤會大舅舅了。”安以南說道。
她還真沒有接到大舅舅的任務,更沒有和軍部那邊的關係。
如果非要說和軍部那邊有關係,那就是給項目部翻譯資料了,也和自身安全沒有什麼關係啊。
柳西彩搖了搖頭,“不可能,肯定和你大舅舅有關係。”
安以南想瞪大眼睛,奈何自己的眼睛都是腫的。
“啊?不應該啊!”
對於劉明霞的事兒,她是主動摻和進去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時間過得太久,她也是大意了,這才有了今天的意外。
“南南,就算這件事兒,你大舅舅可能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肯定也有間接的關係。”柳西彩心中有猜測。
那天雲飛的愧疚,不可能和他沒有關係。
至於是什麼呢?
她就猜不到了。
畢竟她們一起過日子快三十年了,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安以南有些懵,還能這樣的嗎?
下午的時候,醫院來了一群人,先是華文昇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丫頭,你怎麼樣?”華文昇就連禮貌都忘記了,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
讓柳西彩嚇了一跳,不明白局長和南南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安以南還包成粽子,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也就能眨巴眼睛和張嘴說話,哦,還能呼吸空氣!
“大舅母,麻煩您先出去一下,我和華老有事兒說。”安以南對柳西彩說道。
雖然她作為晚輩這樣很不禮貌,但她也不能動,怎麼辦呢?
“行,我去打一壺熱水,你們先聊著。”柳西彩給兩個人留出了空間。
自從確定安以南度過了危險期。
那個柔和脾氣好的柳西彩又回來了,完全看不出當時的咄咄逼人。
“老頭兒,你看病人都不帶禮品的啊?”安以南打趣地說道。
華文昇沒準備回答,可他身後的年輕人卻說道,“華老剛剛在會議室,聽到您的消息,會議結束就趕過來了。”
看著認真解釋的年輕人,安以南隻是笑了笑。
“你也先出去吧。”華文昇吩咐道。
隨後又說了一句,“守好門。”
那個年輕人立刻離開了。
華文昇看著安以南,包成粽子一樣,滿身的傷,他無法想象她的疼、她的痛。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安以南要不是動不了,此刻都得跳高。
“這件事兒是我處理不當,如果我早點處理劉家,或者早點讓你處理劉家,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兒了。”華文昇終於當著安以南的麵,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
他的情緒還沉浸著,就是這時,聽到安以南說,“老頭兒,你不會在自責吧?這可不像你!”
安以南打趣著,讓華文昇的心態放鬆一些。
老頭兒沒有子女,他一直把自己當做孫女,她心裡都明白。
這次的事情,估計也是嚇到了他。
如果這件事兒他沒插手,可能他也不會這麼自責吧。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華文昇沒好氣地說。
安以南的躺著,沒辦法動,也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那我們聊聊正經的!”
“那四個人的身手,不像出自軍方,但極其有章法,我總是看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想不起來。”安以南清醒後,慢慢回憶那個時候的事兒,越想越覺得熟悉。
可是這份熟悉感卻有些陌生,她的記憶力一向還是不錯的,如果見過一定會記得。
現在腦袋想破了,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那四個人還在押著,不過劉明霞放出去了。”華文昇說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安以南的表情,這件事兒畢竟她是受害者,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放了主使,不知道這個丫頭氣成什麼樣。
不過安以南卻沒什麼表情,即使有,彆人也看不出來。
“劉家有什麼動作?”安以南問。
“劉家找了不少的關係,來撈這四個人,通過這次的事兒,我們也挖出了很多劉家維持的國內勢力。”華文昇說著。
有幾條暗線,他們都沒有想到的人,如果不是這次的事兒,恐怕會長久地隱藏下去。
“看來我這傷受的也算是值得了。”安以南想著。
如果隻是跟蹤、查訪。
劉家那邊的線,恐怕不好查出來,如果上邊動手了,那些線肯定立刻就斷了,他們想要再挖出來,難上加難。
現在倒是一個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