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朵把洗腳水倒掉,然後爬上了上鋪,她和安以南頭對頭睡覺。
而安以南的下鋪是張佳,薑雲朵的下鋪是劉二丫。
她們四個占據一麵牆,另外一麵牆,靠窗子的位置是床鋪,劉明霞在上鋪,趙春芝在下鋪。
在她們的床邊,是一個木質的小櫃子,分為六個格子,一人一個格子,可以放一些衣服物品。
這邊四個人,均是躺在了床上,也沒有人關燈,就怕那兩位挑事兒。
第二日一早,安以南就看到了那個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懷裡抱著一個孩子,正在洗漱室給孩子喂奶。
“我馬上就走。”那個女人也沒想到這麼早有人洗漱,看到安以南後,她將衣服往下拉了拉,然後小聲的說道。
安以南笑了笑,“沒事兒,就當沒看到我,我洗漱完就走。”
那個女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拍著懷裡的孩子,對著安以南小聲道謝,“謝謝你。”
安以南沒有說話,刷牙洗臉後,直接就離開了洗漱室。
她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了兩遍八段錦,這才又回了宿舍。
“你恬不知恥,居然當眾袒胸露背。”一個聲音尖銳地喊著。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聲音小聲地道歉。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都替你家人丟臉,沒羞沒臊!你父母是怎麼教育你的,沒臉沒皮,天生的賤種!”
安以南聽到熟悉的聲音,眉頭皺了起來,大踏步走上前。
這一早上,聽到稀罕事兒,大家都聚集了過來,有的人拿著洗臉盆,有的人隻是站在外麵圍觀。
安以南剛要往前走,就被薑雲朵拉住了。
“怎麼了?”她問道。
薑雲朵此刻小臉苦兮兮的,“還不是劉明霞,早上看到了隔壁的喂奶,這就開始鬼叫!”
安以南剛剛聽到熟悉的聲音,已經有了猜測,沒想到……
“對不起,我這就走。”那個聲音怯懦的說道。
劉明霞卻拉住了人,“怎麼?現在想走了?你敢當著大家的麵脫衣服,想走了?晚了!”
女人小聲解釋,“我沒有脫衣服。”
劉明霞卻怒吼道,“怎麼沒有脫衣服,我明明看到了,不要臉的賤人,還滿口謊言。”
女人懷中的孩子哭著,女人著急地拍著孩子,想走也走不了,急得眼淚直掉。
趙秋華三人,看到了安以南,紛紛走到了她的身邊。
安以南卻手上用力,直接推開了兩邊的人群,走到了人群中央。
她也不廢話,直接捏住了劉明霞的手。
“安以南,你要乾嘛!”劉明霞感到疼痛,抓住女人衣服的手,趕緊鬆開。
安以南“嗬”的冷笑一聲,“乾嘛?大早上看到狗,我也有些意外。”
劉明霞杏目瞪大,“你鬆手。”
安以南笑了笑,“秋華姐,我櫃子裡有床單。”
隨後又看向了那個抱孩子的女人,“去我們宿舍喂奶吧,我朋友會給你擋著。”
女人看了看劉明霞,又看了看安以南,她想留下來,但是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現在孩子還小,餓得很快,奶水也不足。
“沒事兒,和我來吧。”李秀娥走到女人的身邊,然後攬住她,向安以南的宿舍走去。
薑雲朵聽到安以南的話後,直接引著李秀娥和謝圓圓回到宿舍,指著一個櫃子說道,“這個就是安以南的櫃子。”
謝圓圓拉住薑雲朵的手,“謝謝你。”
薑雲朵小臉紅紅的,趕緊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沒做什麼。”
現在孩子哭聲很大,幾個人找到了一個角落,李秀娥趕緊拿起床單,兩個人各自一角,將床單拉起來。
李秀娥溫和地說道,“你在這兒喂奶吧,沒事兒,我們拉著床單,不看你。”
女人麵目的感激,可孩子哭得太厲害了,她來不及說話,就趕緊開始給孩子喂奶。
而此刻的樓道中,劉明霞如同瘋狗一般,“哦,原來你們是一夥的,你是不是也喜歡當眾脫衣服啊?”
安以南笑了笑,直接甩一個巴掌過去。
她之前已經非常給她臉了。
她沒時間糾正劉明霞的三觀。
但不代表,她的三觀可以影響到彆人!
“啊!”劉明霞的腦袋瞬間歪了過去,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安以南,“你敢打我!”
安以南笑了,“辱人者,人恒辱之!”
“每一個孩子的成長,都是因為有一個偉大的母親。”
“她養育自己的孩子,招你惹你了?”
“你侮辱她的同時,你也在侮辱所有的母親。”
“劉明霞,你在高貴什麼?”
一字一句,握著劉明霞手腕的手,從來都沒有鬆開,劉明霞的臉上一個巴掌印,清晰可見。
這個時候,趙春芝走了上來,“都是一個宿舍的,安以南,你脾氣也太大了。”
“明霞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嚇到了,你怎麼能打她呢?”
“同學之間,說動手就動手,以後你是不是還會殺人啊?”
她說著話,卻上手要掰開安以南的手。
趙秋華這個時候走了上來,直接站在了安以南的身前,“同學,想動手?找我呀!”
趙春芝很快續滿了眼淚,“你們怎麼這麼欺負人啊!”
安以南忍不住笑起來,她見過搞笑的人,卻從來沒見過這麼搞笑的人。
“我們欺負人啊?”安以南笑嘻嘻地問道。
“我們可能是欺負人了,可我們沒有拋夫棄子啊!”
“那個孩子也不大吧,有三歲嗎?”
“看劉明霞說彆人的時候,你可有一瞬間的感同身受?”安以南直直地看向了趙春芝。
不惹她,她可以看不見,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
可她卻偏偏來自己麵前,還當上了一朵白蓮花。
那她可就不慣著了。
趙春芝瞬間臉色蒼白,嘴角抖動了一會兒,卻張不開嘴。
安以南又在她的耳邊輕輕輕喃,隻有她一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也許我真的殺過人呢?”
那清冷的聲音,那冰冷的呼吸,趙春芝覺得自己汗毛都立起來了。
她怎麼會知道?
她是不是真的殺過人?
她會不會殺了自己?
一個個問題,在趙春芝的腦海裡徘徊。
宿舍樓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領導的注意,隨後一群人和宿舍阿姨走了過來。
安以南悄悄地鬆開了手,臉上恢複了平靜。
“怎麼回事兒!”
“都散開,你們不上課了是嗎?”女導師高聲喊道。
所有人該走的都走了。
女導師這才看向了在場的四個人,“怎麼回事兒?大早上的吵吵吵,像什麼樣子?”
劉明霞這個時候眼淚成雙掉,“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