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南“噗嗤”一聲笑了,“喂,老頭兒,卸磨殺驢,都沒你這麼快吧。”
大隊長尷尬地咳嗽兩聲,“那你繼續坐著?”
安以南也就是逗逗大隊長,每次都氣呼呼的樣子,好像河豚。
不過也怕把人氣壞了,李嬸找自己拚命可咋辦。
“走了走了,我還得回去吃飯呢。”安以南說著話,擺了擺手,瀟灑地離開了。
大隊長站在原地,說不走的是她,走得瀟灑的也是她!
這個丫頭,還真是,可恨啊!
飯菜大家已經做好了,這次安以南回來後,誰都不讓她插手做飯的事兒。
就連燒火都被謝圓圓承包了,她隻能無聊地看著他們忙碌。
“回來了?洗手吃飯。”李秀娥招呼一聲。
這邊大家熱熱鬨鬨地吃飯,而大隊長那邊風風火火的跑回了家。
“跑什麼?多大歲數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腿腳。”李嬸話還沒說完,大隊長就遞過來一個白布袋子。
“什麼東西啊?”李嬸一邊問,一邊將袋子打開,看到了嶄新的皮毛,這可是好東西啊。“哪來的?”
大隊長把煙袋往櫃子上一放,“那丫頭給的,棉鞋和帽子是給虎子一份,小石頭那份讓你給送過去,護膝是給咱倆的。”
大隊長也沒有隱瞞,直接將安以南交代的,都告訴了李嬸。
李嬸一聽,心裡妥帖極了,“一猜就是南南,她啊,想著咱們呢。”
大隊長卻有些著急地問道,“家裡還有豬油嗎?”
“要豬油乾嘛?”灶上的事兒,老頭子從來不問,今天這是咋了,怎麼這麼反常呢?
“有沒有啊?”大隊長有點急。
“有有有,還剩點兒底,準備趕秋的時候沾點油星。”李嬸皺著眉說道。
大隊長這才放下心來,有就行。
“一會你弄點草木灰,我先去謝二家一趟。”大隊長說完後,轉身就出去了。
“要那玩意乾啥?”李嬸問道。
大隊長沒有回答,腳步匆匆,連自己的大煙袋,都扔到了櫃上。
“這個老頭子,歲數越大,性子咋還越急了呢?”李嬸愛不釋手地摸著柔軟的皮毛,眼睛裡均是笑意。
第二天,大家都去上工了,安以南溜溜達達到了李嬸家。
李嬸家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知道消息的人今天都聚集在了這裡。
“你可算是來了,快看看這個模具行嗎?”大隊長讓安以南先看了看東西,如果有什麼問題好第一時間修改。
安以南檢查了模具,木板被打磨得非常光滑,脫模應該並不困難。
而且她試了試,謝二叔做的模具居然可以上下移動,而且在模具的每個方格。
“這也太厲害了。”安以南讚歎道。
謝二叔揉了揉稀鬆的頭發,不好意思地說道,“聽大隊長介紹了下,我覺得這樣的模具更容易脫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行,太行了。”安以南豎了一根大拇指。
“這是豬油,你看看夠不夠?”大隊長把豬油壇子搬出來了,壇子就剩了一個底兒。
安以南點了點頭,“夠了,我們開始。”
一邊做,一邊講解。
她已經做了很多遍了,對比例已經得心應手,“燃燒鬆樹枝的灰我們先進行研磨,然後用濾網將大渣渣的部分過濾掉,加入清水,沿著一個方向不停地攪拌,就像我現在這樣。”
“在攪拌的過程中,要加水,使得草木灰充分溶解,攪拌至草木灰充分地溶於水中。”
安以南邊一邊演示,一邊讓大家看著。
“我們用紗布,將草木灰水過濾。”隻見安以南從包裡拿出了紗布,這是她提前做好的,村裡的布很金貴,她怕大隊長他們不舍得試驗,就提前自己帶了紗布。
“熱鍋,將豬油熱好,把剛剛過濾好的草木灰水倒入油鍋中,鍋要加熱,手要不停地攪拌。”這個步驟很累人,但卻是最重要的一步。
“變成糊狀,加入鹽,比例在紙上我已經寫清楚了。”安以南將鹽加入後,快速攪拌。
這一次作為演示,大隊長和謝二叔想要幫忙,她都拒絕了。
“看下,成這種顆粒狀了,快速放入模具中。”安以南邊講解,手上動作極快,用勺子快速裝入模具,謝二叔做的五個模具,都被她裝滿了,最後剩下的那些,為了不浪費,也放到了罐頭瓶子裡。
“模具輕輕地顛一顛,可以去掉氣泡。”
“好了,封模,明天這個時候,就差不多可以脫模了,如果是冬天的話,時間會更快。”安以南介紹道。
謝二叔做的模具很小,而且非常精致,她有預感,這批肥皂出品後,一定會非常漂亮。
大家眼睛都不敢眨,雖然看過製作方法了,可在紙上是一回事兒,當看到演示,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這就行了?”大隊長有些驚訝地問道。
安以南笑著點了點頭,“行了,明天大家都過來等著脫模就行了。”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今日就散了。
大隊長悄悄對比了下用的豬油,還有做出來的那些肥皂,如果真的成功的話,他們泉水村真的就起來了!
大隊長一天啥也不乾了,就盯著那五個小托盤,眼睛都不帶錯一下位置的,讓李嬸又氣又笑,這老了老了咋還和小孩兒似的了?
安以南這一天也沒閒著,把大爺給的那摞報紙拿出來,一張張看清楚他畫了重點的位置,終於明白大爺為什麼那麼鄭重其事了。
“看什麼呢?”李秀娥從地頭上回來了,這些日子她和趙秋華輪換著做飯,夥伴們有的會拿東西,有的會出糧食,有的就直接給工分,反正從來不會讓她們兩個虧了。
安以南衝李秀娥招了招手,“秀娥姐,你快來看。”
她一邊指著報紙上的圈圈,一邊給李秀娥讓開一點兒位置。
李秀娥一張一張地翻下去,越看眼睛越亮,“快了,對不對?”
這一摞報紙,都和高考有關,雖然用詞措句並不是明麵上的,但暗示的話,卻已經非常明顯了。
“應該就這兩年了吧。”安以南看著高興的李秀娥,心中也很激動,雖然她知道曆史,可這個空間和自己的時代不同,有很多的事兒重疊,但也有很多事兒不重疊。
開放大學是大勢所趨,可時間卻也定不準,現在看到大爺整理的報紙,她們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時代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