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村子的怪異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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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禾見他們都不動,微挑眉。

其他道長後腳跟上來。

他們一進燕回村就發現濃鬱的煞氣,還有一股血氣。

“少觀主,大事不好了,這個村有好濃重的煞氣啊!“

他們一個接一個站住,發現林清禾手中抱著個嬰兒。

“少觀主你生孩子了?“一個跟著師兄前來曆練的小道士驚訝道。

他師兄趕緊拍了下他的後腦勺:“胡說八道什麼!”

村長如夢初醒,趕緊從林清禾身上接過,喜極而泣。

第一個!

第一個平安生下來的嬰兒。

老王也麵露喜。

雖是個女孩兒,能保住大的和小的,她已經很滿意了。

母女平安,她已經很滿意了。

“道長,給我們看看這個村子有什麼問題。”村長哀求道。

林清禾點頭:“確實有問題,我看看。”

村長感激不已。

村裡,柳樹下。

杏花溪河邊的蘆葦蕩漾籟籟作響。

柳娘赤著腳踩在泥土上,低頭看著小溪上的倒影映射出一張蒼白的臉,身上滿是傷痕。

發間纏繞著焦黑的布條,脖頸處潰爛的皮膚像被揉皺的皮紙。

七年前那場火把她的喉嚨燒壞了,現在說話時總帶著炭火劈啪的聲響。

“第六十七個。”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傳出來,她數著竹枝上新結的繩結,指尖撫摸那些繩疙瘩。

每個繩結都係著一條命,那些被紅疹爬上後頸的村民,會在滿月時抓破自己的喉嚨。

就像當年她被鐵鏈鎖在柴房裡時,抓爛了整條手臂也沒能止住鑽心的癢。

霧氣漫過石橋時,柳娘看見蜷縮在橋墩下的影子。

是個八歲左右的孩子,身子極其嬌弱瘦小,破襖裡露出半塊餿掉的米糕。

她飄到孩子跟前,腐爛的裙擺掃過草葉,驚起幾隻螞蚱。

“阿姐身上有糖梅子的味道。”孩子忽然仰起臉,臟兮兮的小手抓住她垂落的衣袖。

柳娘怔住了,潰爛的眼瞼抽搐著。

七年來第一次有人敢直視她的麵容,那孩子眼裡映著的不是厲鬼,而是當年那個被火把照亮的繡娘。

記憶如潮水漫過龜裂的河床。

她想起出閣前夜,未婚夫三番兩次欺騙背叛自己;想起母親隔著門縫說的話,對她不管不顧。

想起村長說“妖孽現世”時銅鈴的嗡鳴。火把墜落柴堆的瞬間,她終於抓破了喉頭的腫塊,飛濺的膿血在烈焰中化作漫天紅疹。

“阿姐在哭。”孩子踮起腳,用袖口去擦她眼眶裡滲出的血淚。

柳娘顫抖著後退,腕間銅鈴驟響。

“叮鈴…叮鈴…叮鈴…”

那些本該在孩子脖頸蔓延的紅疹,此刻正順著她的指尖逆流而上。

不一刻,孩子身上蔓延的紅疹便褪去,孩子也順勢昏迷過去。

柳娘呆呆的看著昏睡的孩子,不免有些自嘲,生病之後沒有人將她當人看待,死後手上沾滿冤魂有孩子關心她。

天黑五更之時月色撒在柳娘得身上,柳娘抱著昏睡的孩子跪在祠堂廢墟前。

望著這焦黑的梁柱,她忽然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搗衣聲。

那是生前的自己蹲在溪邊洗衣的時候,繡鞋上沾著新開的鳳仙花。

記得還是與周公子是青梅竹馬。

柳娘至今記得十四歲上元節,周公子背著她擠過看燈的人潮。

少年肩胛骨硌得她胸口發疼,卻把新買的兔兒燈護得周全。

“等開了春下聘禮”,周公子在染坊偷偷親吻柳娘,私定終身,"以後讓你天天枕著我胳膊睡覺"。

大婚前一個月,柳娘後頸突然浮起紅痕。

周公子連夜采來聽醫生說的藥草,把藥汁吹涼了給她敷傷口。

月光漫過紙窗灑落在柳娘的床邊,周公子手指撫過那些凸起的疹塊,溫柔道:“便是你變成癩蛤蟆,我也當個捧金蟾的窮書生。”

柳娘的病久久不見好轉,流言蜚語也開始散播開來。

當紅疹蔓延到麵頰時,染坊周家退了半船婚慶用的紅綢。柳娘蹲在溪邊搓洗嫁衣,聽見洗衣婦們竊語:“周公子今早去城隍廟求簽,說要斬什麼桃花煞。”

柳娘想到這兒,不由淚漣漣。

啪嗒!

一隻腳踩斷枯枝的聲音傳來,柳娘回頭。

林清禾站在柳樹下看著她:“你在這兒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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